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圣佚事记》渣木

4、4

　　要见到苏颂并非易事。

　　议论天象仿佛是天然的禁忌，天总让人联想到天子，所以即使英明如高宗，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有丝毫放松——也许他的心里并不相信所谓天命，但这是传统，他也不得不遵从。

　　所以苏颂的家，此刻即使没有学士巷那般引人注目，也是不好进的。说不定还没跨过他家大门槛，就被皇城司请去喝茶了。

　　凤初晚上和室友说想去开封城南新开的那家青楼过夜，室友报以暧昧的一笑，也就没有阻止。得到室友帮他保密的承诺后，他算是放下心来，下午一下课便溜出了学院。苏颂的家他其实去过，和学士巷在不同方向，不过离白水潭倒是一样地远。

　　看来是没可能步行去了。关于怎么行动，凤初早有计较。他出了白水潭，坐着顺风车往东北方向行了一会儿，穿过戴楼门，就来到了汴京城南新开的那家青楼——芙雪苑。

　　说起这芙雪苑，有一项特色，便是服务到位。店里不仅有貌美如花的二八佳人，还有马车送醉酒的客人回家（后世研究表明，此举有效抑制了酒后驾车的发生），所以即使是国难当头的当儿，生意也没见着丝毫冷清。

　　凤初整理了一下崭新的丝绸袍子，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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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后，他烂醉如泥地被人架出来，嘴里还嚷嚷着什么夏红我爱你。被扶进马车里后，凤初服下一枚醒酒丹，立刻恢复了清醒，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马车缓缓向城北驶去，到了城北某个宅邸门前，放下他便离开了。这里离苏颂家还有几步路，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料得皇城司也不会注意，尤其还是他这个醉酒的公子哥儿。

　　凤初一路晃晃悠悠地往苏颂家的方向走去。路上有几个行人，还有几个小摊贩——很可疑。凤初经过苏颂门前，又晃悠着离开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一个小贩松了口气的声音。

　　凤初并不打算放弃。他走到一个黑暗的街角，脱下灰白色的丝绸袍子，露出里面黑色的夜行衣来，然后毫无声息地飘上某家院墙。今晚月光不强，街边小贩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凤初就已经跳进了苏颂家的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