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新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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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陟最终在一栋一眼看不见边际的两层建筑物前停下了车，戴着白手套等候已久的侍者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一言不发地带领两人穿过大厅。
装饰倒是称得上豪华，只是一览无余，根本不像个玩乐场所的样子。韩廷照蹙眉打量四周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
“还在下面。”王陟轻笑道。
两人停在这扇极高极阔的电梯门前，侍者正要按下按钮，只听一声匆忙的“等等！”
“看我这脑子，差点就忘了。”王陟懊恼地“嘶”了口气，吩咐使者道：“你快拿个面具来。”
的确是有很多客人不喜欢自己的宠物被别人看见的。侍者不以为意，很快拿了一张雪白的兔子面具递上，韩廷照挑剔地揪着面具上长长的绒毛，不怎么乐意。
“戴这个干嘛，故弄玄虚的……”
王陟好声好气道：“避免没必要的麻烦了，底下有点乱。”
“还能有多乱？”韩廷照又不是没当过alpha，觉得王陟实在是给脸不要，装过头了：“难道还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
他心下不屑，说话时就带上了三分，看人都是斜斜睨过去的，睫毛像把箍的密密的羽毛小扇，间隙里泄出一二灵动狡黠的眸光。
王陟爱极了他这样神气又漂亮的模样，私以为天底下简直没有alpha不爱这样的。
“龙潭虎穴倒不至于。”王陟也不会放他一个人到处乱走，左思右想，索性解下了自己的手环俯下身亲自给他戴上。“不要面具就不要吧，这个也一样。”
侍者在一旁都看直了眼。
“这下好了。”他满意地上下一打量，对着大开的电梯门做了个堪称夸张的，躬身邀请的手势。
“小少爷，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一秒，两秒，三秒。
韩廷照深感无语地打开了他的手，径直抬腿迈进了电梯。
“……搞这些莫名其妙的做什么啊！”他不爽道：“那什么蒋老头子人呢？东西呢？”
电梯下行很快，王陟还在思索要怎么回答时，地下三层已经到了。
这的确已经属于另一个世界。一个被重重遮蔽的，光怪陆离的，罪恶横流的世界。
这里连灯光都是金钱和欲望的颜色。
韩小少爷无知无觉地一脚踏进去，当不成客人，就只能当做商品。到那时怎么还会跟他甩脸色呢？怕是哭笑都不由人。
所以小韩少态度再恶劣，王陟的心里忖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依然心情很好的，微微笑了一下。
“我怕你见了就没心情了。”
那信封里，是一打照片。
很难形容韩廷照看见这些东西时是怎样一种表情，王陟静静地观赏着，仿佛是一件刚刚从窑里取出的极美极珍贵的瓷器，开片的声音自久远传来也必将传到久远之后，细腻清脆地如同阵阵风铃，让人不禁担心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可它毕竟是个人，不比瓷器脆弱，不会当真碎掉。
瓷像开口说了什么，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他抬起了削薄精巧的下颌，昂起了晶莹白釉似的面孔，用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冰冷眼瞳目空一切地盯视过来，紧迫地重复了一句。
“……我问你看过没有！”
这时候王陟终于觉得他又有种生动至极的人性了。而且像小猫贱爪子一样很欠。
他自恍然中回神，不自觉接道：“不，我根本不用看。隔着信封就能摸出来里面是照片，照片还能是什么内容……”
“怎么。”王陟作势俯身过去：“要给我看看嘛？”
韩廷照心跳骤空，仓皇地把照片反扣在了桌面上。
王陟撇嘴，阴阳怪气道：“小气吧啦的，亏我还记挂着你这个反复无常薄情寡义见色忘友的兄弟，一看蒋中鑫情况不对就把他嘴堵上了，还第一时间联系你……”
“你是想当我兄弟？”韩廷照现下心烦意乱，实在不想跟他掰扯，只是冷笑：“那我们就当兄弟好了，明天我就带贺逍上你家门拜个干亲！”
王陟顿时瞠目，真感觉他是能做出来这档子事的性格，额头上就开始冒冷汗，讷讷道：“这就不必……”
“那你还磨叽什么！”韩廷照气焰嚣张，咬牙切齿地猛一拍桌子：“蒋中鑫那狗东西呢？”
王陟满口答应：“我这就让人把他带过来。”
他心疼地看过去，心道刚才那下力气可不小，别再把手拍红了拍疼了。韩廷照却疑心他还在惦记照片，警惕地三两下把照片收起来全塞进兜里。
他要求道：“我还要一间没有信号、干干净净的房间。”
王陟爽快道：“好。”
韩廷照盯着他：“不能有人在房间里或者房间外面，包括你。”
王陟笑了笑：“可以。”
韩廷照悄悄捏紧拳头，更进一步：“人我要带走。”
王陟的表情微微变化了。
“这恐怕不行。”他解释说：“人还欠着赌场的债，我不能破坏规矩……”
韩廷照闻弦知雅意：“那他欠了多少，给还上不就行了？”
王陟说：“大概是一百万……”韩廷照神色一松，又听他补上最后两个字：“的利息。”
小韩少隐隐花容失色。王陟只当看不见，调来账本给他看：“他自己的钱输光了之后，又借了赌场的筹码，很遗憾，借了两次都没有翻盘，后来赌场就不肯借给他了……”
韩廷照冷冷地打断道：“这不就是高利贷？”
“这我们不清楚。”
王陟含蓄道：“具体经营上的事我们是不插手的。”
过了有半分钟，赌场的人已经算出了截止到这一天的合计本息发了过来，王陟念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韩廷照听了只觉得头晕，心下恨得要滴血。
王陟叹了口气，好像真的一心一意站在韩廷照的角度上为他考虑似的：“要说以韩少您的身家，肯定拿的出这笔钱，只是值不值呢？这种穷凶极恶之徒可不好打发，万一再闹出什么风声，让贺先生知道了怕是不太好……”
他真心实意地劝道：“你是站在阳光底下的人，就别沾染这些阴影里的污糟事儿，你信我，我帮你处理地干干净净好不好？”
韩廷照的指甲都快把兜里的照片抓出了皱。
“不。”他倔强道：“我自己来。”
王陟还是不了解他这个人。
蒋鹤一对他的评价倒是准确的。韩廷照就是一团兀自燃烧的火，从来没有人能让火焰停熄，因为薪柴只有他自己的欲望，他永远只被自己所驱使。包括这一刻，他甚至完全没有余暇去考虑前因和后果，只是执拗的抓心挠肺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关于少年人的初心有没有被辜负。
东西为什么在蒋中鑫手里？
蒋鹤一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毕竟那些照片——除了蒋鹤一，还能有谁有机会拍到呢？
……
王陟搓搓手，满心期待地掀开了这沓洗印出来的照片。
强烈的视觉刺激让他呆滞当场，脱口就是一声感情充沛的“艹！”
“少爷……”
赌场的经理面色为难地凑过去，压低声音道：“这里您是知道的，隔音不太好……”
这房间是他精心挑选的，那何止是隔音不太好啊！
王陟一手去捂照片，一手捂着鼻子可谓忙的不轻，嘴巴里含混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经理贴心地严丝合缝地带上了门。
见四下无人。王陟彻底没了心理上的包袱，像火燎了尾巴的老鼠一样在房间里激动地蹿了两个来回。
怪不得！怪不得小韩那样一副好似光天化日之下被扒了衣服的表情呢！
可不就是没穿衣服？！！！
王陟深呼吸几次终于镇定下来，先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汗，又珍惜无比地举着相片，踱回座位上一张张细细品味。
一共二十七张照片，角度单一自上而下，光线也偏暗，应该是用微型摄像机偷拍的，而且场景还是在车里，是车、车震……妈的是真会玩啊，深色的皮革座椅，狭小逼仄的空间，那两条半遮半掩，雪白紧实的大长腿无处安放，都要抵上车窗伸出画面外了，真想一把捞过来抱怀里——
王陟一个激动，鼻腔又是一热，忙不迭抽了张纸巾堵住。
不过准确来说，照片的尺度并不算高，也算不上什么把柄。
王陟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好几遍，因为照片里根本就没有进入到深入交流那一步，只是衣衫半褪地摸了摸。但
就是抵不住主人公本身很顶，尤其是露脸的那几张，那沉迷在情欲里的美妙的表情——王陟不得已再次薅了几张纸巾堵鼻子——实在是叫人耳红心跳，魂都要飞了，要是放到拍卖场上说不定比什么珍藏的艺术品都要值钱……
可惜就可惜在照片不是原版的，清晰度上有所欠缺，不知道能不能找机会把小韩少手里的那份换回来呢？
王陟沉浸在飘飘然的幻想里，直到隔壁房间传来声响，这才把他离家出走的魂魄扯回来。
噢，重点来了。
他丝毫不觉得偷听可耻，屏息以待，附耳听去。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新世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