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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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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深处,一片葱翠竹海,风过之处,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倾诉着云山之中一个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
云山与世隔绝,只有一条崎岖难行的小道与外界相通。
太阳就要落山,一道红色的身影自远处行来,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只见她一步一晃,行得甚是艰难。还算清秀的脸上惨白一片,缀满了汗珠。
许是山道太过难行,许是太久没有吃过东西,许是走了太长太长的路……红衣女子颤抖着迈出最后一步,终于脚下一软,扑倒在地。背上包袱滚落地下,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日落月升,当月亮偏西的时候,终于有人自山外走来,在她身旁停了下来,伸脚在她身上踢了踢。红衣女子动了动,却没有醒过来。那人在她身旁徘徊一阵,终于伸手将她拉起,扛在了肩上,另一手则抓住了那个包袱,微一用力,却没能抬起。
“什么东西这么重?”那人喃喃自语,加了几分力道,终于提起了包袱,摇摇晃晃地向山内走去。
红衣女子醒过来时,正对上一张惨白的,死人似的脸。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到一旁摸索,却什么也没摸着。
“你醒了。”那人的声音也是硬邦邦的,毫无起伏。
女子茫然点头。
“我去叫人来。”那人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儿,一名看起来开朗油滑的少年端着木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米饭,一只烤鸡,一碗羹汤。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他笑道:“姑娘,您醒了?”
“你是?”
“我叫小二,是这家酒肆的小二。”
店小二就叫小二,这名字会不会太好取了点……
“这里是……酒肆?”红衣女子四下打量,却见屋内陈设虽然简单,却干净得很,显然有人时时打扫。
“不错,这是方圆百里之内唯一一家酒肆。”小二搓了搓手,笑道:“掌柜的说,姑娘先前是饿得久了,这才昏倒在道上。她给您灌了些米汤,如今您可饿了?”
女子点了点头:“是你们掌柜的救了我?就是方才那人?”
小二摇头道:“那是厨师,咱们掌柜的另有其人。”
“可否将掌柜的请出来一见,我还未谢过他的救命之恩。”
“掌柜的吩咐过了,姑娘您慢坐,我去去就来。”小二向她一笑,转身请人去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女子犹豫片刻,抓起烤鸡吃了起来,只片刻工夫,所有食物都见了底。就在她摸着肚子打饱嗝的时候,终于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白衣,身形窈窕,一头长发披肩而下,虽因背光而看不清容貌,却自有一股空灵遗世的气质。
那人一进得房中,一股淡淡的酒香便自她身上散发开来。女子抽了抽鼻子,脱口道:“这是什么酒?”
“想不到姑娘也是爱酒之人。”那人的声音不疾不徐,虽略带沙哑,却依旧悦耳动听。
女子想不到这酒肆的掌柜竟是个女子,怔了片刻,道:“你便是此间主人?是你救了我。”
那人点了点头:“我叫兰陵,是这‘不归酒肆’的主人,先前见你昏倒在路上,便将你带了回来。”
“兰陵美酒?不醉不归?”女子脸上浮现笑容:“好名字!”
兰陵偏头看她片刻,道:“姑娘识酒,又能一语道破酒肆名字的含义,倒也是个有缘人。”
“哪里,家父爱酒,我自小也学了些酒。”
“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即墨,”吃了东西,浑身又有了气力,即墨弹起身来,道:“请问兰陵姑娘,此地可是云山?”
“不错,正是云山。”兰陵点了点头:“先时忘了问,这云山向来人迹罕至,即墨姑娘何以会到此处?”
“我听人说,这云山之中隐藏着一个武林大派,我来此处,正是为了拜师学艺。”
兰陵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方道:“原来如此。”也不多言,转头便离了屋子。
即墨愣了片刻,快步跟上。此刻已是次日午时,屋外艳阳高照,方跨出门,便见眼前一片青青翠竹,满目绿意,令人精神一爽。再看四周,这所谓的“不归酒肆”不过是三两间小屋,一座竹棚,棚里酒坛错落叠放,空气里酒香弥漫,若有好酒之人,只怕便挪不动步子了。
即墨正左右张望着寻找兰陵,便见小二笑眯眯地走了上来:“姑娘有何吩咐?”
“你们家掌柜呢?我想向她道个别。”
“姑娘要去哪里?”
“到这竹海深处去寻人,”即墨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兰陵的身影:“兰陵姑娘呢?”
小二正要答话,忽见一道青影光也似地闪进了酒棚,即墨凝神一看,见是一名容貌端秀的青衣女子,即墨正要问这是谁,回头就不见了小二。
“十坛百醉。”女子伸手扣了扣竹棚,高声道。
“来了来了,”白影一晃,即墨遍寻不见的兰陵自一间屋内走了出来,向那青衣女子道:“今日又输了?”
女子轻哼一声:“要你多话……十坛百醉酒。”
兰陵指了指角落叠着的酒坛:“自行去取便是。”
女子也不多话,伸手提起一个酒坛,另一手又抓起一个。即墨见那酒坛并不小,不由好奇此人如何一次抱走十个酒坛。
却见她驾轻就熟地将酒坛落在一起,一只手抬了,另一手向兰陵摆了摆,又化作一道青影而去,自始至终,没有看即墨一样,仿佛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一般。
“这……十坛酒可不轻罢?她竟一手便能拿了……连我也未必有这样的气力……”即墨咋舌不已:“这样拿着,不会砸下来么?”
“此人武功之高,武林中已无几人可以比肩,何须你来为她担心。”兰陵拍了拍手,向即墨走来。
阳光之下,即墨方看清兰陵的容貌——并非很出众的面容,然则五官小巧端正,看起来十分舒服。
“那是什么人?”
“她的名字我不知道,只知号为‘青衫’,或许正是你要找的人之一。”
“青衫?”即墨眼睛一亮,眼中满是希冀——若是有方才那人的武功,她一定就能救出真真了吧?
“我要拜她为师!”即墨是个行动派:“多谢兰陵姑娘相救,告辞了。”
“她住在竹海深处,你若追得上,便只管去追。”兰陵打了个哈欠,向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