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傀儡娃娃的眼泪

3、3

　　“亦书，班主任叫你去她办公室。”
　　“哦。”
　　不情愿从椅子里伸出四肢，“有什么事吗？”
　　“不应该还是你没交作业的事情吧。你就不能写次作业吗？你要是不会，大不了我的给你抄？你喜欢她天天揪着你不放，天天口水浴啊。”
　　班长是个单纯的乖乖女，成绩好、听话、乖巧、和善、热心肠，反正一个好学生的优点大概都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了吧。而且，她可能是这个班上唯一能够叫出自己名字的人，也应该是她在这班上唯一认识的人，天天找她去班主任办公室，不想认识都难。不过，还是不记得她叫什么。
　　“班长，谢谢你。”
　　“呵呵，您老啊就行行好，让我少跑两趟吧。”
　　“好，我保证，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跑腿了。”

　　叩开三楼左手数第二个门，靠右手窗户边那张桌子前40多岁的更年期老女人就是她的班主任，叫……好吧，我放弃。
　　“老师。”
　　“来了？”女人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酒瓶底，刻意摆出一副慈母形象，“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么？”
　　用不用每次都是这几句开场白？
　　“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屡教不改——”
　　“老师，”忍不住打断她，老女人的聒噪想必所有人都有领教，尤其是这个老女人，她不想第N次为了帮她发泄更年期的抑郁情绪而浪费自己晒太阳的时间。“写作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呃？”老女人完全没想到平时几乎一言不发的她会突然打断她还有这样一问，毫无防备，不知所为何意，只能慢吞吞如实答道“作业……当然是为了检测你到底学会了多少东西，我们好了解，好帮助你提高啊。”
　　“提高成绩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考试，为了高考，考了好学校以后你才会有个好前程啊。”
　　“对，总而言之，都是最后为了高考这个目的而已。也就是说，我只要在高考的时候考个好成绩不就得了，那其实我每天写不写作业都无所谓的。”
　　“分明是强词夺理，”不悦情绪跃然脸上，“不写作业我怎么知道你哪里有缺憾，怎么帮你——”
　　“那要不这样，老师，”再次打断她，“想知道我的缺陷在哪，但是若是我没有缺陷呢？这次月考，如果我考了全班第一，以后作业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可以么？”
　　“……那若是考不到呢？”
　　“考不到当然是老师你想怎样怎样，作业以后我一个都不会落，您要加重我的负担给我多布置些我也没有怨言。”
　　小子，这可是你说的，“好啊，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我倒是怕老师你反悔。”
　　空气里，不安的气息隐隐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