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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大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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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耀星委屈地扁了扁嘴,收回了脚步。显然,那个在车厢里温柔体贴的寒江只是假象,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寒江。
面对绝对的危险,沈耀星选择了主动出击,“我可没打算跑,是你先欺骗了我。”
林寒江轻轻挑起眉毛,“我骗了你什么?”
沈耀星指责道:“你一开始明明说猜到了我的位置,后来却又说查了我的行踪,显然你并不知道我在哪里,却骗我说你是猜到的。”
虽然听起来有些混乱,但林寒江很快理解了他的话,解释道:“我确实猜到了你在‘倾醉’,但为了确保无误,我还是查了你的行踪。”
只是他在叙述时省略了那些他认为不必要的细节。
因此,这件事并无问题。
沈耀星的大脑暂时陷入了空白,完了,唯一的账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现在轮到林寒江来清算他的过错了。
果不其然,林寒江开始了,目光冰冷而锐利,“你今晚犯了两个错误,明白吗?”
沈耀星不敢与他对视,又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但他能逃到哪里去?即使躲到天台,他也会自己回来,回到那个房间,回到他身边。
毕竟,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就要回国外了。
“沈耀星,”林寒江呼唤他的名字,“不许分心,认真回答我。”
在他威严的压力下,沈耀星揪着衣角站在原地,屈服地答道:“知道……”
这一切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回想起儿时,多少次类似的场景上演,结局总是他被林寒江一顿“家法伺候”后,大哭一顿而已。
不对,今时不同往日,这已不再是能用“而已”轻描淡写的小事。
成年人的尊严,让沈耀星无法再次忍受这种“童年的阴影”。
“那你认为,自己错在哪里?”林寒江褪去外套,领带松散,衣襟半开,疲惫的眼神透露着职场人士的无奈,颓然地倚靠在沙发上。
这是一位在忙碌工作之余,还要教育小孩的颓废职场人。
沈耀星偷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时间,“要不还是明天再说吧,该休息了,你看起来很累。”
林寒江交叠双腿,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沉默不语,只是用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凝视着他。
沈耀星避开那目光,低头盯着地板,最终不情愿地咕哝道:“说就是了,干嘛这么凶。”
林寒江仅仅一个眼神,就被沈耀星划进了凶的范围。
林寒江默许了这种看法,为了巩固自己“坏人”的形象,甚至还追加了一句:“那就快点说,我在听。”
沈耀星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发誓要记下这笔账,对林寒江的怨恨又添一笔。
“不就是没告诉你我出门的事吗?我都24岁了,能照顾好自己的安全……”沈耀星的声音逐渐减弱,最后无奈地妥协,“那以后我都告诉你就是了。”
他小声嘟囔:“小气鬼,这也值得生气。”
林寒江出门不也没告诉他,这不公平。
“还有其他的吗?”林寒江手指轻敲沙发扶手,语气平静,但在沈耀星不敢直视的瞬间,眼中的冷厉已消失无踪。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冷峻的眉头渐渐舒展,宛如高山被云雾包围,只剩下温柔的轮廓,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沈耀星张了张嘴,林寒江及时提醒:“想好了再说。”
说错了,可是要受罚的。
沈耀星立刻把那句“没有了”咽回了肚子里。
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能千杯不醉?此刻若能借酒装醉,或许就能逃过一劫,挨过今晚,再过一天便能远走高飞,而林寒江又怎能管他今晚的过错。
但现实是,他只能独自面对这一切,其实他也不想逃离,只想留在林寒江身边,享受他的关注和拥抱。
这就是沈耀星始终无法强硬起来的原因,他太过在乎林寒江,这份在乎让他束手束脚,难以狠下心。
林寒江耐心地等待了好一会儿,正欲开口催促这只“蜗牛”时,却发现它正缓缓向他挪动。
既然无法蒙混过关,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沈耀星出于无奈,只能改变策略来应对这场特殊的“战争”。
林寒江精准地推测出了他的心理路程。
沈耀星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徘徊了多久,直至抵达终点,他才渐渐释然,随后在他脚边蹲坐下来。
他双手交叠置于沙发边缘,下颌轻搁于掌心,目光自下而上地凝视着他。
他的眉眼清朗温润,眼尾微微下垂,长而卷翘的睫毛轻颤,犹如被春泉洗涤过的明眸,不含一丝锋芒。
“寒江……”他低声唤道,气息轻柔,似乎能透过衣料,拂过他的大腿。
林寒江的眼神瞬间深沉了几分,宛如浓墨在水中慢慢散开,染出一抹深邃的黑。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心怀不轨,对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我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还错在哪里。”沈耀星耳尖泛红,显然这种哀求的姿态,他并不擅长。
但在尊严面前,一时的屈服又算得了什么。
沈耀星牙关紧咬,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和自我说服,终于……
“哥哥……”沈耀星感到羞愧难当,却仍旧坚持着望向他,“还请告诉我,我还有一个错误是什么?”
求你放过我,不要家法对我,你这个坏蛋。
林寒江伸手轻抚他的面颊,指尖在眼角处上轻轻摩挲,“还有……”
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忽略了我的质疑,否定了我对你的担心。”
“我曾说过,被你拒绝,我会感到痛苦。”林寒江目光如水,语调柔和,“同样,我的关心被你轻视和忽略,我也会感到不快。”
沈耀星愣住,多年来始终藏身于他的庇护之下,直至此刻,他终于窥见了他那坚硬外表下隐藏的脆弱。
林寒江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眼角,让对方不由得闭上双眼,睫毛轻颤。
“星星,”他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虽无太多情感波动,却能听出其中的深情与眷恋,
“我并非无私奉献的人,在我看来,付出就必须得到回报。”
林寒江的手掌宽大而温暖,轻易地覆盖了他的半边脸庞,沈耀星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被他任意把玩的无生命的玩偶。
“你不愿意说出来,我不强迫你说出口,但你要以其他方式回应我,让我知道你接受了这一切。”
你必须无条件接受,不得抗拒。
“可以吗?”林寒江的眼神越发幽深,“请不要轻易忽略和否定我,也别让我难过,星星。”
别挑战我的耐心,要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林寒江看似给了沈耀星自由成长的空间,然而他却牢牢掌握着引导他归来的线索。
他能够做到尊重沈耀星的所有权利,全因他深信,自己有力量将他拉回身边。
假若某日沈耀星真的飞向那片他无法触及的广阔天空,林寒江或许将无法再维持所谓的‘理智’。
多年以来,柳怜酒对他实施的强硬又扭曲的管控,在不知不觉中对他造成了深刻的影响。
尽管林寒江始终竭力掩饰内心的异样,他从心底排斥成为像母亲那样的人,但那份根深蒂固的控制欲仿佛与他血脉相连,难以抹去。
他的理性清晰告诉他,沈耀星是他最不愿伤害、最想呵护的存在,因此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那股强烈的欲望。
而这样的自制力,建立在沈耀星不越界的前提下。
不要企图逃离,不要考虑放弃他,更不要对他视若无睹。
要接受他的善意,接受他的亲近、他的一切。即使感受到他逐渐显露的阴暗面,也不要退缩,要选择接纳。
沈耀星的眼眸中映照着林寒江的身影,那个男人依旧冷漠而深不可测。但他的话语和掌心的温暖,却如同诱人的蜜糖,一步步引诱着他前行。
接受他的给予,不要让他伤心。
沈耀星从未拒绝过他的馈赠,甚至会主动索求。
不让他伤心,自己亦不会痛苦。
这一切有何不妥?这本来就是他也渴望的结果。
沈耀星点头同意,“好。”
“真乖。”林寒江轻抚他的头发,将耳际的碎发拨开,“以后别再说没有人会为你担心这种话。”
沈耀星温顺地点头,“嗯嗯。”
心中暗自欢呼:这场斗争终于宣告结束!他的安全暂时得以保障!
“那现在是不是该休息了?”沈耀星眨巴着眼睛询问。
林寒江放下轻抚他耳朵的手,“先去洗澡,你身上都是烟酒味。”
沈耀星如获大赦,立刻站起来打算迅速上楼,结果因为长时间蹲坐,眼前突然一黑,脑海中瞬间闪烁着模糊的画面。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却一个不稳,重重地跌坐回去。
仅仅几秒钟的空白,待沈耀星回过神来,刚才卸下的重担再次压上心头——
他没能成功坐到沙发上,反而误坐到了林寒江的膝上。
沈耀星的大脑再次陷入混乱。
林寒江搂住他的腰,耐心等待他恢复清醒。直到看到他睁开眼睛,才轻声问道,“还晕吗?”
沈耀星摇头,表示自己不再晕眩,只是心头犹如火烧,因为这样的接触让他感觉既熟悉又危险……
感觉热度在上升。
沈耀星僵直着身体,牢记着不能乱动的教训,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与他对视。
林寒江被他那可爱的表情逗笑了,原本冷漠的面容柔和下来,嘴角微微上扬,轻拍他的屁股,“惊讶什么,快起来。”
沈耀星立刻跳起,回头怒瞪他一眼,满脸通红地说,“说过不可以这样打我的!”
“而且我已经认错了!你真是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