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同桌一起卖橙子》项宁

52、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

　　晚自习前的自由活动时间，沈晨破天荒地趴在桌上休息。
　　“沈晨？”蓝西西小声问道：“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买。”
　　“你饿了？”沈晨虽然趴着，但没睡着。
　　“我还不饿。”蓝西西见沈晨精神不好，说道：“你得吃点东西，肚子里都吐空了吧。”
　　“不用买吃的。”沈晨仍旧趴着，“我睡一会儿就行。”
　　蓝西西还是不放心，摸了下沈晨的额头，倒是不热。蓝西西给高晓杰发了条信息：
　　【蓝西西：你家店里能熬粥吗？】
　　高晓杰正坐在小隔间里喝米线，看到了蓝西西的消息。
　　【高晓杰：能啊，我家有砂锅。你要喝粥吗？我现在就让我妈熬，瘦肉粥行吗？】
　　【蓝西西：不是我要喝。沈晨打完球吐了，现在还是不舒服，粥比较好消化嘛。】
　　【高晓杰：什么？沈晨不舒服！！！我跟我妈说下，我妈知道放什么东西！】
　　“妈！”高晓杰回完信息，就跟火烧屁股似得跑到忙得人脚不沾地的后厨。
　　“干吗？喊什么！”高晓杰妈正忙着，实在没工夫搭理高晓杰：“米线不够吃吗？下一锅再给你下一碗。”
　　“不是。”高晓杰说道：“你熬上一锅粥，我带给沈晨，今天篮球赛全靠他跑动，他都跑吐了。”
　　“好，好。”高晓杰妈妈连声答应，“你舀杯米，淘洗下倒砂锅里。”高晓杰妈妈快手快脚地切了些姜丝：“沈晨这是热着了，粥里得多放点姜丝。”
　　“这粥多久能熬好啊？”高晓杰舀了米，正在冲洗。
　　“得四十分钟，”高晓杰妈妈舀水倒入砂锅：“你晚去学校一会有什么关系！”

　　晚自习开始了半小时，老秦在教室里转着，高晓杰的座位还是空着。
　　沈晨仍旧面无表情地刷题，但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就像网速过慢时，播放视频就一卡一卡的。沈晨拿出一支藿香正气水，一口喝完了，接着继续面无表情地刷题。
　　老秦转了一会儿，回办公室了。老秦离开教室三分钟，高晓杰拎着个保温桶，偷偷摸摸地从后门钻了进来。他躲在门外快十分钟了，总算等到老秦回办公室。
　　蓝西西和高晓杰仿佛在进行一项秘密行动，蓝西西非常默契地接过保温桶，高晓杰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溜回到自己座位上。
　　沈晨喝了一支藿香正气水，头还是晕晕的，看着蓝西西和高晓杰的动作，呆了一下后问道：“什么东西？”
　　“我让高晓杰熬的粥。”蓝西西小声说道：“你饿了喝点。”
　　沈晨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头晕可能是饿过了头。晚自习吃东西不好，但不吃就会一直头晕，那会浪费两个小时的晚自习时间。
　　“我现在吃点。”沈晨小声说道。
　　沈晨拧开保温桶，米粒熬得晶莹软糯，切成丝的肉非常的嫩，粥里还洒着切成细丝的姜丝，竟然让人感到开胃。保温桶里放了个不锈钢勺子，高晓杰没有带其他的碗。沈晨只能就着保温桶吃。
　　“你尝一口。”沈晨吃了两大口，味道真的不错：“就一个勺子，你跟我用一个，还是端着保温桶喝？”
　　“用一个勺子就行。”蓝西西从沈晨手里拿过勺子，舀了一勺，喝了一口：“你会做这粥吗？”
　　“没做过。”沈晨说道：“周日做做看，应该挺费时间的，不然高晓杰也不会迟到。”
　　蓝西西喝了两口，就没再喝，反而帮着放哨，等他侧头去看后门的窗户时，顿时吓得一哆嗦，老秦正趴在窗户上看着教室里的动静。
　　蓝西西与老秦四目相对后，老秦竟然转身悄然离开了。
　　“怎么啦？”沈晨见蓝西西一惊一乍的。
　　“老秦！”蓝西西用气声说道：“他一直在后门窗户那儿看着呢！怎么我一看到他，他就走了？”蓝西西疑惑不解地看着沈晨：“他难道是为了不耽误你喝粥？”

　　晚自习的铃声一响，高晓杰罕见地背着书包，一个劲地催慢吞吞收拾的蓝西西：“快点，咱们提前去路口等着宋佳彤。”
　　蓝西西只能加快速度：“来得及。宋佳彤还没收拾好呢。”李絮正在给宋佳彤送班费买的奶茶。
　　沈晨见高晓杰是真着急，帮着蓝西西收拾好作业。“快走，快走。”高晓杰一连声地催着。
　　蓝西西他们在出学校大门后的第一个路口等着。高晓杰从书包里拿出包装好的礼物，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
　　“替我谢谢阿姨。”沈晨说道：“太麻烦她了。”
　　“你自己去跟她说吧，”高晓杰不想传这个话：“她肯定得嫌你太客气。你要真想谢她，多来我家吃饭。”
　　沈晨心里感到一阵暖意：“明天篮球比赛就结束，我们去你家吃晚饭。”
　　“行，”高晓杰说道：“我让我妈炸点串。”
　　正闲聊着，熟悉的几辆自行车从远处骑过来，正是宋佳彤和朱睿他们，随着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蓝西西看到宋佳彤的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一支花，用颜色鲜艳的塑料纸包裹着，花茎处扎了个蝴蝶结。
　　这个礼物的意思太明显了，宋佳彤居然收下了这个礼物。
　　正当蓝西西感到不太妙时，朱睿他们看到了等在路口处的三人。
　　今天异常艰难地赢了篮球赛，每个人都尽了全力，沈晨下半场承担了巨大的体力压力，蓝西西在最后几分钟，抢到了球，传给高晓杰，投中了最后一个三分球。
　　“你们这是在等人？”朱睿问道。
　　高晓杰看到那支花了，他的脑子还没太反应过来，刚想说话，蓝西西抢过话头问道：“这花真漂亮，回家插在玻璃瓶里，装上半瓶水，能开好几天。这是谁送的？”蓝西西问宋佳彤。
　　宋佳彤腼碘地转过脸，不说话。她身旁的张航远笑道：“我送的，应该送佳彤一捧的。”
　　朱睿插嘴道：“都怪我，行了吧。”
　　宋佳彤都被逗笑了，问蓝西西：“你们等谁啊？”
　　蓝西西捏了高晓杰一下，自从看到那支花后，高晓杰就将精挑细选、精心包装的生日礼物藏在了身后。
　　“噢！”高晓杰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忘了拿作业，等着我同位给我送过来。”
　　朱睿蹬了下脚蹬，自行车晃晃悠悠地跑了起来：“我们先走了，周日来小镇人家玩！”
　　等朱睿一行人走远后，高晓杰顿时像霜打过的茄子：“别人表白送花，你帮我挑了个辅导书？这玩意是用来表白的吗？”高晓杰埋怨起蓝西西，狗头军师出的狗屁主意。
　　“我催你送，你干嘛不送？”蓝西西知道高晓杰爱情的火苗被熄灭，现在郁闷伤心，但也不惯着他。
　　“宋佳彤都收了别人送的花了，我还送什么？”高晓杰说道：“何必让她开口拒绝，就让她不知道这个礼物吧。”
　　沈晨一直在一旁没说话，这时说道：“这本地理图解你自己用也很好。”
　　“班长你……”高晓杰糟心地不知说什么好，第一次觉得沈晨和蓝西西是狐朋狗友，“我回家了。”说完插上电瓶车钥匙，准备离开。
　　“明天晚上还能去你家吃饭吗？”蓝西西对着高晓杰离开的背影喊道。
　　高晓杰的电瓶车明显地晃了一下，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吃个屁！”
　　蓝西西“啧”了一声：“这是真伤心了啊。”

　　回到小楼后，沈晨和蓝西西两人都很累。蓝西西没让沈晨做饭，自己在厨房煮泡面，等到吃完泡面后上楼，蓝西西发现沈晨衣服没换，躺在床上睡着了。沈晨虽然不讲究，但也从来不会不换衣服躺在床上。
　　“沈晨，”蓝西西拍了拍沈晨，沈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泡面不会煮？”
　　“不是，”蓝西西顾不得纠正沈晨对自己的错误印象，“你换身衣服睡觉。”
　　沈晨晕乎乎地坐起来，干净利落地脱了校服和校裤，只穿着条内裤又倒在床上。蓝西西瞅了一眼，沈晨身材好得能去当模特了。
　　蓝西西抓过沈晨的被子，给他盖上，手不小心碰到沈晨的皮肤，才发觉触碰到的皮肤热得不正常。蓝西西慌忙用手试了下沈晨的额头，已经热得烫手。
　　蓝西西没照顾过发烧的人，顿时慌了：“沈晨，你发烧了，咱们得去卫生院打针。”
　　蓝西西这时顾不上沈晨只穿了条裤衩，扶着沈晨坐起来。
　　“发烧了吗？难怪我这么困。”沈晨自己都不知道发烧了：“不去卫生院。家里还有上次你发烧时买的退烧药，我吃药睡一觉就行。”
　　“我服了你了，发烧都要挺。”蓝西西拿沈晨没办法，找出药给他吃下，又用凉水浸透毛巾敷在沈晨额头上。忙乎完已经夜里十一点了，蓝西西冲了个澡，精疲力尽地爬到床上。
　　夜里，蓝西西头重脚轻地爬起来，给沈晨换了两次毛巾。年轻人的身体素质到底是强，等到第二天早晨六点时，沈晨已经退烧了。
　　他们的闹铃定的是六点，蓝西西一夜没睡好，头昏脑涨地让闹铃吵醒，见到沈晨已经起来了：“你好点了吗？”
　　“退烧了。”沈晨看了蓝西西一眼，蓝西西皮肤白，眼下的乌青特别明显，头发蓬乱着，仿佛下一刻就能栽倒在床上。“你昨晚没睡好吧。”蓝西西照顾自己，沈晨心里感到说不出的熨贴，可看蓝西西这一幅没休息好的样子，又心疼得很。
　　“嗯。”蓝西西倒回床上：“起来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