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的少年》花言森寒

12、第 12 章

　　席加驰看着他，有点被他调皮的眉头迷住了，看了好一会儿。

　　良久才发现李远海也在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好久。

　　席加驰：“！”

　　“干、干嘛？”他尴尬地说。

　　李远海的视线往下。

　　席加驰跟着往下，一眼，脸涨得通红。

　　他拉着李远海的手，一直没放！

　　他像被火烫了一样赶紧撒手，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对上李远海沉静的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扭头，有些落荒那般走了。

　　李远海轻笑，走在后面，眉眼舒展。

　　席加驰回头看了好几次，看着他飞扬的眉眼，忍不住问道：“最近心情很不错呀？”

　　李远海说：“还好吧。”

　　席加驰：“很有把握吗？”
　　李远海：“还行。”

　　席加驰瘪瘪嘴，真没味。

　　他转身站定，看着李远海说：“最近你好努力哦，好不容易放松一次，要不给你买套衣服吧！”

　　李远海：“不用了。”

　　席加驰皱眉：“我说要就要！你那个衣柜里都是什么垃圾啊，破破烂烂的，赶紧给我丢了！”

　　李远海沉默的好一会，突然说：“不用你给我买衣服。”

　　席加驰一愣，声音忽然骤大：“你说什么？”

　　李远海抿唇。

　　又是这样！

　　席加驰深深吸了两口气，才不让自己气晕过去，然后转身扭头就走：“算了，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穿成乞丐都行！”

　　回到家，盛优时发现出门前好好的两人，现在面容都不太美好。

　　盛优时对旁边跟自己开黑了一个下午的李远舟说：“怎么回事，你小驰哥跟你哥哥关系这么僵？”

　　李远舟：“不知道，你跟、他们住、都不知，我知？”

　　盛优时：“神奇，也没见他对谁这么恶劣！”

　　李远舟看他时哥一眼，心想，其实小驰哥对谁都挺恶劣的，除了时哥，只是对他哥是特别恶劣！

　　早晨，席加驰起床之时，李远舟还在床上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席加驰戳了戳他的小脸颊，他伸手拍掉。

　　如今他来这里睡多了，跟席加驰熟得不行，嘟囔一声，又沉入梦香。

　　席加驰忍不住笑了一声：“小家伙还挺能睡。”

　　席加驰打开房门出去时，盛优时正伸着懒腰从李远海房间出来，到饮水机前打了杯水，看到席加驰爽朗地打招呼说：“嗨，你起了！”

　　席加驰瞥了一眼李远海房里面，盛优时的书本散乱地挤在李远海的书桌上，将李远海的书本挤到一旁，盛优时的椅子也跟李远海的挤在一起，他们俩向来以极亲近的姿势一起学习，盛优时还会勾肩搭背。

　　席加驰瘪瘪嘴，心里酸得不行。

　　倒不是吃醋，盛优时是他最好的朋友，热情开朗，时常四处理混，初中时跟各班男生都有所来往，在席加驰怂恿下更是时常到1班找李远海，最后两人成为好朋友。

　　那时候，他借着盛优时跟李远海相处的机会不知道偷偷看了李远海多久。

　　他与李远海说话次数不多，但每一次李远海偶尔的答话，他都心潮涌动。每一次盛优时离开后，他与李远海的单独相处都弥足珍贵，心里面荡起小涟漪，那一天都无比快活。

　　盛优时就是这么一个机会制造者。

　　如果不是盛优时，他跟李远海只能是过路人。

　　那时的他真是莫名羡慕盛优时敢随意地揽李远海的肩，跟李远海贴在一起。

　　现在也是，书本叠在一起，把李远海的书桌弄乱，席加驰有些不敢，但是盛优时就可以，无所畏惧。

　　席加驰收回神经，闷闷地回了声：“嗯。”

　　盛优时疑惑地看他一眼，接了水过来揽着他肩膀：“你怎么了，昨晚睡不好？那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饭，随便买身新行头！去不去？”

　　席加驰没什么精神地说：“我们俩吗？”

　　盛优时搭着他的那只手指转一围：“我们四个。”

　　席加驰眼睛瞪大了，不敢相信地看向李远海房间：“他也去？”

　　“嗯，我们刚刚说好的。”

　　席加驰语气不太友善地说：“他也会想买新衣服？”

　　“说什么呢？就是他想买啊！”

　　“啊？”这可真把席加驰给惊到了，他不敢相信地又多瞄了李远海房间两眼。

　　李远海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昨天刚跟他说帮他买衣服，今天他自己就主动提出一起去买衣服？

　　不知为何，他心中莫名有些开心，想到什么还是板着脸说：“他有那么多钱吗？”

　　“衣服有便宜有贵啊，便宜的才10来几十块，怎么没钱了？缺也不缺这几块，而且，他有奖学金哦。咱们学校奖学金有多重，你知道的。”

　　席加驰终于眉开眼笑：“那倒也是。”

　　他们学校有钱，学习氛围虽然不咋地，但是奖金池厚啊，像李远海这种特招生本来就所有皆免，有没有补助不知道，但是考第一还拉那么多分，不知会不会打破学校奖金记录。

　　当然，厚到能还债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他们兄弟俩过得稍微舒坦还是可以的。

　　席加驰看了李远海好几眼，越看越欢喜，连声说：“嗯好！”

　　又可以出去玩了，他最喜欢给别人挑衣服打扮了，把人打扮得帅帅的，他心情就很爽。

　　这时，李远海合上书本，整理桌面，然后摘下眼镜，修长的指节捏在鼻梁骨上，放松着眼睛。

　　他很沉静，给人一副很高材生的感觉，向来如此，但是现在比初中时更甚。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学习强者的气息，初中时的那股灵气也全部注入了其中。导致席加驰看到现在的他就觉得好压抑，好想给他大刀斧阔地好好改造一翻。

　　毕竟他一个学渣，跟这种绝世大学霸真的很不搭，学习上不搭就算，穿衣上他还是想搭一下。

　　求个心理安慰也好啊。

　　席加驰眼睛一直放在李远海身上，无形的剪刀已经开工，先把他那过长的头发剪掉，剪掉剪掉！

　　初中时那种接近坐牢的死板发型都比现在好看。

　　那时，李远海还没长开，他的五官与脸庞就很好看了，额头饱满，鼻梁高挺，剑眉星目。

　　当时席加驰迷上他长长的睫毛，他眼睛轻轻一眨，席加驰就有心神荡漾的感觉，也喜欢他如修的眉毛，那眉形太好了。席加驰稍微学了点算命，那算命书上说李远海是有大福之人。

　　结果……

　　李远海在书桌前坐了一会，起身出来，乍然对上席加驰过分炙热的目光，他有些惊异。

　　李远海：“怎么、了？”

　　席加驰仰着脸，目光灼灼地跟他说：“你要不要剪个头发？”

　　这会儿功夫，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了个箭头，正咔嚓咔嚓地开合着。

　　李远海：“……”

　　这感觉不像是要给他剪头发，更像要修理他狗头。

　　李远海后退一步，摇一下头说：“不用了。”

　　拿了水杯，远远地往一边打水去。

　　席加驰脸上充满失落之色，看着李远海的背影，气恼地将剪刀拍在桌面，声势浩大地哼了一声。

　　出门看到理发店，席加驰心头又活伐起来，看着李远海笑眯眯地说：“你要不要剪个头发啊？”

　　盛优时说：“你干嘛老让他剪头发？他这不挺好看的吗？”

　　席加驰瞪大双眼：“小时，你什么时候审美水平也降低了！”

　　盛优时说：“好看啊！很帅气！还有妹子给他递情书呢！”

　　席加驰：“！”

　　他猛地扭头看李远海：“你接了？”

　　李远海跟他对视上了，还没张嘴。

　　盛优时笑说：“没有！你不是说他是法海，不懂爱吗？他直接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走过去了。”

　　席加驰小声说：“那还差不多！”

　　盛优时：“啊？”

　　席加驰连忙补救：“我是说高考快近了，谈什么恋爱，当然是学习为重啦！”

　　“那倒是。”

　　出门还好好的，买衣服时，席加驰又开始难受。

　　他跟李远海说：“这一套好看，你试一下嘛，是贵了点。”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有些乞求的语气了：“你就给我看一下嘛，我觉得好适合你的！你穿起来一定特别帅！”

　　他对服装打扮有超出常人的执着，看到喜欢的合适的，不买，跟杀了他一样。

　　但李远海刚好相反，那价格也能杀了他。

　　李远海只摇头，漠然地摇头。

　　席加驰有些崩溃：“叫你买你不买，给你买也不要，你到底想干嘛呀？”

　　气得疯了，他直接将衣服给服务包起：“好了，他不要我要！”

　　李远舟缩在那里不敢动，时不时戳戳他时哥，而他时哥双手抱臂摩挲下巴，若有所思。

　　等买了单出去，席加驰将衣服直接塞李远海怀里，李远海还摇头，要还他，说：“退掉。”

　　席加驰扭头就走：“不要就丢了！”

　　他这么说，李远海还真往垃圾桶那边走，面无表情就要丢掉。

　　席加驰：“！”

　　盛优时：“！”
　　赶紧两步上去，将可怜的衣服挽救回来。

　　席加驰眼睛都红了，有些发疯：“啊啊啊，你真是气死我了！”

　　盛优时安抚他说：“你干嘛呀？这么针对他，我寻思他有没有对不起你啊？”

　　席加驰：“你不觉得他性格很讨厌吗？要就要，不要就不要，这么磨磨蹭蹭！罗罗嗦嗦！”

　　盛优时：“他不直接说不要了吗？”

　　席加驰：“……”
　　他忽然如被当头一棒。

　　盛优时说：“你这是非要他说要是吧。”

　　过了好一会，席加驰才别扭又小声地说：“我看到他那样就来气。”这句话他说得有些没底气。

　　确实是他强逼人家，他心急了，快一年了！这个人的心怎么就这么捂不热呢？这么慢吞吞地来，他们什么时候能走近一点？

　　“你看到谁不来气啊？”盛优时：“你得理解人家啊，他买不起啊，你随便塞给他承担不起的东西，你是想压垮他吗？”

　　席加驰眼睛一亮：“你意思是我给他便宜的就好了？”

　　“那当然了，心意到就好了嘛。”

　　突然，席加驰又笑起，转身看着李远海：“你嫌贵，要不我给你做一套也行，好不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