《永远的18岁（10+云雀BG）》沈哥哥

9、〖九〗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

　　梦里的情景很模糊，扭曲且混乱，手中的手机将同一个号码打了一遍又一遍，漫长而绝望的提示音，眼前的景象在旋转，令人作呕，几近窒息。
　　接通声简直就是溺水之人眼前的一根稻草，她紧紧地抓住：“云雀！”
　　冷淡清冽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出听筒：“你谁？”那声音没有十年后的他的沉稳与从容，较之多出了少年的高傲与轻慢。
　　少年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女孩感觉世界在旋转，手机从无力的指间滑落，“砰”地摔在地上。
　　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满头冷汗，手从枕边摸到手机，上面的时间数字静静跳转。点开通讯录，看着最上面的名字，手指落下又抬起，反复好几遍后，放弃地合上手机盖。
　　梦中的不安和恐惧清晰地在胸中徘徊。她很清楚，这种情绪不只是在梦中，现实中一直都存在，只是自己把它压在心里最底处，几乎无法察觉。
　　森纱南知道，他和她都身处在错误的时空，她属于另一个世界，他属于十年后的时空。他时刻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回到十年后。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坐起，女孩黑眸困倦地垂着。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该怎么办呢……？
　　原本，不早就决定好了吗？看着云雀恭弥毕业后就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在决定之前从未想过十年后的他会出现，更没想过她会……喜欢上十年后的他。
　　要再等十年吗？她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还有没有耐心……
　　云雀宅。
　　忙完早餐看了眼钟，女孩走出厨房。有些奇怪……平常这个时候云雀早就起床了。
　　昏暗的走廊上，指关节敲了敲门框：“云雀先生，起来了吗？”
　　没有回应。
　　这个情景莫名地熟悉，就像某一天，少年变成了青年……
　　心跳猛地一滞，身体的行动快过思考，她“刷”地飞快拉开了门。
　　室内的青年身边摆放着紫色衬衫，此时正在换下浴衣，上身已露了大半……他挑着眉淡淡看着像是要冲进来的女孩，灰蓝凤眸微眯，意味不明，似有怒意在酝酿。
　　瞳孔的骤缩还未恢复，看到房间内景象的女孩顿时有些傻眼，僵硬地转过身缓缓拉上门：“对不起云雀先生……”
　　为什么男人的皮肤可以这么白啊……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背着身将门拉上。
　　“进来。”
　　受到惊吓般肩膀一耸，女孩迟疑地发出疑问的声音：“……什么？”
　　青年的哼声听不出喜怒，却足够让她心虚了。
　　垂着眼睛回身走进室内，女孩抱着即将被揍一顿的心情等候发落。
　　“帮我穿衣服。”
　　没敢抬眼，女孩乖乖拿起他身边折叠整齐的衬衫，抖开往青年背上披去。
　　手指刚触及他的肩膀，手腕被握住，一股大力将她往前拉去，女孩顿时失衡，身体被甩在榻榻米上，青年俯身撑在她的上方。
　　“云……？”
　　“你在不安什么？”
　　瞳孔一收，女孩无声地望着那张充满古典美的脸，“……”
　　青年沉着凤眸，长眉微皱，修长的手指拈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高正对着他。
　　“俺はここにいる。”
　　她呼吸滞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是啊，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淡白的晨光在天地间挥霍，朦胧了万物的轮廓，晨间的凉意透过榻榻米传递至背部，女孩已经无暇关心其他，唇间的温热让脑子空白了一瞬。
　　他在……
　　青年近距离盯着她脸上的一丝不可察觉的红晕，长眸中滑落一抹深意。
　　他的吻霸道且不容抗拒，灵活的舌席卷口腔，毫不客气地深入。
　　女孩眯眸睨了他一眼，闭上眸，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秒，抚上他皮肤细腻的背部。
　　这样下去好像有点危险呢……不过一大早就做的话似乎不太合适？
　　渐渐觉得快要陷进去时，女孩忽然倒吸一口气，手迅速地按住某只想往她衣服底下钻的爪子。
　　挣开青年唇舌的纠缠，她气息微乱：“现在是早上，云雀先生。”
　　云雀瞅着她带些水汽的眸子，挑了下眉：“有什么问题吗？”
　　嘴角一抽：“我还要去学校……”
　　“请假。”
　　“我……还未成年。”
　　她的脸在下一秒被青年用看白痴的目光洗礼。
　　“好吧……”女孩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义正言辞，“云雀先生，白日宣淫是不对的！”
　　……
　　一如既往的早晨，一头蓬松黑发的青年一如既往地坐在矮桌后用着早餐，一身校服的女孩一如既往地捧着茶靠着碗柜对着窗外神游万里。
　　刚才……她算不算是自掘坟墓？
　　——“那就晚上吧。”
　　云雀先生，您这是在约炮吗？
　　对着茶杯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指关节抵住下唇，颊边浮现可疑的红晕。
　　嘛……也不坏。
　　-----------------------------------------------------------------------------------------
　　夜里，云雀宅的房屋透出微弱的亮光。
　　“唔嘶——痛痛痛……”
　　“你是白痴吗？”
　　“这能怪我吗？！”女孩抽着气说道。
　　“……怪我咯？”
　　“不然呢？！”
　　“咚！”菜刀砸在砧板上发出闷声，女孩泪流满面。要不是他突然说要吃中国料理她也不会去切辣椒，辣椒汁也不会溅到眼睛里。
　　擦了擦眼睛，撇着嘴一脸痛苦地把辣椒盛到盘子里。
　　青年捧着茶杯坐在矮桌前，眼角睨着女孩的脸，嘴角轻勾。
　　真是少见的表情呢……以后多让她做做中国料理好了，最好是川菜那种……
　　手忽然一顿……“以后”，吗……
　　晚餐后云雀喝了一杯茶就回房间了，女孩洗着碗思考着时间的问题。晚上留下来的话，作业来得及写吗……不，她似乎应该考虑明天会不会迟到？
　　擦了手走到云雀房间，已换了一身黑色浴衣的青年正席地坐着，手中持着一本书。
　　默默在门口站了了好一会儿，女孩忽然转过身：“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身后传来书合上的声音，那双凤眸终于从书上移开：“过来。”
　　某人飞快地转回身，自觉地跪坐在青年一步远的地方。
　　骨节分明手伸出，捏住女孩的下巴拉近自己的脸，她重心前移，不得不双手撑在身前的地面以免失衡。
　　两人的脸只相距不到十公分，灰蓝凤眸望进那双静如明湖的黑眸，青年薄唇一勾，“这么迫不及待？”
　　女孩眉梢一跳，没吭声，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他虚起眼睑，缓缓凑近，在她唇上轻咬一下，松开了她的下巴，“预留到十年后，你给我乖乖等到十年后。要是我回去后找不到你人……”危险地眯眸，“我就把所有与你有关系的人都咬杀掉。”
　　威胁完毕，他重又摊开书，视线回到纸页上。
　　女孩呆凝两秒，缓缓坐回去，目光垂落在地板上。
　　沉默了半晌，她苦笑的声音幽幽响起：“真是狡猾呢……”
　　太狡猾了，用这种诡异的理由逼她多活十年，甚至更久。
　　约炮约到十年后，真有你的，云雀恭弥。

　　【俺はここにいる——我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