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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浴红-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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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某家,葛黄昏亢奋的情绪彻底泄了,草草洗了个澡,喝了半杯水,连某准备好的泡面也没有吃,直接扑上床了。
他是饿醒的。醒来时,某不在家,书桌上搁了张纸条,写着:有事出门,五天后回来。留的日期7月10号上午8点。他看表,下午2:04分了,“我睡了三十个小时?”不得不说,这一觉好睡,都没有做梦,睡眠质量非常过硬。
主人不在家,呆不下去。连吃了两包泡面,葛黄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在某的留言下写上:“我回家了。”
回家之前,他去了一趟洪高晨暂住的宾馆,赴了个空。
“退房了?”
柜台小姐查看了一下登记册,说:“昨天中午就退了。”
家门虚掩着,葛黄昏杵在门口,迟迟伸不了手推门,脑子里盘旋着:回来的是阿晨还是老爸老妈?
门,最终还是被他推开,答案出现在眼前。阿辰从爹妈平时睡的床上跳下来,怔怔地看着他,那眼神可怜兮兮的,像极了被主人遗弃时的大笨狗。
葛黄昏带笑地眨眨眼睛,“怎么了?才几天不见不认识我?”
“昏子!”洪高晨惊天动地的一声高呼,以一名运动健将利索的奔速扑过来,两条大胳膊紧紧扼住了葛黄昏,用力地摇动。
“喂喂,阿晨,让我喘口气先。”这家伙虽然瘦了,个头还是挺吓人的,完全认证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真理。
“昏子,你去哪儿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洪高晨哽咽着流出了骆驼泪。
“这下你知道找……”刻薄的话只吐了一半,曾暗中发誓不再恶毒对方的葛黄昏住了嘴,挣扎着动了动手,拍打洪高晨的后背,笑道:“我去体念人生了。阿晨,我左手痛,你放开我。”
“体念人生?什么意思?你在外面为我奔走,我才被放出来对不对?”洪高晨眼帘挂泪,松开他,小心碰触他的胳膊,视线上下游走,认真打量他,最后捧住他的左手,眼睛瞪得老大。瞧那架势,让人觉得他的视线可以透视纱布,看清创口。
葛黄昏矢口否定,“哪儿话,我才没有那个能力。还不是你块头大吃得多,警方舍不得喂养你的粮食。”
洪高晨没有继续追问,只说:“我不饿,没怎么吃东西。”
能体会阿晨心情的葛黄昏,拍拍他的肩膀,责备道:“不吃东西怎么行?难怪瘦成这样。走,陪我去诊所换药,我们去吃大餐。”
前往诊所的路上,洪高晨说:“昏子,听说那个人死了。”
提起范华成,葛黄昏就觉得牙痒痒的,冷笑道:“那个人渣死得太干脆,便宜他了。”
“昏子,幸好你拦住了我。”
离附近的行人有段距离,葛黄昏小声问:“那U盘谁给你的?”
洪高晨脸色凝重起来,苦闷地说:“我不知道。”
葛黄昏继续问:“到你手时,U盘是不是放在你爸给你的手缝球里?”
洪高晨点头,“我一直以为,小姨嫌我心爱的手缝球又脏又破,把它给丢了。”
葛黄昏问:“那球怎么回到你手上的?”
洪高晨说:“那时,小姨死了,你又出了车祸,我就不怎么去学校了。你爸劝我回学校上学,有一天,我回学校了,可老师讲课我怎么也听不进去,便跷了课去我们篮球队的社办睡觉,睡不着整理了我的储物柜,没想到手缝球就在储物的最里面。一拿上手,我就觉得它有点怪,里面好像有东西。回到你家弄开一看,U盘就在里面。昏子,你是不是拿U盘去……”
“阿晨,我现在也不知道U盘的去向。”葛黄昏跟洪高晨简单地提及那天出院跟老妈回家,吃完晚饭,老爸老妈去照顾餐馆,他在房间里发现了U盘,打开看了后察觉洪高晨有私下报仇的打算……省略了某的突然出现和超能力,也没解释这些天他在忙什么。
葛黄昏一进诊所的门,迎上来的诊所医生拿笔敲打他的光头,责备道:“几天不来换药,你想废掉左手?”
洪高晨焦急了,抓住医生的胳膊哀求对方一定要治好葛黄昏的伤。
左手没有异常感……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解开纱布,诊所医生惊讶地瞪圆了眼,“怪了,伤口怎么恢复得这么快?上面涂了什么药?”他的鼻子凑到创口处,用力嗅了嗅,“没有一点气味,无色无味的疗伤药膏很少见。药呢?给我瞧瞧。”
葛黄昏单臂推开他,嘲笑道:“您走火入魔了,这几天我根本没换过药。你看,纱布还是那天的,颜色都脏成这样了。”话是这么说,他抵赖不掉伤口被清理得很干净的事实。他心一动,只有一个可能——熟睡时,某没惊醒他,擅自替他换过药了。怪了,既然换药,某干嘛不连脏纱布一起换了?
从诊所出来,他们进了家上了档次的餐馆。大口吃饭的洪高晨突然来了一句:“已经租出去了,正在搞装修。”
“什么?”忙着吃饭的葛黄昏没有听清楚。
洪高晨吞下嘴里的饭菜,说:“曾经租给你爸妈的餐馆门面已经租出去了。”
“是吗?”葛黄昏兴趣不大,随口道:“路过时,我没有注意。”
“昏子,暑假还很长,我打算找家餐馆打工,学会做饭。你爸妈不在,我们得自己张罗吃的。”
“好啊。”葛黄昏点头。阿晨的胃口不错,连吃了三大碗米饭,看样子,他的心态已经调整过来。
洪高晨惊奇地看着他,“你同意了?”
葛黄昏比他更惊奇,“你以为我会反对?”
洪高晨想了想,说:“不……,怎么说呢,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变了。”
变了吗?也许吧。经历的事情一多,想不变都难……葛黄昏浅浅一笑,“嗯,以前太自以为是了。别人看在眼里,估计是幼稚小鬼冒充大人,很可笑的。”
洪高晨放下筷子,担忧地看着他说:“昏子,我不喜欢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和表情。”
“你不打篮球了?”葛黄昏岔开话题。
洪高晨摇头,“不玩了,以后认真读书,考一间好的大学,找份好点的工作。”
“是吗?你也开始规划未来了。”
洪高晨的行动力十分惊人,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刚过9点,他提着早餐回来,兴奋地告诉还躺在床上的葛黄昏,“老板叫我中午就去帮忙。”
又只剩下自己一人了。葛黄昏在家里闲得无聊,呆不住,决定靠自己的两条腿走遍市里的大街小巷。
他挖掘出观察的乐趣了。大街小巷,从建筑外观到人文风貌甚至行人都各有各的特色,细细品味会让人沉溺其中。
某找到他时,他正坐在一家米豆腐店,边吃米豆腐边听几位老人说陈年趣闻。
这家米豆腐店十分偏僻,葛黄昏好奇地问某:“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直觉。”
葛黄昏模仿眼镜男的神态语气,“直觉的形成有轨迹可寻,说说它的形成因由。”
某顺手巴了他后脑勺一掌,微裂嘴角露出浅笑。
葛黄昏指着他的鼻尖,惊奇地道:“阿木,你笑了!”
某拍开他的手指,莞尔而笑,“我不是面瘫,当然会笑。”
葛黄昏拍拍左胸,表示自己很受伤,笑道:“对,你不是,眼镜男才是面瘫。”
葛黄昏错了,眼镜男也不是面瘫。
再次见到他,他站市局内特综后勤处办公室外的走廊上,跟几个年龄级别相似的大叔大婶闲扯,挂着一脸酷似隔壁家大叔出门相遇道早安时的温和微笑。如果身处闹市,他没穿身上这套笔挺的制服,葛黄昏肯定自己会跟他擦肩而过。
“你们来了。”办公室门一关,眼镜男立即换回不苟言笑的面瘫脸。
葛黄昏跟某对视,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这家伙变脸变得真快,无损本市暗探头子的称号。”
填了十几份表格,全身体检,拍照,录指纹、声纹等,跑了十几个办公室,在八小时工作时内,他俩总算把所有的手续都办齐了。
属于自己的户口本拿在手里感觉特别沉重,葛黄昏克制住激动,小心翼翼放进口袋。
最后回到特综后勤处,某问眼镜男:“我们何时开始实习?”
眼镜男道:“目前没有适合你们跟进的案子。现在正好是暑假,乘此空档,葛黄昏同学,你去学点保命的身手。明天早晨6:45分,你到武装部正门前坐军车进山参加为期一个月特种兵集训。”
某站在葛黄昏前面,说:“我来训练他。”
眼镜男摘下眼镜,微眯双眼逼视着某,厉声问:“某同学,你要擅自背负搭档的人生吗?”
哇塞!眼镜男的气场好强大!
“不是背负,是彼此承担!”某居然不输给他,顽强地抗住了。
两人都无意退让……葛黄昏道:“我想,我也有发言权。我和某是搭档,我听他的。”
眼镜男冷冷地道:“两位,很遗憾,在纪律部门,上司的命令是绝对的。不服从,请递交退职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