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纯爷们的三分之一人生》矬矬鱼

53、考题

　　我每次给燕儿带菜，只要有鱼，她吃完了，都不把鱼骨头丢掉，而是拿废报纸包起来，我觉得奇怪，有一次问她，她说：“你跟我来。”
　　燕儿把我领到楼下停车区，冲着停车区周围的灌木丛，嘴里直唤：“咪咪！咪咪！”她喊了一会儿，便有一只小黑猫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冲着燕儿“咪咪”两声，声音甚小，我一看那小猫，瘦弱得不行，身体也脏，尾巴只有一小段，怀疑是被人剪了，耳朵仅剩下一只，另一只是残缺的。
　　燕儿把报纸摊开，轻放到地上，小黑猫立刻埋头去吃报纸上的鱼骨头，咀嚼的声音都听得十分清晰，似乎吃得相当香。
　　燕儿聚精会神地瞅着小猫吃鱼，我则眼珠不移地凝视着燕儿的侧脸。
　　“小家伙真可怜。我看它和别的猫抢食，经常抢不到，所以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故意剩一些，好留给它吃。”燕儿忿忿不平道，“这耳朵和尾巴分明是被人为搞掉的，那些虐待动物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真可恨！”
　　我附和地说：“是啊，不管是为了好玩，还是撒气，都不该以伤害比自己弱小的生命为乐。”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小猫的脑袋，以示爱怜。结果未等我的手靠近，小家伙便“嗖——”地一声钻回到灌木里去了。
　　“嗨，你别摸它，它怕人呢！除了我，别的人靠近，它都会躲。”燕儿让我退远一点，重新召唤小猫，小猫又钻出来，继续吃它没嚼完的骨头。
　　以后的日子，我经常和燕儿一起到楼下喂小黑猫，渐渐的，小猫看见我也不躲了，它用餐的时候，我再摸它的头，它也随我，自己只顾吃。

　　自从和燕儿烛光晚餐后，我和她的交流就不仅仅停留在表面了，我们常常会敞开心扉，交流一些精神层面的东西。
　　例如，某一次，燕儿问了我一个问题：“在网络上，有一个流传了许久的老掉牙的问题，它的答案一直存在着争议性。我想知道，如果换了你，会如何作答？”
　　我问她：“是什么问题？”
　　燕儿：“就是那个——如果你的爱人和你的母亲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我心说：最早想出这个问题的人，真的很欠抽！
　　心里虽然不屑于回答，但我还是做了认真的思考，我回答燕儿：“先救妈。”
　　燕儿“哦”了一声，表情上看不出来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淡淡地问：“那如果等你回头来救爱人，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呢？”
　　我继续说：“网上曾经有一个所谓的最佳答案‘先救母亲，然后再跳下水和爱人一起死。’我认为给出这个答案的人脑袋也进水了。”
　　燕儿：“怎么解？”
　　“你好不容易把母亲救上来了，却让她的后半辈子都在为你痛苦。这算哪门子的好答案？”我阐述自己的观点，“人死不能复生，与其痛苦地跟着爱人一起殉情，为什么不在她活着的时候，教会她游泳？”
　　燕儿“哈”地一声，饶有兴致地望着我。
　　“我的答案是‘我会先救妈，毕竟我爸没有教会她游泳。我也不会让女友死，我相信我爱的人一定会等到我救她。’”
　　燕儿望着我，嘴角一扬：“嗯，我的泳技你还没有见识过吧？放心，真要发生这种事，我一定会帮着你一起救人的！”
　　我意外于燕儿的反应，惊喜地瞅着她。
　　“说实话，我真怕你给出愚蠢的答案。”燕儿满脸庆幸，“如果你为了讨好我，回答‘先救你’，我会考虑要不要跟你分手；如果你回答‘先救母亲，然后再跳下水陪你一起死。’我会觉得很假，同时鄙视你的智商。”
　　我拍着胸口：“好险！好险！差点被你淘汰。”
　　燕儿正色道：“其实女的问这个问题，多半是为了考验一个男人的人品，而不是为了听到‘先救你’这种答案，喜欢这种答案的人，要么她太幼稚，要么就是她与父母关系超级不融洽，导致她不爱自己的亲人。”
　　我点头：“你说得对，亲情本来就应该比爱情重要。一个人，连生养自己的人都不能好好对待，又怎么能指望他\她对你是真心的？”
　　燕儿望着我，眼神里似乎有犹豫：“如果我告诉你，‘我把你放在我心里第五位’，你会生气吗？”
　　我问：“那头四位是谁？”
　　燕儿认认真真地掰起手指：“第一位，妈妈；第二位，爸爸；第三位，外婆；第四位，我的其他亲戚；第五位，你。”
　　我张开双臂：“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燕儿纳闷：“干嘛？”
　　我：“你居然把我排在你自己前面，我太感动了！”
　　燕儿瞪大眼睛：“对哦，忘了把我自己算进去了……好吧，你第六了！”
　　我：“~！@&*@#￥%……”
　　燕儿瞧见我的表情，掩起嘴，咯咯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