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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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在家很是无业游民了一阵子以后，陆逊公司里正好有个很适合他的项目需要做，孙权一开始很有兴趣，可是一听说要连续出差四个月就立刻表示非常挣扎，一群人看他闲晃得也够了，好说歹说一阵子，孙权才开始在家里不情不愿地打包行李。
周瑜站在镜子前面打领带的时候听见外面箱子翻倒的声音就知道孙权起来了，果然片刻之后身侧就响起了打哈欠的声音，回头见孙权顶着一头似乎被炸过的发型正用手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还不忘记抱怨：“公瑾你起来干嘛不叫我。”
“让你多睡会也不好。”周瑜伸手拿下挂在衣架上的西装。
“我晚上就走了，四个月啊！早上你都忍心不再见我一下？”孙权也凑到镜子前面用手压了压自己四处乱翘的头发，看了看正在穿西装对他的发言选择性忽略的周瑜，很自觉地伸手给他整了整其实已经丝毫不乱的领带。
“又不是四年，工作起来很快的。”周瑜安慰了他句，感觉到他的手划过自己下巴，“你刚起来手怎么这么凉。”
孙权垮了一张脸：“主要是想到圣诞节回不来，这心里，拔凉的啊。”
“圣诞节没关系，洋人的节日没什么好过的。”
“春节也回不来。”
周瑜套上大衣看了看还是一脸怨念的孙权：“回不来那就打电话回来吧。”
孙权扁扁嘴勉强应了一声，心里加了一句情人节我也回不来，然后伸手指了指一边的茶几：“留了个东西给你。”
周瑜看了看磨砂的玻璃罐：“装糖用的？”
“说你土吧。Sun Jar，可以收集阳光的。”孙权看看周瑜脸上不相信的表情，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毛，“你晚上回来就知道了。能晒到太阳就行，它自己会亮，我不在家么，就储存点阳光陪你好了。可怜我自己在外面孤苦伶仃的……”孙权一面装可怜一面想试着挡住外面的光线让周瑜看看Sun Jar亮起来的效果，结果没能成功。
“说得这么惨，那我晚上去机场送你？今天应该不会太忙。”看着孙权还是撅着嘴不太高兴的样子周瑜笑了笑，从小生气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居然一点都没变。
“不要了，不然大半夜的还要你一个人从机场回来。”孙权冲着周瑜灿烂一笑，“快走吧，晚上上飞机前给你打电话。”
其实今天的工作一点不轻松，昨天就被老板通知说今天早上袁术会带孙策到公司，说是要谈谈双方合作的具体问题。周瑜和他们谈了一个小时没到，就感觉就像打了场仗，袁术咄咄逼人的态度固然让人不爽，弹坐在他旁边的没怎么开口气场孙策却似乎气场更强大，让人完全没法忽视，偶尔嘴角边那一抹笑总让周瑜生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简直比袁术还大牌，周瑜恶狠狠地想，然后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司马懿那几句话给洗脑了。
中午的时候想起还要对着袁术吃饭周瑜就有点没胃口，但出于礼貌还是摆上非常和蔼的笑容把袁术先让进了电梯。到餐厅还有一小段路，两个老板走在前面继续聊，周瑜和孙策互相笑了笑就沉默地跟在后面。
这个城市的初冬并不算冷，但是在没太阳的天气里，刚从空调房里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受不住。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周瑜不自觉地缩着脖子拉了拉自己大衣的领子，看孙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自己也乐得拿出手机查邮件。
“公瑾好口才，难怪你们老板那么器重你。”忽然听见孙策和他说话，周瑜顺手把手机往大衣口袋里一塞冲他笑了笑：“哪里。”
“这次合作我很期待的。”孙策今天黑色的风衣配着一条米色的围巾，还有一副无框架的眼镜，看起来江湖气里颇带点斯文。
周瑜心想你演上海滩么，但还是点点头，他当然也明白那种棋逢对手的兴奋的感觉：“上次还要多谢你。”
孙策先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周瑜是说上次电梯间帮他收拾文件的事情，一笑问道：“后来有给你的手机配个耳机么？”
周瑜也笑：“有原装的，不过忘记拿出来用了。”
话音未落看见孙策脸上神色忽然一变，叫了句“别跑”就转身往后跑。周瑜莫名其妙地转过身，看着孙策追着前面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皱了皱眉手往大衣口袋里一放才忽然觉得不对。
“我的手机！”郁闷地叫了一句周瑜也跟着追了过去，走在前面的两位老板听到动静一起回头，各自看着自己的爱将穿着西服大衣狂奔。
不过孙策跑起来倒是丝毫不受阻碍的样子，周瑜看他就要追上的时候，那小偷忽然把手里的手机往地上用力一砸又继续跑。周瑜远远听着手机落地的声音暗自吐了吐舌头，暗自后悔当年为啥买了苹果而不是耐摔的诺基亚。看着孙策停下捡起了地上的手机，然后冲他无奈地摊了下手。
周瑜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看看他的表情，苦笑了一下从他手里把手机接过来，看看几乎已经完全碎开的屏幕摇了摇头：“正好三代过时了，该去换个四代。”
“你倒很看得开啊。”孙策取下了围巾拉了拉领带，看起来全副武装地猛追几百米也倒不太容易，“走吧，就当是饭前运动开胃了。”
周瑜看他这副模样，倒是没有了会议室里那种让人很有压力的气势，于是笑了笑：“你跑得挺快啊。”
孙策点头：“中学时候还是田径队的，现在已经不行了。”
孙权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自己写了删删了写反反复复好几遍的短信，终于还是按下了发送。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就是约他晚上下班以后见面，告诉他一句早就想说的话。想问问他在这么多年以后，是不是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了。
早上自己给他整理领带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和他，就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了。这次要走那么久，在走之前把想问的说出来，然后留点时间让周瑜好好想想，应该是挺好的安排。其实也还是留了点小心思，大学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让他感觉一下没了自己的日子是什么样的，真觉得舍不得的话，那也就该答应了。
拎着行李箱坐在咖啡店里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感觉其实挺傻的，但不失为一个放松心情的方法——孙权握着手机看着天色一点点变暗，最终行人的身影又被路灯照亮，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本来完全是兴奋，但之后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紧张感，周瑜一下午都没有回复他，他等在约好的地方看着手表上的时针跟着分针一点点移动就越来越开始质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可能路上堵车，孙权这么找理由。
但还是忍不住地想，是不是还是太性急了，是不是应该再多留点时间给他。
身边的人换了三拨，孙权盯着手机屏幕，最后还是按下了通话键，等来的却是听来温柔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继续看着窗外的行人，想着周瑜是把手机扔在抽屉里对着电脑忙得不可开交已经忘记了手机早就没电了，或者是看到自己的短信以后犹豫半天还是按下关机键了？
或者可能连犹豫的时间都没留就直接按了。
服务生看他拖着行李箱，礼貌地帮他开门，还冲他笑了笑。孙权笑回去，心想每个笑容背后其实都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故事。
因为是夜间航班，机场里的人也不算多，坐在登机门前面的等候区，孙权听着电话里同样的提示音转头看着玻璃窗上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子。
“打电话给公瑾？”陆逊拿着两瓶水走了回来，扔给孙权一瓶，孙权接过来点了点头：“是啊。”
“辛苦你了啊，要离开这么久。电话费给你报销，我都帮你谈好了。”陆逊一副“我非常理解，很够意思吧”的表情在孙权旁边坐了下来，顺手拍拍他的肩膀。
“改天请你吃饭。”孙权继续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然后扯开了嘴角，关机而已，没啥了不起的，能坚持这么多年还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周瑜眼看着就要到孙权的航班的起飞时间了，终于放弃地摇了摇头。孙权走之前为了开国际长途换了新号码，当时他有写在便笺上，可惜目前看来那张便笺早已不知去向，唯一存着号码的地方只有今天摔坏的那个手机，果然人对机器不能过度相信。
今天和袁术他们扯皮大半天也够消耗精力的，周瑜最后看了看那个屏幕报废的苹果，起身去浴室洗澡。除了房门瞥见客厅里有一点橘色的光线，周瑜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孙权早上放在那里的Sun Jar。回家以后直接开了客厅的灯都没能发现。走近了一点之后看见橘色的光线从磨砂的玻璃瓶里透出来，暖暖的柔柔的，忍不住弯了嘴角。
四个月，应该很快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