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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初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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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傍晚,潘艾发了一个位置给蒲潼,是郊区山上的一栋别墅,蒲潼明白时候到了。
他打车前往,车费不便宜,但没有办法。
不选择这种交通方式,蒲潼就只能走上去了,不知道得走到何年马月,绝对狼狈,也不现实。
路上,接单的司机还很奇怪,去这样一栋坐落在山顶价值不菲的别墅,竟然打车,不应该和电视里那样都有专车配送,专职司机随时待命接送的吗?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隐晦地打量这穿着普通、戴着黑色口罩的小伙子,暗暗猜测青年的身份。
他并不关注娱乐新闻,因此也没能认出这个初出茅庐,风头正盛的新生代演员。
但经过司机师傅朴素的普世价值分析,青年的打扮并不像是能住别墅的富人阶层,可能是找别墅的主人有什么事,才大老远地打车过去。
已经商定好加收返程的费用,司机师傅出于好心开口问青年:“到地方还需要等一下送你回去吗?”
蒲潼脸色不太好看:“不用,您直接回吧。”
司机师傅不知道是说错了什么让年轻人脸色变差,多说多错,因此剩下的路程也不再试图搭话。
车静静驶入了山道,两边树木蓊郁,山林寂静,几乎没有什么车辆经过。
夜幕降临,连绵不断的黑暗,像是有蛰伏的巨兽要将人吞噬,不知道是不是山顶温度确实要低的原因,蒲潼越接近山顶越感到森冷寒意和心绪不宁。
突然,下起雨来,这雨来得迅疾又凶猛,天地间的电闪雷鸣衬得这夜间山林更加可怖。
司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本来就犹豫这一单的,见蒲潼打车,没有司机愿意去郊区,瞧着蒲潼变得异常焦虑的神色,想他可能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急事。
他突然发了善心,有些不忍再拒,看看多云的天,查了下天气预报,确定晚上没有雨。
沟通车费也很顺利,蒲潼答应付来回的车钱,司机才接了这单,想着也不算亏。
没想到上了车,这年轻人是这么个阴郁的样子,气氛僵硬,丝毫没有感谢的意思,跟他搭话也没有回应。
现在下起雨来,本来就已经后悔的心情,迅速转化为怒火。
这么大雨天,开回去视野不好不说,湿滑的山路又危险,加上这么一路,泥点子肯定要甩满车身,他还要费力气或费钱去洗车,才好继续载客。
司机心里不停盘算,越想越气,瞄着后视镜,指桑骂槐地骂了句晦气。
蒲潼多敏锐的人,但他没有反应,他暂时失去了和人理论或起冲突的心气。
他满脑子都是潘艾,被即将到来的事塞得满满当当。
思绪万千,他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又找不到原因。
直到看见黑暗雨幕中的点点微光,才又感觉回到了人间,心里安定了些。
司机把蒲潼送到毫无遮蔽的门口就把他赶下车了。
车子刷地溅起地面凹陷处的积水,给了蒲潼最后一击。
但这完全没有必要,蒲潼已经被淋成落汤鸡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下了。
刺目的车灯缓缓消失,掩盖在蒙蒙雨幕之下。
潘艾给别墅保安打过招呼,保安看到人来赶忙撑伞将蒲潼带进保安室,但已经无济于事。
蒲潼用湿哒哒的手拿笔在纸上简单做过记录,水渍晕染了蒲潼刚签下的名字,本就笔画多的“蒲潼”两字一下就模糊不清了。
保安见蒲潼湿淋淋的一身,也没有让他重写的意思。
蒲潼发消息给潘艾说自己到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撑着一把大黑伞将蒲潼迎了进去。
别墅植物过于茂盛,黑魆魆的层层叠叠,雨打在花叶上的声音很重。
石板铺就的小道上只有地灯亮着,蒲潼只能看见打落的满地残花败叶,还来不及看清别墅的全貌,就被带进了室内。
潘艾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管家将人带到便悄无声息地离开。
空旷的客厅只剩下两人。
蒲潼全身滴着水,很狼狈,和安坐在沙发上的潘艾天差地别。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高的自尊所造成的错觉,蒲潼感到了一种羞辱。
但潘艾的语气一如往常地平静温和,站起来带他去离客厅最近的一个公共卫生间洗澡换衣服。
潘艾同时打开了洗浴隔间的浴霸和热风机,嘱咐他赶紧把湿冷的衣服脱掉,免得感冒。
正站在浴霸灯下的蒲潼被照得一下暖起来,同时又感到一阵暖风吹过。
拿的是潘艾的衣服,上面有熟悉的潘艾的香味,蒲潼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心安定下来。
蒲潼洗完出来,潘艾还坐在原位,蒲潼看到的是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
潘艾偏头看窗外的雨色,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两人都心知肚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箭在弦上的紧绷感。
潘艾打破微妙的气氛,下巴微抬:“要来点酒吗?”
“好。”蒲潼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因紧张而变得沙哑。
潘艾起身往里走,蒲潼跟在后面。
进到潘艾别墅的酒窖里。
酒窖的灯光比客厅昏暗很多,由白晃明亮转为昏黄暧昧。
酒柜格子里整齐放满了红酒,蒲潼对此没有研究,看不出门道。
这是蒲潼所不知道的,潘艾的爱好。
潘艾随意打开一瓶,酒香四溢,蒲潼好像闻到了某种花香,浓郁的香气扩散在封闭空间里,令人陶醉。
原以为潘艾会向他介绍这瓶红酒,但潘艾看起来没有这个意思,一言不发地动作着。
蒲潼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潘艾的动作,纤白的手指熟练地拿过开瓶器,沿着瓶口一圈割开外层锡纸,螺旋尖钻入木塞,杠杆起开,翻过高脚杯,倒酒,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潘艾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蒲潼。
蒲潼只轻轻抿了一小口,入口酸甜微涩。
潘艾也不劝蒲潼,完全不管蒲潼喝不喝,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
等桃花眼泛起水光,两腮晕上酡红时,潘艾有了动作。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细长手指勾过蒲潼的衣领,双手捧着蒲潼的脸,拇指压着蒲潼脸上的肉,将两人距离拉得极近,呼吸的热气带着葡萄酒的花香扑到蒲潼鼻尖,蒲潼呼吸一滞。
两人相对,一个紧绷,一个放纵,暧昧不明的黏糊旖旎在两人之间疯狂滋长。
就几个月,蒲潼的个子竟还长高了些,个头要略高潘艾一点了。
蒲潼微微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潘艾,潘艾仰头吻了上去,一下咬在蒲潼的上唇,啃噬吮咬,尖利的牙齿刺痛蒲潼柔软的唇,但潘艾并不满足,又转移阵地换到蒲潼饱满的下唇,咬住不放,很用力地拉扯,似在发泄什么。
蒲潼吃痛,以为潘艾是喝醉了才这么凶,制止潘艾的暴行,想要掌握主动权,用舌顶开了潘艾的口,滑腻的舌探入,和潘艾的舌交缠在一起,让他没办法再撕咬。
酒不醉人人自醉,醇香馥郁的唇舌激烈纠缠,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啧啧水声,两人呼吸都变得急促,但谁都不愿意落下风,依旧缠绵地激吻着,直到两人都呼吸不过来,同时推开对方,拉出一根银丝,随即断开。
两人沉默着,对峙着,平复过于剧烈的呼吸。
下一刻,又贴到一起,一路火花带闪电,撞到酒柜,碰着沙发,顶到墙壁,两具身体极尽纠缠,潘艾推着引着带蒲潼进了主卧。
在蒲潼将手伸进隐秘之处时,潘艾抓住蒲潼的手,带着醉意开口了:“我清理一下,你在这等着。”
蒲潼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心脏怦怦跳得飞快,看着潘艾进了浴室。
这正是蒲潼亟盼的独处时机,难得的机会。
浴室水声响起,潘艾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蒲潼趁机去公共卫生间,从换下的衣服口袋里拿出针孔摄像头。
快速回到卧室,蒲潼四下看了一圈,决定将摄像头放在正对着床的桌子上,桌上的杂物做了掩护,摄像头并不显眼,很好地与桌面融为一体。
蒲潼的经验不丰富,做这些事的时候,手微微颤抖,心跳剧烈,恐惧占据头脑,生怕潘艾突然出来,暴露在当场。
但蒲潼想象的一切没有发生,出奇地顺利,他放好摄像头,坐回到潘艾床上。
浴室的水声还没有停。
浴室里的潘艾很希望自己能醉过去,或者发生点什么意外,不是说酒后洗澡容易出事吗?
为什么自己还是如此清醒,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
潘艾在浴室了磨蹭了很久,甚至泡了个澡,久到蒲潼以为潘艾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来敲门,潘艾才穿上浴袍拉开浴室门。
氤氲水汽带着沐浴露的香气,潘艾从浴室出来,径直走向桌边,拉开转椅坐下,问蒲潼:“你想好了?我这里可没有后悔药吃。”
“想得很清楚。”
“好。”话音落下,潘艾站起身,将身上的浴袍脱掉,洁白浴袍雪崩般散落。
蒲潼的心也跟着轰然一声。
入目是潘艾的冰肌玉骨,因酒意和热气共同作用染上粉色。
美色给不经事的年轻人带来强烈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