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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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要你死的人！”她咬着牙齿说的非常愤恨，明显是将我当成的仇敌。
“我和你有仇？”我问的明朗，心里却是异常的警惕。
“你不需要知道！”她挥刀劈来，我毫不迟疑的甩出金钩，生死攸关的时刻，我再也没有时间去权衡应不应该杀人，首先印入脑海的那是如何才能逃命！
这女子的弯刀挥洒的游刃有余，虚虚幻幻阴狠无比。我左右闪躲，只能靠着巧劲儿不断转换身形才能避开。金钩所到之处只听当当当重重阻碍。
她实在是一个太强劲的对手，而且杀意很浓。短暂的对视让我明白，今日我只要不死她就不会善罢甘休。
沈慕夕啊沈慕夕，你从小的倔强到哪里去了？你不认输的个性是不是也随着陆雨泽赐予你的那点小小的波折就丧失斗志了。眼前的是什么人？是一个无缘无故要你命的人，此时不全力以赴，你就等着让疼爱你的亲朋好友明年揣着悲伤来为你烧纸钱吧？
我终于鼓足勇气，准备赴死一战。手中的金钩握了又握，底气十足的伸向敌人。它就像黑夜里的一条火舌，在敌人的身前身后游来游去，只需片刻，她已被我的勃发击退两步。
黑衣女子手持弯刀，站立在山道的迎风口，显然已经意识到我突如其来的昂扬斗志，她眼角露出一丝邪气的嘲笑。她冷哼一声：“我倒小瞧了你！但你今日逃不过必死的命运！”
“是吗？本姑娘倒想看看你这把生了锈的破弯刀，究竟能不能刺进我的胸膛！”我反笑着，全身的活力都被激发到了最高点。
她的身子微微往下蹲，一手在前方轻轻划一个半圆的弧线，然后静在身侧。另一只手将弯刀举过头顶，摆出了武者的风范。
我站在夜空中，丝毫没有任何动作，静待她这一轮猛烈的攻击。
嗖的一声，她踩着地面一个跃起，腾空向我翻滚而来。几个连环弯腰欺地的动作成功的让我避开了她的侵犯。
我心中骇然，这女子不仅武艺高超，心思更为缜密，显然刚才摆出的一套动作，都不过是来迷惑我的双眼罢了，她真正的意图是在翻滚中斩断我的腰部。果然阴狠。
我被迫转身向后掠去，因为那里有一片茂密的山林，树下又到处布满了荆棘丛，可以暂缓她的攻击。她紧追其后，对我仍然是势在必得。
哼！本姑娘怒气怨气一大堆，正好无处可撒！你要我的命，那我就好好的陪你玩玩。
话说，我曾经在杏女山的山林里住了好几年，每日穿梭于林间几百趟那是家常便饭。如今虽不是自小熟识的杏女山，却也相差无几。进了林子，那便是我的天下。
她稳稳的身子落在树下的时候，我早已藏身于距离不算远的某根树枝上，遥望着她乱扫一起的眼神。不过这个女子是我见过的最冷静的人，她虽然视线一直在忽上忽下左左右右的寻找，但是却一点也没有自乱阵脚。
她轻挪着步子，小心的避过荆棘丛，然后一步步深入，最终来到我藏身的地方。也许是我的呼吸暴露了自己，她忽地轻点脚尖，向上掠起。我的弯月早已蓄势待发，在她向上飞起的刹那，一发而出。
锵的一声，弯月遇到弯刀，被打入荆棘丛。
我掠过枝头，重新穿梭在这片绿色的山林里，虽然此时的夜色根本无法让我看清它的面貌。
那黑衣女子转了几圈，竟突然不再追寻，原地站了一会儿，飞身离去。
我坐在树枝上摇晃着双腿，暗自思忖：“她不是势必要杀我的吗？怎么会突然走了？奇怪！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琅女归途》不是已经不在我手上了吗？难道她还不知道那画的去处？”
无数个疑问闯入我的脑海，竟压制了在山庄里所有经历过的所有烦恼。
我悄然落下，收起金钩别在腰间，半思索半警觉的离开林子。
哧的一声，利刃刺入□□，腹部的疼痛让我全身冷汗欲出。我慢慢的转过身体，瞪着大大的眼睛不能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一身黑衣，蒙着面，眼睛里传来得意的讯息。
“你……”我在倒地之前，发出了微弱的一个字，后面的话却因剧痛而阻隔在喉咙里。
“我说过你今日一定会死！而且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你不是喜欢易容，喜欢故弄玄虚吗？那我就划破你这张脸，让你死后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她无比阴狠无比尖锐的刺耳声响在我的耳廓，就像一个魔鬼的化身，诉说着生生咒怨。
我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悔恨自己的轻敌。她利落的将弯刀自我体内抽出，鲜红的血液立刻喷洒在她的的黑色蒙巾上。她嗜血的举起不算长的沾满红色鲜血的弯刀，缓缓的朝我的脸上落下。我没有闭上双眼，心底的不甘心促使我勇敢的与她对视着。她是谁？为何对我有如此深的恨意？她认识我，这是我最后给自己的答案。
冰凉的刀背在我脸上轻轻的划过，若说没有恐惧那是不可能的，她在不断的折麽着的我所有的感官。
“怕吗？”她挑衅的看了我一眼，问道。
“我知道你……是谁？”我忍着剧痛，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哼！那就守着我的名字咽到肚子里，来世再来找我寻仇吧！”她手起刀落，眼看就要滑向我脸颊的刹那，我只能无奈的闭上眼，承认自己的天真愚蠢。
只听啷当一声，预期的疼痛没有传达到我的神经。锵锵锵又是几声刀剑相拼，我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那个人影，正在愤怒的搏杀。
陆雨泽此时真像一头怒吼的狮子，黑夜里他的眼睛像燃着的火把一样红，一样亮，三两下就将人击退。黑衣女子眼睛也在喷火，却无济于事，她转眸向我望了一眼，对视的刹那，我再次看到了她心底的得意，也许她料定我是必死无疑了，这才飞身离去。
陆雨泽没有去追她，一个箭步跃回我的身边，用那颤抖的无措的声音，叫道：“夕儿，夕儿！”
我应该恨他的，就在此时此刻。因为是这个男人制造了我所有的悲剧。可是就在我生命垂危，奄奄一息的刹那，我竟是如此渴望他的拥抱。因为这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从始至终。
也许真的要死了，我能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一滴流逝，如果我心中对他还有气还有怨，那就通通让他们随风而去吧，反正我已经无心理会。
看着他的湿润的紧张的眼眶突然间好不舍，好不舍。如果我只是这样闭上眼睛，永远都醒不过来，他会为我心痛吗？会吗？
他的手抖动的很厉害，小心翼翼的按住我的腹部，一汩汩刺眼的血液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双手。他发红的眼睛是从来没有过的无措，不，应该是束手无策。
我看到他慌乱的脱下袍子，然后紧紧地缠绕在我的腰间，阻止血液外流。他捧着我脸，看着我迷离的凄然的眼睛，我知道他的心颤抖了。
“挺住，我带你回山庄！你一定会没事的！”他的声音很柔软，却是在哽咽。眼泪顺着脸颊滚了下来，他竟然在哭？一个骄傲了将近二十年的男子原来可以哭的这样生动。
“不要去山庄！”我用力抓住他的手腕，拼尽了力气说道。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一个恐怖的女人，正举着明晃晃的刀正等着我的自投罗网。
“好！我们不去，我带你下山，找最好的大夫！”他将我的手臂环绕在他的脖子上，一把抱起我飞一样的向山下冲去。
我静静的看着他的脸，棱角分明的脸，曾经困扰了我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脸。他的骄傲，他的自负，他的忧伤与他不失童真的捉弄，好像都只是发生在昨天。他两度以这样的姿势抱过我，给过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一连几夜轻轻抚摸过我裸露的背部，小心翼翼擦拭那里丑陋不堪的伤口，尴尬的同时，他还可以打趣我的肌肤不够柔滑细腻来减少我的紧张。他曾经的片刻的温柔，在我眼睛里一再放大。可终究不过是昙花一现。
“你……今夜说过的话……是真的吗？”我虚弱到精神不济的状态，却依然迫切的想听到某个答案。
他身体一顿，却没有停止穿行的速度。“我只爱你，一直都是！”他低沉而沙哑的哽咽声说的是那样肯定，我承认，这是我在这世上听到过的最美的声音。
“那苏昭雪呢？”我再次发问，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小到我以为他已经听不见了。
“夕儿！别再说话了，你流了太多的血，我们需要尽快医治！”他担忧的看着怀里吐气越来越弱的我，希望我能够尽快闭口节省体力。
“不……”我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接着又开始断断续续，“我……想……知道！”
“她只是朋友，不是我心里想要的人！求你，别再说话了，等你好了，你问什么都可以！”他的泪落在我的脸上，那样滚烫，瞬间温暖了我的心。此刻，即使是一种欺骗，我也甘愿相信！
“答应我，不要告诉……哥哥……姐姐……还有师傅……我死的消息，就让他们……以为……我还好好的……活在某一个角落，这样他们就不会那么悲伤。”我的眼神开始涣散，努力抬起的下巴再也看不见他的那明亮的痛苦的眼睛，慢慢的搭了下来，顺势将脸缓缓贴在距离他心脏最近的位置，无力的闭上了双眸。
“你个笨蛋，叫你不要说话，你却总是学不乖！”他突然停下脚步，对我怒吼道，双手不停地摇晃着我的身子，“醒醒，笨蛋，你醒醒，我不要你死，不允许你死，你听到没有，我不允许你死！你要活着，活着陪我笑看日落，你懂不懂？笨蛋！笨蛋！”
我听到远在天际的嘶吼，半清醒半朦胧之间，总想睁开眼睛安慰他一下，可是，我好困，好累，我想就这样睡去，抛开世间所有的烦恼，好好的睡上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噪杂的声音，也许那个声音已经放弃了对我的呼唤，也许，我真的可以安心入眠。渐渐的，我失去了所有意识，进入安安静静的睡眠状态。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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