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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薛凯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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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凯闻言,走了过来,我坐在桌边,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不安的朝春花望去,她仍旧扇着扇子,不为所动的微微哈欠。
完了——我一时情急倒忘记星晴是朝廷要犯的事实了。
会不会被当做同谋?薛凯审视着我的表情。
“星晴不在皇宫。”终于,他开口道,犀利的眼直视着我的。
我缓了口气,正要解释,门口有人争执了起来。
“殿下,王爷吩咐这个时候不见人的。”
“大胆,我要见个人还要通报?”
“这,殿下……”
“滚开!”
一只手抓着门框,门口的下人为难的张手挡着,一不留神,被从腋下钻了空子,一双绣着紫凤的绿靴踩了进来。我瞪大了眼,花炎整了整被折乱的衣袖,抬头,墨绿色的眸子沉静温和。
“原来在这里啊。”他说着,走近,极自然的拉起我的手。
“敏儿,都下课了还来探望本王?”薛凯不怒而威。
“不是的,我差人去找兰贵人交代点事,偏这丫鬟刚进宫,走掉半天还没个消息,我就知道她跑这里了。”花炎不卑不吭的道,拽紧了我意欲抽回的手。
“好了,没事了,容亲王我带人走,不打扰你们了。”
春花还没来得及跟我道别,我就给拽了出来。
花炎一路不发话,沉默的牵着我,瘦小的个头刚过我腰际,着了绿靴的小脚利落的踏地,踩下一串整齐有序的脚步声。
“花炎,你要带我去哪?”
很快,我知道了。
禁卫队的士兵挺直的站着岗,花炎拖着我,跑到我来时的皇宫西门。
“殿下!”一竿红樱的长枪拦住了我们。
花炎抬眸:“我要出去。”
那人露出为难的表情:“皇上有吩咐,没有令牌者,一律不许出宫。”
花炎冷静的一笑:“我没说清楚,父王有点事托我出宫找下柳大人,临时说的急了,没问他拿令牌。”
那人迟疑:“既然是圣上的旨意,殿下此地稍候,微臣这就替您拿令牌去。”
花炎拉住了他,沉下小脸:“我要出去玩会你们都和我作对么?”
那人立即收起枪,跪下了地:“微臣不敢!只是最近京内流匪猖獗,实在不宜出游。”
花炎冷笑:“柳尚书叫你看门的吧?”
那人不做声,扣在地上的手微微颤着。
花炎再次拉起我,转身离去。
“我送你回兰翠宫。”他说,继续迈着有条不紊的步伐。
我小声的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不经意的回头,我迎上了那双沉醉的绿眸,心下一颤。
我想问: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这个时候还想着送我出去?
不过开口的却是:“为什么容亲王没有认出你?”
“皇帝老子都说他儿子长我这样了,我还有必要易容成薛敏吗?”
嗯,够拽,我几乎忘记了他先前那副消沉的样子。
“其实,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事实真相,你有别人的生杀大权,你就是对的,你就是正主。薛凯是个不错的人,可惜,他动情,所以他输给了柳之镜,棋差一招。”
“动情?”因为春花吗?
花炎放缓了脚步,身边来往的宫女公公们纷纷跟他致礼。
“是的,薛凯五年前迷恋上一个青楼女子,就是方才他屋里那个……你也认识的吧?不过他自认藏的蛮深,以为旁人都不知所觉,后来为了薛琪流连青楼的事,逐渐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星晴身上。直到鹊声楼倒了,薛凯趁着皇帝老头神志不清,就干脆大张旗鼓的把春花娶了过来。”
花炎想想,嘴角牵起笑:“你看,我的药下的多是时候,成全了一段姻缘呢!”
这笑话真冷,我一个哆嗦:“花炎,薛凯既然都藏了五年了,干嘛还要那么招摇的婚娶?”
花炎耸肩:“柳尚书说牢里的那些妓女该斩,薛凯就承不住气啦。”
“对了,”走到兰翠宫门口,花炎突然回头,“柳之镜抓你过来做什么你清楚么?”
“嗯?”
花炎叹气:“白无泪已经赶到尚书府了,恋月,你什么时候能教人少操点心?”
“什么?”我惊讶的抓着他的肩膀,花炎微微变色,我尴尬的放手,“柳之镜到底要做什么?”
“武林大会,你父亲,龙门门主龙斐天亲临,在京师,下个月初八,柳之镜要白无泪在武林大会上杀了龙斐天。”
自从失去内力以后,门主好几年都未出过门,正宗的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偶尔带我会上几个武林前辈以外,他根本不会离开龙门。
可是这次,“门主会乖乖的出席武林大会吗?”
“会。”花炎肯定的点头。
和花炎分手以后,我踏进兰翠宫的正门,一个人立在走道上,颀长的身型,白玉如铸的侧脸。
“恋月。”他转过身,温柔的目光抚过我略微紧张的神情。
“我很累。”匆匆丢下一句,我像落水狗似的绕过他,垂着脑袋,直往里跑。
“恋月!”一道不大的手劲拽住了我的胳膊,我被迫拉到他的面前,抬头,对视上他的眸子。
“白无心!”
“恋月,”他轻叹一声,环过手,把我圈进了怀里,“我只希望你能快乐。知道吗,无论遇到什么事,你总能表现出与常人不一样的乐观心态……而不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
“拜你所赐!”我恨恨的道,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靠上了他,温热的胸口贴着我的侧脸,混乱的心绪暂时偎进了避风港,很没出息的,我得承认,我眷恋着这个温度。
感觉他的手指轻柔的穿过我的发,我微微抬头:“白无心,你还来做什么?你不是要报仇吗?”
“我错了。”他沉闷的声音,修长的指尖迟疑的划过我的左脸,“花炎和你说了吧,白无泪知道你在柳之镜手里,立即赶到了他府里……呵呵,我那么多年来都想做的事就是杀了他,那么多年了……直到他再次站在我面前,低声下气的询问你的安好时,我突然发觉我不是那么想杀他了……”
我苦笑,抓住了他的手;“你要杀他?当初他走火入魔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何必多此一举的把他抓进竹屋?莫非,你真的觊觎他的武功?”
白无心摇头:“我早就知道他躲在紫庄疗伤,当初是我贸然离开替魔教的人大开后门……万胜剑庄那一战,其实我也有责任,不过我恨白家,所以我不觉得我有做错……白家给过我什么?除了收养我的母亲,除了各大长老的冷嘲热讽,我想,我并不亏欠白家。”
有些心疼,我握着他的手,上面细细的茧,凹凸的触感是他多年来的刻苦与不甘,我只能压低了脑袋,不语。
“恋月,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甚至……瞧不起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拔出无泪剑助我打败花教两长老那时,我便开始有意识的接近你,我很清楚,白无泪与你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那么早?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掏空了,我神志不清的握紧他的手,百般揉捏,似乎都减轻不了心底里繁琐的种种,白无心,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假的么?假的么?为什么假的都可以让我如此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