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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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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潼喉结滚动,倾身向前,一把将潘艾抱起。
又是一轮交锋,舌枪唇剑,两人的吻像是在争夺什么,不温柔,带着侵占意味,但因为双方十分地投入这场战争,没人觉得奇怪,也不作任何停歇。
两人连拥抱的姿势也在较劲。
蒲潼将潘艾抱起,潘艾身体悬空,无处攀附,只好用双手勾着蒲潼的脖子,笔直修长的玉腿交叠在蒲潼后腰处,紧缠不放,随着蒲潼颠弄的动作晃悠。
蒲潼的双手却不扶着潘艾,在潘艾细腻的皮肤上四处流连,寻潘艾的敏感处,感受到身上人的抖动就专往那处去。在潘艾忍耐异样的麻痒感觉到极点,要从蒲潼身上下来时,蒲潼又先潘艾一步,将潘艾放倒在床上。
这一轮交锋蒲潼略占上风。
但潘艾也不是好惹的,要用温柔刀将蒲潼杀个片甲不留。
蒲潼目光幽深地在潘艾身上逡巡,潘艾知道怎么最大地发挥利用自己的魅力,凑到蒲潼耳边,轻落一吻,用气音道:“我来。”
随即将手伸向蒲潼衣服之下,从衣服下摆一路游走往上,温凉手指与灼热皮肤相触,温度的差异给两人带来分明的触觉感受。
潘艾不由得分出心思去想:“年轻人练肌肉要更简单吗?”
蒲潼衣服上只系了几颗的纽扣在潘艾指尖流转,动作缓慢,若即若离擦过。
蒲潼身体紧绷,不自觉退避,弯曲的脊背像是被潘艾操纵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潘艾想笑,折磨戏弄蒲潼,故意将蒲潼弄得不上不下。
蒲潼被心痒难耐的感觉逼得浑身燥热,神情和动作都流露出祈求之色,潘艾才放过蒲潼,将准备好的东西拿给蒲潼。
蒲潼做过功课却还是很生疏,并且理论和实践总有差别,意外总是不可避免,在蒲潼体验到窒闷感,头皮发麻之时,猝不及防地,蒲潼又一次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四目相对,潘艾轻启薄唇,吐气幽然:“呵,真是兔狲啊,孙思邈同学。”
蒲潼没懂,但脸涨得通红,又拿过一个铝膜袋要撕开。
“乖,听话,你不行,放着,让我来。”潘艾看出不合适,给蒲潼换了一个。
蒲潼听着这话有点耳熟,自己好像还应该反驳点什么。
但此刻,被潘艾推倒的蒲潼,脑袋已经不转了。
刚开始,蒲潼还被勾魂夺魄去了所有精力,适应之后,被欲望支配的蒲潼生出攻城掠地的勃勃野心,和潘艾又颠倒了掌控权,一滴泪从潘艾眼角滚落,沾湿枕巾。
雨在半夜停了,屋内的云雨稍歇。
待潘艾睡着,蒲潼去寻摄像头,却发现摄像头被潘艾的浴袍完全盖住。
不会什么都没拍到吧,蒲潼正想检查检查,潘艾却翻了个身,蒲潼赶紧将摄像头收起来。
又回到潘艾身边,潘艾在睡梦中向着热源靠近,缩在蒲潼怀里,蒲潼听到潘艾的呢喃:“噗......,超......欢你,我、喜你。”
蒲潼凑过耳朵去,想听仔细,潘艾却不再说了。
潘艾也喜欢自己?
说不定呢,要不然潘艾为什么答应?
蒲潼自动为潘艾的反常下了结论:不仅仅是自己被潘艾吸引,潘艾对他也有好感,所以才有了这一夜的贪欢。
蒲潼是在和南巳的明争暗斗中,确定自己心意和潘艾性向的,还得多谢南巳这个情敌的提醒。
蒲潼搂过潘艾,在潘艾额头上落下一吻,占有欲满满。
看着潘艾酣梦的睡颜,蒲潼又陷入纠结当中。年轻人总是这样反复,他偏执于报仇,可不知不觉中,潘艾也成为了他的执念。
蒲潼在矛盾的两端拉扯,心里的天平一会儿往这边倾斜,一会儿又偏到另一边。
无论心里是何种想法,此刻,他和潘艾同天下有情人一般,同榻共眠、交颈而卧。
清早,蒲潼是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特别的体验。
醒来时潘艾不在身边,蒲潼出卧室去找潘艾,刚出卧室,就听到一阵悠扬的钢琴声。潘艾会弹钢琴蒲潼是知道的,只是奇怪潘艾大早上就弹,是还有保持练钢琴的习惯吗?
但蒲潼很少见潘艾公开的弹琴视频,他看到的,都是潘艾童星时期的表演视频,蒲潼听过那时候的潘艾抱怨弹琴枯燥,没有意思,是父母逼着才学下去的。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逼潘艾弹了,可潘艾不仅在别墅有钢琴,还一大早就起来弹,看样子对钢琴的观感和小时候并不相同了。
蒲潼好奇潘艾现在弹钢琴的样子,循声找去。
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蒲潼沿着楼梯向上。
琴音越来越清晰,曲调由轻快转变为平和,慢下来要结束的样子,停顿片刻,潘艾又重新弹起来。
等蒲潼找到潘艾的时候,曲调重新变得熟悉,原来弹的还是同一首曲子。
蒲潼拿出手机识曲,结果显示是《感谢你》,是对潘艾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曲子吗?潘艾一直在循环这一首。
蒲潼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潘艾,但仅仅是这一次的近距离接触,潘艾就展现出了蒲潼从前没有关注到的爱好:红酒、钢琴。
还是只有真正的实际接触才能认识一个人?
即使他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了,还是半生不熟的陌生人。
蒲潼看着潘艾的背影,清早柔和的晨光穿过落地窗笼罩着他,发丝染上金褐色,朦朦胧胧的柔光将一切虚化,潘艾的轮廓变得遥远不可及。
蒲潼突然出声,像是要把潘艾从遥远的地方唤回:“潘艾。”
琴音被打断,潘艾回头,看到倚在门边的蒲潼:“你醒了,蒲潼。”
潘艾穿的浴袍松松垮垮系在腰间,若隐若现露出暧昧红痕。
蒲潼记忆被唤醒,脸上升起赧红,蔓延到耳后。
潘艾倒是神色如常地拢了拢衣袍:“饿了么,要吃点什么?我让厨师去做。”
“想吃点清淡的,喝粥可以吗?”
“好。”
喝完粥,潘艾就让司机送蒲潼回去。
上车的蒲潼,回头看着孤岛一般的别墅渐渐远去,和潘艾的距离越来越远。
蒲潼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一到家就检查摄像内容。摄像头果然被潘艾脱下的浴袍完全挡住了,从潘艾脱掉衣服往后,都只收到很细微的动静,连潘艾的声音都听不清。
摄像内容完全废了,蒲潼感到的却是放松,蒲潼在心里狡辩:我试过了,老天阻止我这么做,就这么巧没有拍到,难道不是天意在劝阻自己?
这么做确实不太好,太过了。
另一个声音又在反驳:那就这么放弃了?不报复潘艾了?
蒲召的死状又浮现在蒲潼面前,愧疚又浮上心头。
那就让潘艾爱上自己,再狠狠地甩了他,让他伤心欲绝。
你以为演偶像剧呢?这么自恋?先陷进去的可能是你而不是潘艾。
蒲潼这边在脑子里上演了一出大戏,潘艾那边在情绪漩涡里挣扎。
潘艾不明白,明明自己真心对人,却总是被两面三刀的人伤害,是为什么?
潘艾这边早就查到了录音最初流出的IP地址,一个很宽泛的位置,难以精确。潘艾却想起了那片地方住着一个他熟悉的人,一个相处了有一段时间,开始熟悉起来的人——蒲潼。
他开始只是觉得巧合,可蒲潼反常地和他约了,在蒲潼的过度紧张中,潘艾嗅到了熟悉的欺骗味道。
他怀着最后一丝侥幸答应了,暗地里做好准备,想知道是自己是否多心了,如果没有,那蒲潼到底想干什么。
潘艾给了蒲潼很多个劝退的暗示,很多次不赴约的机会。
一是应下一夜情之后却完全不交流,将蒲潼撇在一边,冷了蒲潼很长一段时间才重新提起约定。
二是潘艾特意临时将时间挑在天空阴沉,水汽沉重的傍晚,不做提前约定,给蒲潼一种挥之即来的感觉,潘艾希望恶劣的天气能够阻拦蒲潼,可蒲潼来得太快。
三是约在郊区的别墅,完全不提接送的事情,一点不考虑蒲潼的处境,这和潘艾一贯为人着想的作风完全不符,潘艾就是要蒲潼为此知难而退。
四是明知蒲潼酒量极差,却在事前问他喝不喝酒,在潘艾看来,宿醉一夜是最好的,但他没能将蒲潼灌醉,反而是自己一杯接一杯,想要变得不那么清醒。
所有这些,蒲潼都没有意识到,从市区到郊区,狼狈地雨中赴约,谨慎抿酒保持清醒,为了达到目的处心积虑。
潘艾走进浴室,打开手机上的监控,看到蒲潼出去又返回,拿出了偷拍的摄像头时,心一阵抽痛。
自心底涌起一股逃避自虐的想法,他想,在浴室出点意外就好了,他不想出去应对,不想处理这可笑荒唐的事实。
自虐的想法过后,他的心底又升起暴虐到想要摧毁一切的心潮。
蒲潼为了毁掉自己够下本啊,不惜付出身体的代价,这可比蒲召要放得开,蒲召用爱吊了他那么多年,不肯碰他,到头来终于说出真实想法:恶心的同性恋。
蒲潼呢,要是跟恶心的同性恋发生关系,最后却发现一场空,脸色该会有多好看?
就这么做,自己不亏,白嫖一个免费的鸭,想象一下作恶之人难看的脸色,心里就不知道会有多畅快。
怀着这样的心思,潘艾拉开了浴室门......
潘艾自认没有对不住蒲潼的地方,蒲潼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恶意,竟然想到这种恶劣下作的手段来毁掉他?
潘艾想过,也许是因为蒲召,可就算是蒲召的事情,他也是受害者,只是两败俱伤罢了,蒲潼有什么立场这么做?
他曾经全心全意爱过的人,蒲召,认识二十年,喜欢了十年,到头来就是一场骗局,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用赤忱向他表达爱意的人,蒲潼,相处有半年,帮助他良多,到最后却想要毁掉他,要将他摧毁个彻底。
潘艾想,难道真的要感谢这些伤害欺骗自己的人吗?
不,他做不到!
伤害他、欺骗他的人,都要得到惩罚,他要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