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简寐探蓝府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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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些时日，江沅初述的火炮在赤工，蓝凝之，唐智，和每日从蓝府派来的一批又一批的心腹工匠们反复改制调试后，威力可见一斑，百米的山凿轻松而破。木子镇是个好地方，偏僻于市集，处深山，当初正是未太常的举荐，江沅才寻到此地。如今，这里俨然已经被征用了，蓝家分次秘密调派了不少船只部署，每日部署规划，水军之势近期可成，蓝凝之，唐智心情甚好。可，江沅却略显郁卒。蓝凝之忙起来，就抛下她一个，每每睡于梦中，隐约感到温暖双臂的紧实拥抱，可醒来，睁开眼，又不见了踪迹。
江沅对着蓝凝之一袭白衣飘飘胜雪的年少小公子模样时的画像发呆，熟悉模糊的情绪慢慢爬上心头… …
这几幅绘描是初遇翠儿时：某天，翠儿说街坊上看到，觉得姑娘会喜欢，就买了来的。平日，总有画师描了皇城俊美公子的像，卖些银子讨生活，可谁真敢绘了蓝侯家的小公像去卖画的？这幅画像却是翠儿偷着回府，取了来的，取画当天，便有人报了蓝凝之知道，他只是吹散了茶中的浮叶，未置可否，主子没有发话，属下自然不知如何是好，管？不管？便：有了翠儿‘为所欲为’地多次回府‘盗画’。每幅画中的主角均是同一位栩栩儒生，唇红齿白，傲然俊秀，不同的是这位公子的年纪。原来，这些画作为蓝凝之生辰，蓝老侯爷请了帝画师亲绘所成，神韵，水彩，气氛，总是那么恰到好处地衬托着那位翩翩美少年，从幼时的俊秀模样到缘宴楼初见他的时候。江沅就完全没有想问问，每年蓝家小侯爷的画像，江湖上可是那么轻易绘制出的？江沅倒真的信了翠儿的话，很是高兴的收了画，还念叨着有了个得心意的聪慧丫头，正可排解了相思之苦。那时，还未识得蓝凝之，已然完整彻底地爱上了那画中人。
蓝凝之和唐智一起入屋，见到背对着自己，一脸痴迷望着画像发呆的江沅，蓝凝之本是神色清冷的面色难以抑制地尴尬地微颤了嘴角，当着唐智的面，自己的夫人一副花痴的模样，虽然是对自己的画像，不过，这，眼角的余光想不看到都太难的瞧见憋住强忍笑意的唐智。
江沅听到声音，抬头，高兴地走向蓝凝之，手中还拿着那副小时候的蓝凝之的画像，突然几分忐忑又几分激动，“文远，”江沅并不觉得尴尬，唐智是自己人啊，“我记起来了，你幼时的样子，像极了我曾遇过的一位小公子呢。”多了几分得意。
“你未和她讲？”唐智质询的眼神，心里默念，就你这位夫人，你还是明讲好，“这次来的不仅是太子的人，那位方夫人的本家可是也参合进来了。”自从江沅和‘她的’谋臣们入了蓝府，生死与共并一起成功协助蓝家抗击外敌后，唐智，俑湛就再不避讳在她面前明言很多厉害冲突，尤其更是要对这位江姑娘清晰简要地讲，否则她真是搞不清状况。
蓝凝之微摇了摇头。
江沅没有听明白唐智的话，不过‘方夫人’这几个字，她没有漏掉，“方馥？她是喜欢，喂，唐智，你怎么走了，我还没，”唐智一听这语气，转身踱步出了门，眼神和蓝凝之交流了下，你好好管教夫人吧。
“缘儿，今天我们回府。”蓝凝之拉住江沅，“以后莫要闹唐智了，你的那位朋友，她已经嫁人了，何况父侯已经为唐智安排了公郑王的孙女。”
“这样啊，安排，唐智不喜欢她吗？”
江沅问话直白简单，蓝凝之紧紧拥住她，自古帝王将相家，又有几人真有这个缘分和福气可以遇到并和情投意合的人在一起的。江沅明显的感受到了温度，蓝凝之身上的一股淡淡的竹香，自己的语气自然地变得好慢好缓，“文远，”倒向蓝凝之，手中的画飘落，啊，画像，江沅要挣脱蓝凝之去拾取画像，可蓝凝之并未放开她，“文远，放开我。”
“不放。”蓝凝之看到江沅吃瘪，眼角不禁染满眉梢笑意。
“文远，你笑起来更好看！”江沅的手，不禁抚上蓝凝之的脸，蓝凝之顺势直接抱起江沅轻轻放她到床榻。
“画像，不要。”江沅挣扎着起身。
“管什么画像，真人不是在你面前吗？”蓝凝之魅惑地挑了眼神，看得江沅心脏加速翻滚着跳的不行。
“文远，不过，不过，”江沅咽下口水，“那画像对我意义非凡，我说了你不要气啊。”
“我不气，说。”江沅平躺在床榻，蓝凝之侧身在床边，单手俯额，俯看着她，几抹墨色发丝扫落脸庞，更添几分诱惑。
江沅轻轻柔柔地抚摸着这清秀好看的脸旁，无限痴迷的沉溺在蓝凝之的眼中，“你小时候，真的像极了我曾遇到过的一位小公子。”
“哦？你调戏人家了。”蓝凝之意味复杂深远地眯起眼，看着很是认真又颇显跼促的江沅，笑意布满脸。
“恩，我，我没，是，”江沅这个人不能说假话，说了就没有底气，只好说实话，突然脸上布满了落寞苦涩，“虽然他是那么无情，可怎么也是让我第一个动心的人，我用了好久才忘记他，你的画像真的很像他，那么多年了。”江沅确实用了很久才忘记那个俊俏的小公子，粟江边的那位曾经每天陪伴她看星星的人，直到遇到蓝凝之，她才又找到那种感觉，她好怕，怕失去，怕再有那种落寞，失去的绝望难过。蓝凝之感受到江沅的恐惧，更拥紧了她，江沅像是说给自己听，打开自己的心结娓娓道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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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州粟江边。
“搜，一定要抓住他！”
“爷，您要找的是什么人啊？”黎州官差收到府衙老爷的文书，帮助这位京城来的差人抓人，还是个孩子，这，唉，敢在心里深怨不敢面露浅怒。
“叛国流寇之子！这等军国大事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差役可以问的！你尽管给我抓，只要年纪相仿的就给我杀！”黄衣人怒目相向，吓得差役不敢再问话了，私下里搜寻着，火把丛丛摇曳，更让粟江显得动荡。
几百人为了掩护他命丧敌军，未九离老将军为了救他，也身中数箭，生死未卜，本想趁着夜色可以逃过此劫，来日报此血仇，可眼看敌兵就要近身到他躲藏的草垛了，难道天也要亡我？！突然一双手捉住他的手，未待他看清来人，就被那人拽着左转又转的进了漆黑不见五指的巷子，一阵狂跑，踏上了水，登入了船，乌云压密了星光，连月色也透不过那厚厚的深黑云层，粟江上一片漆黑，静得吓人，小舟轻轻地滑动，那舟楫滑动的声音都被夜色吞没得无声无息了。
他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但总算摆脱了官兵，几日的虚脱，粒米未近，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下来，自己竟然睡去了。醒来时。
“严姐姐，他生得真好看呢。”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门牙掉了两颗的一个小童托着腮，和江沅一起盯着昏睡的小公子，她们认为的小姑娘看，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很多女孩都被打扮成男孩子，他自然也是女扮男装的，小童和江沅都是这样想的。
“恩，真的呢，她可真好看。”今日黎州城疯了一样的抓捕杀害了至少三四十个年纪在十二三岁的孩子了，江沅知道这古代不安全，可这般残忍，她还是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白天抓江沅可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粟江中心，有大片沼泽深潭，只有一行窄舟可过，而且船身和人重量超重也会沉，因为江沅是粟江本地人，知道这秘道，一般的官家舟船体大，若想穿行粟江必沉，到了夜黑时，她偷偷溜出去，四处找寻，遇到她可以救下的，就载他/她入轻舟穿过粟江，到中心的岛上，待过几日，问了情况，再想办法送他去和家人团聚。因为平日江沅在农务上总帮着乡亲，几个少数知道内情的老乡也不会出卖她，甚至有人也会帮她，比如七叔就是个正直善良的庄稼人，让自己的儿子帮着江沅。她便白日睡觉，晚上瞅准机会去救人，今日便救了这好看的小姑娘。
“严姐姐，俺回去了，俺爹让带的谷子，放灶头了。”小七说话不兜风，缘，总说严。
“恩。”江沅生了火，一会儿江沅就拖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飘散的热粥，重新盯着床上还未醒来的小姑娘，取了一汤匙，放到嘴边慢慢吹温，送到他的唇边。他其实已经醒了，听到他/她们的对话，看来不是官家。他也是饿坏了，这样，她一口一口的慢慢喂，他一口一口地慢慢喝下。江沅觉得她喝粥的样子可真优雅，是个官家小姐吧，这官府连官家的人也抓，疯了。热粥下肚，他有了几分气力，勉强的睁开眼睛。好美的眼睛，江沅竟然看的痴了，身体定住，勺子不动了，停在那里了。他开始的防备和戒心，也慢慢融了，努力起身，从江沅手中自己拿过汤匙粥水，继续优雅，直到吃完。
江沅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傻气，忙起身从已全破损了柜门的柜子里取出一套虽然缝缝补补却整洁干净的衣衫，他身上的衣服破败脏的不行，将衣服放在他身边，准备动手帮她换衣服。
他没有什么气力地推开她的双手。
“你的衣服脏了，换一下吧。”江沅像是很努力地解释，怎么像是自己在求她？
他中了毒，虽然毒性被解了大半，可残毒仍有，又体力尽失，否则也不会不能保护自己，现在连声音都失了，他用笔画写到，“我更衣，你出去。”
“真是贵族小姐，要求真高。”江沅心里默默念叨着，乖乖地出了屋子。心里又思忖着，那么好看的小姐，却是不能言的，可惜了，看来上苍不能让人全啊，不禁替这美丽的小姑娘惋惜起来。
等了近半个时辰，她怎么还不叫自己进去啊，进去吗？应该换好了吧，进去吗？江沅左右踌躇着是不是要推门而入呢，竟然忘记了这是自己的家，虽然是破屋，可也是自己的领地啊。“这位小姐，你更好衣了吗，我进来了，”江沅重复了两遍，仍无人应声，没有说不，那就是准了吧，推了薄板门，吱，“喂，你怎么了？”他终究还是逼退不了残毒，刚换了内衣，就晕倒了。江沅忙扶起他，为他披上衣服，她，他，她竟然是他，江沅大窘，虽然他没有裸体，可是男性的特征还是很明显的，忙放开他，他倒身在硬硬的床榻上，皱眉却苏醒了过来。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不是女儿家。我，我出去了，你继续换吧。”江沅夺门而出。
他摸着被撞的头痛，更换了衣衫，虽然是很短的距离，他也用了一段时间慢慢行到门口，拍了拍门板。江沅知道他换好衣服了，还是有些窘迫地，她也不知道自己窘迫个什么，因为他好看，还是因为她是他？真是在异世见过的第一个美男，虽然是小美男，那也是美男不是？不遇到就不遇到，这一遇到就是个绝色的，幸福啊。“你，那个，你身体很虚弱，你睡吧。”什么啊，自己是什么意思？让他睡，就一张床，以前救的那些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怎么也没有今天的胡思乱想啊。他看出她的窘迫，“我们挤挤。”他写字。
“恩，好的。”江沅认真点头，笑得一脸灿烂，他有那么一瞬的茫然。
微风吹过，吹散了低沉的黑云，屋顶依稀可以看到熠熠对着江沅眨眼的星光，小星星们对着她眨眼私语，江沅觉得很幸福呢，没有原因，或者和美男同床，这就够幸福了吧，她就这样幸福着过了一个时辰了，她还在和星星对着眨眼睛交流。六月的粟江，不冷不热，可她觉得有些冷呢，昏昏沉沉的时候，迷迷蒙蒙地靠近一个温暖，她已经在半梦半醒中了，梦中她好像拥住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她似乎感受到那个身体一僵，她不记得了，她睡去了，挂着笑容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简寐探蓝府 –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