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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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有了巫行云此番连日的‘悉心照料’，包不同的病况几日来上上下下、起起落落地十分的跌宕起伏，波澜壮阔，不过也能勉强自己走路，这一路路拖拖踏踏地竟在巫行云预料的日子到达了缥缈峰的边境。
“虚竹公子，你看这天色已晚，依在下看来不如我们先在此地找个客栈投宿如何？”慕容复骑着高头大马，一副鲜衣怒马的模样，引得街上的少女们纷纷低着脑袋用眼角悄悄地飘着。
“哎？”手持马鞭驾着马车的虚竹也没什么主意，回头掀起帘子见巫行云的脸色如常，便傻呵呵地说道，“既然慕容公子这么说了，那便先找个地方投宿罢，咱们也赶了一天路了。姥姥大概也乏了，休息休息倒也好。”
对于虚竹这副没主见的模样，慕容复也是见怪不怪晃着脑袋打着马继续往前溜达，要不是看在虚竹可能有些利用价值的份上，他堂堂的大燕皇族才不屑与他这样的毛头傻和尚同路。
“哎，我说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老管一个黄毛小儿叫姥姥？”坐在虚竹边上的风波恶嘬着牙花提出了这几日憋在肚子里的问题。
“哦，这个啊！”虚竹听了风波恶的问题倒也不以为意，他开心地吆喝着甩了甩马鞭，然后十分不以为意地说道，“因为姥姥就是姥姥呀！”
这虚竹的回答倒是大实话，但是任风波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那娇俏的小姑娘今年已是九十有六的高龄。只道是虚竹不拘小节，可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都到了姥姥这一辈了，这辈分也差得忒远。他这么姥姥、姥姥地叫着，他不嫌丢人，他都替他觉得丢人。于是他嘿嘿一笑，心里想着这虚竹虽然武功高强，但却是个呆子。
终在暮色将落之时，他们一行人到达了镇子上最阔气的酒家，慕容复一甩马缰便跟着小二踏进了店铺。
“虚竹公子，不如你与我同宿，让我表妹与你家妹妹同住一间，她们同是女儿身住在一起也方便一些。”慕容复在要房时存了想与虚竹套近乎的心思，便有如此建议，看着小和尚傻模傻样，怕是晚上几杯酒下了肚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不妥不妥！”听了慕容复的建议之后，虚竹立刻摆手摇头，他心里想着姥姥练功需要饮血若是与王姑娘同住一屋他既不方便给她送活禽，也怕会吓到了王姑娘。但是慕容复的理由却是十分堂皇的，虚竹发现自己拒绝地有些词穷，便像是自己是个硬要跟姑娘同住的急色鬼似得，便又抓耳挠腮地想要扯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此时，巫行云一只小手拉了拉虚竹的袖子，冲着慕容复奶声奶气地说道，“虚竹哥哥答应要给云儿讲故事的。”说着，她踮起脚尖从掌柜的柜台上取了一把上房的钥匙拉了虚竹抬脚便往楼上走。
“嘿嘿，素闻南慕容，北乔峰，如今得见没想到慕容公子不止这么名声赫赫还如此平易近人，看他的模样倒也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虚竹进了房间放下背上的包裹之后，便依着巫行云的习惯将屋子收拾得更舒服些。
坐在一边喝茶的巫行云端着茶杯颇是嫌弃地横了虚竹一眼，“你这傻子。我看那姓慕容的小子，眼神虚浮，尖嘴猴腮，那便是装出个人样子也不是人。他待你这般明显是想从你身上讨几分好处，你却还傻兮兮地觉得他把你当朋友，真是好笑。”
“唉？”虚竹这才直起腰来摸了摸脑袋，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可是我身无长物的，他有什么可以图谋啊？”
“嘻！” 巫行云扯着嘴角发出一声冷笑，整个人侧卧在榻上闭上眼睛如同假寐一般，“如今你身负的那身内力便是一个武林高手苦修七十年也未必能修得的，更何况你当日勘破棋局入得洞中，他怎知道你没拿到别的什么好东西？”说着，她张嘴打了个哈欠，“等下你便自己下去吃饭罢，上来时替我带一双活鸡鸭就行了。”
听了巫行云的话，虚竹皱着眉头想了想这几日慕容复与自己聊天之时，无外乎都是关于当日棋局的问题。他起初是觉得想慕容公子这般仪表堂堂的俊郎君，显然不能是什么莽夫，他会附庸风雅关心这棋局之事并不奇怪，但是经巫行云这么一提点，他再想起慕容复对于洞中之事的多番打探，立刻便觉得这人心险恶，再与慕容复打照面时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才是了。
但是饭总还是要吃的，虚竹此时觉得跟慕容复坐在同一张桌子边上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公子，你说这临近雁门关的地方，民俗都与江南多有不同啊。”风波恶一碗酒下肚叹出一口气来，这脸上泛出了红色之后整个人都放松惬意起来。他四下看了看，发现这大堂之中坐着吃饭的人大多都穿得有些古怪，那衣物看起来不像是中原的款式，身上的配饰也透着古怪，那张脸也不是干干净净的要么纹着怪异的图案，要么便穿着好多小环。
听风波恶这么一说，虚竹也不禁多看了几眼隔壁几桌的人。他此刻尽得无崖子身后功力，使得五感也灵敏异常，再配合对方说话时的口型便能大概知道他们说些什么。他这么粗粗扫了一眼，觉得这些人似乎是有组织地聚集到一起，好像是要举行什么盛事。
“我也正觉得奇怪。”慕容复闻言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酒盏，斜眼一瞄，风波恶立刻便懂了意思起身上前与人家攀谈起来。
男人多的地方话题便总也少不了女人，而像王语嫣这般清丽脱俗的女子更是成了整个酒家的男人视线的焦点，王语嫣顶着这些算不上露骨却又有几分下流的视线觉得有些难堪，手里着筷子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终是敛了袖子站起来身来。
“表哥……我看我还是先回屋去了。”王语嫣这么说着，也没看慕容复的反应便匆匆回了房间。
虚竹见王姑娘离席，便也匆忙从桌上抓起了一个白花花的馒头往嘴里一塞，含糊地打了个招呼便想着去后厨弄些鸡鸭。
回到屋中待巫行云饮罢了血开始练功，虚竹便又着手开始收拾着一地鸡毛。巫行云看虚竹这幅兢兢业业的这样微微翘起了嘴角点了点头，“你方才在楼下可见到什么可疑之人？”她一边问着一边摆出练功的姿势。
“可疑?”虚竹一拍脑袋便朝姥姥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楼下的食肆里坐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人，他们穿的奇怪模样更奇怪，一个个的面目都像是修罗恶鬼一般，丑陋得……”虚竹在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思量用词，“丑陋地各有特色。”说着，他摸了摸脑袋，“可是他们生的这般模样，却是要在此地举办什么万仙大会，我看是万鬼大会还差不多。”
“这些狗奴才。”听了虚竹的话，巫行云掀起嘴角冷哼了一声，“群魔乱舞，还敢叫什么万仙大会，真是不自量力！”虚竹听在耳朵里竟感到心惊。那样森冷的语调隐隐夹带着凌厉而真实的煞气，这与他这些日子认识的那个嬉笑怒骂的巫行云的又有了些出入，此刻他开始觉得巫行云虽生得个精灵的容貌却更像是恶魔。
“你把这里收拾妥当之后便好好休息一下，晚上随我一同去见识见识着万·仙·大·会。我要让这群吃里扒外的贱东西，一个个有去无回。”最后几个字巫行云咬得格外用力，虚竹回头去看，只见巫行云脸上腾起的熊熊杀气便是修罗恶鬼怕也不过如此。
大概是子夜时分，巫行云整理好了衣装心里惦记着灵鹫宫里的丫头，便一脚将睡在门口地板上的虚竹给提醒，她蹲下身用玩笑一样的力度提了提虚竹的耳朵，笑道，“小和尚，快背你姥姥出门。”
虚竹此刻正是半梦半醒之时，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仍旧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那面带笑意的巫行云，恍惚间生出几分诡异的熟识感。那样亲切又熟络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上辈子就认识姥姥一般。
“云……儿？”他含糊地张嘴，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了他的喉咙口，让他不吐不快却又生涩异常。不过这茫然不过片刻，他很快便痛呼着惊醒过来。巫行云拧着他的耳朵几乎转到了反向，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就要被生生地揪下来。不过待他站直了身子，巫行云便是踮着脚也够不到他的耳朵。
“你这臭小子算是什么东西啊？！”巫行云见手空了下来竟气得有些跳脚，但是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地失态，只知道必须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些教训，“姥姥的名讳也是你叫得的？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叫我！”说着说着，她竟然觉得眼睛里挤出了一些水光，那眼泪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她抬手随意地抹了一把，看到手上亮晶晶的水渍还有些不敢置信。
“哎！姥姥你别哭啊！”见巫行云如此虚竹立刻失了主意，他马上弯着腰大声地说，“姥姥，你拧你拧，我不敢再躲了。”这么说着心下便打定了主意任凭巫行云怎么下手，自己绝对连痛都不敢再喊一声。
见虚竹如此，巫行云气急反笑起来，“你这小和尚，赶紧背上你姥姥，咱们上缥缈峰后山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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