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payaki

3、第三章

　　水下的周瑜伸长手臂拉住游泳池边缘，钻出水面的一瞬间深深吸了口气，却似乎是被口中的水呛住，咳嗽了两声才又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司马懿靠在泳池边看着他笑道：“公瑾你现在体力大不如前啊，上大学时候两百米我向来都赢不了你的。”
　　周瑜无可奈何地摇头：“人老了，加上工作太忙的悲剧啊。”
　　司马懿盯着周瑜看了看：“算了算了我可不想和你追究什么我还比你大这种问题。不过我最近听说你们要和袁术他们公司合作个项目？”
　　周瑜眨了眨眼：“哟，你们家太子爷消息灵通到了这个份上？”
　　司马懿斜了他一眼：“曹子桓又不是做这个的他知道什么。我们公司最近在给袁术他们公司做项目，所以才知道。”
　　周瑜一听来了精神：“哎哟，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啊，要不要透露点他们公司的内幕消息给我，以便我们和他们合作的时候不吃亏？”
　　“我像那么没有职业操守的人？再说了有你在还能让他们公司讨什么便宜去，我现在和你说不是摆明了看不起你。”司马懿抬手泼他，周瑜笑着抬手去挡却还是被洒了一脸水，听司马懿继续道，“不过，你听过他们公司那个孙伯符吧。”
　　周瑜想起上次的行业论坛点了点头：“听过很多次，还见过一次，看来挺精明能干的。”
　　司马懿挑挑眉毛：“是非常。有他在的话，你可能也占不到他们公司什么便宜。袁术很倚重他的。”接着想了想又摇摇头，“其实我甚至有时候觉得袁术很听他的，他在公司里地位真不低。”
　　“是么。”周瑜又往后靠了靠，把头枕在泳池边：“那和他打交道还要留点心。听老板的意思，这个项目估计又交在我手里。”
　　“那不是好事么。”司马懿笑得挺开心，“虽然孙伯符做事和你不是一个风格，不过我听说了你们的合作项目以后就在想，让你们两个斗斗应该挺有意思的。”
　　周瑜也笑：“你自己都说了合作，斗什么斗。不过，我总有种这次的合作不一定能成的预感。”看司马懿带了点不解，周瑜又感慨，“你看看，项目还没开始我就要操这么多心，工作这么忙怎么可能有时间健身，没时间健身哪里又能比得过你。”
　　“行了行了别找借口了，你不忙的时间都被仲谋占着。我现在约你吃顿饭那叫一个难，在两个区简直像在两个国家似的。”看周瑜没反驳，司马懿又凑近了点，“我说，上次子桓生日的时候他找你要到奖励没？”
　　“司马仲达你脸皮是什么做的，这么整我还有脸提。”周瑜有样学样也准备泼司马懿一脸水，司马懿看他手动，立刻钻到了水底下，不一会又从周瑜另一边冒了上来。
　　“我这也是帮你，你们两个人磨叽什么呢，能不能干脆点？不在一起就分手。”司马懿说完了才觉得自己的话有语病，又没在一起怎么分手。可是想想周瑜和孙权的模样，又觉得自己用词其实特妥当。
　　周瑜皱了皱眉：“他又没说过什么。”
　　司马懿和周瑜多年的交情倒也是十分管用，周瑜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但也扶住自己额头叹了口气，一句“孺子不可教也”丢给周瑜后很直接地滑到了水底表示自己拒绝再和周瑜沟通。等周瑜伸手把他捞上来以后，司马懿翻了他一眼：“还要说什么？从我上大学认识孙仲谋到现在七八年了，大学四年他除了摆弄个相机就是跟在你后面，要不就是跟在你后面摆弄相机。看着你来这里工作他大学毕业了也跑了过来，房价这么高他还能买个房子骗你同居，你和我说说，还要说什么？”至于孙权的一堆的狐朋狗友，但司马懿选择性忽略。
　　其实孙权不是没说过，并且说得很郑重，周瑜搬去没多久孙权告诉过他，有些话他知道周瑜还不想听，等周瑜想听的时候他会一一告诉他。至于现在是不是到了该听的时候，周瑜皱了眉头。从上高中开始，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孙权对于他，是一种比习惯还习惯的存在，却也似乎因此而始终少了点什么。周瑜有时候觉得，这么不知不觉都过了快十年，以后大概是会在一起的，只不过似乎还不是现在。
　　司马懿盯了他半天，终于放弃似的叹了口气：“我又不是让你们立刻结婚，别这么一脸让人不能忍的表情了。当我没提还不行？最多我多帮你留心孙伯符然后暗中和你通报通报。”
　　“司马仲达同志，你是不是特别希望自己因此被解雇好不受子桓骚扰？我又不是真要对袁术他们公司干点啥。”周瑜笑着起身上岸，“好饿，去吃饭。”
　　司马懿大学毕业实习是在曹总的公司，恰逢曹总家在国外念书的公子放假在家闲得无聊也来公司“实习”打发时间，曹总一时兴起美其名曰让司马懿去和自己儿子一起学习，其实属于陪太子打发时间。结果也不知道曹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动了心思，毕业后留在公司的司马懿从此就上了贼船，在不归路上大踏步地向前迈进。刚开始的时候司马懿天天喝周瑜喊着要辞职，现在听周瑜笑他，哼了一声：“刚运动完就吃？身材好也别就这么没顾虑啊。”

　　孙权走进来的时候，周瑜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张照片发呆。
　　照片上是周瑜本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坐在白色的钢琴前，灯光下脸上皮肤的纹理似乎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闭着眼睛的表情似乎完全沉浸在音乐之中。直到感觉孙权走到身后周瑜才回过头，顺手接过了孙权递给他的杯子——很有异域风情的瓷杯，也不记得是孙权去哪的时候买回来的了，碰在手里温度刚刚好，红茶里加了柠檬，香得很提神。
　　“我以为你在忙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居然是对着自己照片发花痴，我说你敢不敢不要这么自恋？”
　　“整理移动盘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周瑜指了指连在电脑上的移动硬盘，孙权站在他身后弯下腰也看着屏幕：“不过我的水平真是好，可见天分这种东西是没办法的。用光好就不说了，神态捕捉还如此到位。”
　　当年周瑜在毕业晚会上上□□奏，孙权特意捧了相机跑过去，之后还送去影楼做了个版画寄到周瑜家里，周瑜的老妈乐得朵花似的把相片挂在客厅里，还为了这个非要请孙权吃饭。饭最后虽然没吃成，但孙权为此十分得意。
　　“嗯，是挺好的，要是当时就有你的无敌兔，说不定就绝了。”周瑜也承认，这张照片自己绝对满意。
　　“好照片嘛一方面需要好器材，但是更需要摄影师用心。”孙权眉开眼笑地摇了摇手指，走过去关上了周瑜房里的窗户，“你房里冷死了。反正也没事，去客厅陪我看电影吧。”说完拉走了周瑜，离开前打开了他房里的空调。
　　孙权选的是新的好莱坞电影，虽说蓝光的效果很带感，可是周瑜一向对此表示兴趣不大，他更情愿去看一些小成本的独立电影。孙权有时候会静下心来陪他看一些在他嘴里属于“主角配角都是闲得蛋疼没事找抽”的电影，所以周瑜表示偶尔陪孙权看看这种满眼特效的电影也是礼尚往来。
　　屏幕上满眼的火光，周瑜坐在孙权身边看着屏幕的色彩映在关了灯的房间里，忽明忽暗，然后就想起了下午司马懿在健身房问他的话。侧过去一点，看见孙权抱着双臂，一手托着下巴看得正专注，前额的头发有点长，拖下来几乎就要挡住眼睛。不知为什么就忽然想起高中时候他穿校服总是不把衬衣塞好还把领带系得像麻绳，穿那么嚣张的高一新生还天天往高二跑，弄得高二年级组长一直以为他是自己的学生。
　　真的好久了，也明白自己对孙权似乎并不完全是对待弟弟的态度。现在有的一切不是不够好，但自己想要的……可能太多了。
　　孙权看周瑜半天没动静，转过去才发现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看来果然是累了。孙权嘴角扯出一点笑意，伸手搂过周瑜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拿过遥控器调小了音量。
　　周瑜的呼吸声很轻，一呼一吸之间带着点湿湿的感觉喷在孙权的脖子上，孙权紧了紧搂着他的胳膊，周瑜似乎感觉到了，微微动了动，却只是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了点。孙权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想笑，却又怕一笑就弄醒了他，犹豫了半天，凑过去在他额上轻轻印了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