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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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虚竹心里明白姥姥这一去肯定是要开杀戒的，所以背上姥姥时心里有那么些不情愿，但是转念一想姥姥现在正是返老还童的时候，功力大不如前，也许自己也能阻挡一二这么想着才嘻嘻一笑从窗口跳了出去。不过虚竹这一想，动作上便在窗台上顿了片刻，这就让晚上到茅厕出恭的包不同给看了去，回头他又去跟自家公子说了说，慕容复以为他们这么深夜外出必有蹊跷，但是此刻再追出去哪里还追得到虚竹的身影。
巫行云此时心里头也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她一一细想自己从来未跟虚竹报过自己的名讳。而她不入江湖多年，即使有人知道有她这号人物也只道天山童姥的名号。那么，虚竹刚才为何能叫出自己的小名？
莫非是从无崖子那里得知的？
“我问你，你如何得知姥姥姓名的？”巫行云在虚竹背后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虚竹嘿嘿地笑了笑，脚下的速度倒是没有减，“姥姥，我哪里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又没告诉我。”
听了虚竹的回答，巫行云不禁撑起了脑袋，心里想着这小秃驴长胆子了，如今居然敢骗她。她盯着虚竹此刻暴露在自己眼光下的后颈思量片刻后又负气地趴了下去。她现下虽然也能毒死他，不过他若死了将来李秋水杀过来便不好办了。
“对了，姥姥。”虚竹倒是没有察觉到刚才的危机，脸上还是笑呵呵的样子。
“做什么？”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虚竹突然想起了风波恶说的那些话，便又问了一句，但是紧跟着他的脑袋便遭遇了一记重创，他抬手揉了揉一阵阵发疼的脑袋，脸上无趣地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管好你的事，问东问西的作甚！”巫行云翻了个白眼，心里思量着小和尚这幅蠢笨的模样也不像是会说谎的人，此事之中必有蹊跷啊！
巫行云正在这么想着虚竹便停了下来，他侧过头对着背后巫行云压低声音说道，“姥姥，此处前方似乎有许多人的脚步声，大概就是什么万仙大会了。”
闻言，巫行云跳到地上贴着地面听了听，从脚步声来看对方人多势众，步伐沉稳中略有些乱应该都是些功力不精的男子，应该便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那些乌合之众了。虚竹此时便站在她身侧，但是巫行云心知让虚竹杀人恐怕比登天还难，便又看了看四周在夜色中肃穆安详的林木，她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只见她跑了几步将几块石头挪了个位置，然后有让虚竹带她去别的地方搬石头，这么折腾了一会儿之后，她才颇有大功告成意味一般地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得意地说道，“走，你带我去他们面前现身。”说着，巫行云用眼神示意虚竹再蹲下。
虚竹带巫行云再靠近些就听到有人在说天山童姥往事杀人不用第二招的狠辣，正逢有人身上的生死符发作，那嘶喊声听在耳朵里都让人不寒而栗。而这样的惨状也让在场所有被种下生死符的人有了一种感同身受兔死孤悲的感情，此时不知有谁带头喊了一声‘攻上灵鹫宫，活捉贼老太’的口号，一时间之间呼声震耳，群情激奋。
“太过分了！”听到这里，刚才还因为听到姥姥杀人手法心下测测的虚竹突然就‘嚯’地站了起来，脸上微红着似乎很不服气，“姥姥！他们居然喊你贼老太！”
巫行云此时也蹲在树梢上，她斜眼瞥着虚竹然后颇为嫌弃地呲了呲牙，将他又拉了下来贴在他耳边轻声耳语起来。
正在兴奋中的众人耳中忽然听到一把男声，那声音庄严浑厚，说话人似乎隔得很远但是那声音却是稳妥地传送到每一个人耳朵里。他说，“就凭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还想攻占缥缈峰？简直不自量力，贻笑大方。”
“谁！谁在那里！”领头那人似乎叫乌老大，这人反应倒是极快，在说话声未落之后便大声地质问了一声。
“我，便在你们上方。”
众人闻声齐齐抬头，只见在他们最近的树梢上站了一个人，是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而男子手里抱着一个女孩，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底裙外罩着金线银线绣成的外删的女孩子。那女孩似乎生得十分白，即使在月色里中那皮肤也白皙得惊人。
大概是察觉到了树下之人的视线，虚竹微微侧了侧身子将巫行云给挡了起来，“你们若想要攻上缥缈峰，须得先过我这一关，且随我来否则便没有人能活着，活着走出这片林子。”说着，虚竹闪身便往林子的深处跑。
众人虽不知虚竹是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但是大家都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身上的功力深不可测，他说的话自然也不能当做是儿戏便也就跟了上去。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跟着跟着他们就失去了虚竹的踪迹，便像是无头苍蝇般得乱窜起来。
“我说，姥姥。”虚竹挠着脑袋上的头发蹲着看那边被困在一片晓枫树林里四处乱转的那些人，他觉得他们现在的状态似乎有点奇怪，一个个嘴里念念有词地在念着什么，但是两只眼睛却没有了刚才的光彩，毫无头绪似得在原地转圈，“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神神叨叨的？”
巫行云盘腿坐着，乐得抬手拍了拍自己大腿，她斜眼瞟着虚竹笑道，“小秃驴，你以为姥姥我如今失了功力便不能杀人了？”说着，她嘻嘻一笑，“我师父当年还健在之时便在此处布下了奇门八卦的术法，如今姥姥改了改阵脚，这些妖魔鬼怪如今已经入了阵迷了心，不消两日便能将这些个杂兵统统困死在这里，来年变成这林子的肥料。”说着，她跳起了眉梢，得意到，“如今你看那些枫叶如此红艳，是否心有所悟啊？”
虚竹这才醒悟过来，怪不得他觉得树下之人的模样有几分眼熟，这幅失了心的模样不就是那日被珍珑棋局摄了魂的人模样吗？他再看那红艳得全然不分季节的枫叶，想着那树下一定埋着尸骨便觉得一阵阵的寒气从头顶往下窜。
“姥姥，你怎能如此妄开杀戒呢！”虚竹看着巫行云笃定地坐着，女童般的脸上挂着恶毒的笑意，“这都是业啊！你如此造孽，死后……死后……”
“死后之事便死后再说。”巫行云完全不被虚竹影响，她咧嘴一笑，“姥姥我只管现下活着的时候开心逍遥便可。”说着，她脸色一变，对着正欲去救人的虚竹冷声道，“你也听到这群贱人说的话了，姥姥要是不弄死他们，他们便要杀上灵鹫宫杀光姥姥的婢女，然后杀了姥姥。你去救他们，便是想让他们杀了姥姥吗？”说到最后，她的话冷得几乎结成了冰，将虚竹的脚冻在了原地再也提不起来。
“可是姥姥，明明是你先给他们种下了生死符，他们才落到今日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分明是你有错在先，如今你还……”虚竹刚要再劝，可是看着巫行云脸上那不悦的神色就有些没勇气往下说。
“姥姥就是这么无情无义！”巫行云跳了起来，虽然毫不在理，虽然身高上矮了一截，但是气势上却绝对是压倒性的，“你且看今日我压迫他们如斯地步，他们都敢忤逆我，背叛我？若我待他们好一些岂不是要被他们剥皮拆骨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虚竹心急着还想再辩驳几句，“既是不论佛语，常言也有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信抬头……”
此时巫行云的脸色却忽是一僵，她不耐烦地抬手制止虚竹再往下，抽动着鼻子似乎在认真地嗅着什么味道。
“不好！”巫行云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她刚刚闻到了空气里那浮动着的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气，那味道必是李秋水独门调制的媚骨香。
“李秋水杀过来了！”说着她跳起来一巴掌拍在虚竹后脑勺上，将他那些‘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的理论打断，然后自动地跳上他的后背，“快跑快跑！姥姥的仇家寻来了！”
虚竹只感到背上一沉，巫行云软绵绵的的身子便贴了上来，这让他一时之间连痛都忘记了要喊，也不去揉自己的脑袋直接就迈开腿跑了起来。只是他落地时太过慌乱，踢了几块石子，枫树林里的众人一时像是失去了牵引线的木偶般有气无力地摔在了地上。看的巫行云懊恼不已，连连在心中暗骂虚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想着眼下李秋水正在身后虎视眈眈也不得不按耐下性子暂不发作。想来等这些妖魔鬼怪再醒来之时，也被阵法伤了气血，这内伤未愈只是应该不会上缥缈峰发难。
“姥姥，咱们这是为什么要跑啊？”虚竹一边跑着一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不是说那林子里面有阵法嘛？你的仇家也能破了阵法不成？”
“我的仇家便是我的师妹，你说她识不识得师傅布下的阵法？”巫行云不耐烦地回着。
虚竹听了巫行云的话又有些不懂，既然是同门师妹，就算不说是姐妹情深也不至于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呀？
不过他又想了想姥姥平时的性子，想来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也是情有可原的。他这么想着，便吸了吸鼻子，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姥姥，咱这是往哪儿跑啊？”
巫行云在虚竹背上想了想，灵鹫宫本就临近雁门关，再跑远些便要出了大宋的地界。李秋水又是西夏的王妃，西夏一品堂高手众多怕是不好对付。而关外小国中又属辽国国力最为昌盛，西夏区区小国定不敢在辽国境内大张旗鼓地发难，便回道，“往北走，去辽国避上一避。”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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