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玄学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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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滚了几天泥浆，反复经历全身浴泥又被雨水冲刷干净，罗小罗觉得贺言声皮肤都变干了。
作为贴心小助理，他立刻给他哥安排了补水一条龙，食补药补、外敷内服，准备的妥妥帖帖。
贺言声洗完澡，按照罗小罗的要求做完男明星的自我保养，才被放出门拍戏。
等电梯的时间他戴着耳机，如果不是偶尔接上两句话，根本没人看得出他在跟人通话。
“知道了，答应你的肯定给你。”
“借钱就算了，我没钱。”
“我跟你从来不开玩笑。”
“叮——”
电梯门开，刚逛完街回来的沈寻知和步南提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正撞上准备下楼的贺言声。
“贺老师？好巧呀。”
沈寻知先开口打招呼，步南在后边笑成花痴脸，支着一对心形眼把手挥出了残影。
贺言声没想到会遇到他们，也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他伸出手，将电梯门挡住，让沈寻知他们先出来，这绅士的瞬间他随口问道：“去逛街了吗？”
“带管家去洗澡了，顺便逛逛。”
贺言声闻言一愣，坦诚地说出自己的认知：“我以为，你都是自己给它洗的。”
沈寻知瞪大了眼睛摇摇头，表情生动可笑：“这么得罪它的事情怎么能亲自干。”
明明一副认真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像开玩笑，逗得贺言声乐了一下。
贺言声维持着笑容进了电梯，在门缓缓关上后，才出声理会耳机里阴阳怪气的前队友：“能不能小点声？耳膜都要碎了。”
傅珉野无所畏惧：“少废话，谁呀，您这千年冰山还会笑呢？刚刚我明明听见你笑了，别跟我装，搞区别对待我投诉你。”
贺言声：“挂了。”
“诶诶诶！你小子用完就扔是吧！你也不想想，是谁帮你查到齐逍公司和星路娱乐暗地勾结的？又是谁帮你买水军狂提选角疑点把片方卷进来的？要不是我出手，你现在还能在这挂我电话？！”
贺言声理直气壮：“是你没错，但方向是我提供的。”
感觉对方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贺言声很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他说：“好了，你要的歌我帮你录，我现在得去片场，真得挂了。”
傅珉野“哼”了一声顺坡下了，到了坡底还非得讨一句嫌：“这还差不多。”
挂断电话，贺言声望向窗外倒退的树木，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放松。
那天罗小罗日常刷他的广场，正好刷到那条路透，立刻就跟他报告了。这种没出处、没言论的视频，在圈里就是谣言或黑料的开始。
视频拍摄的角度很刁钻，剪辑也很有引导性，看完的第一时间，贺言声就联系了之前团里的兄弟傅珉野，他现在靠生意养梦想，经营了几间酒吧。
酒吧这种地方性质模糊，各式各样的人都可能出现在这，是打听消息最便利的去处。
确认和自己想的一样，星路娱乐估计许诺了齐逍公司什么不愿拒绝的好处，伙同着新招揽的盟友一起泼他脏水。
贺言声一贯的处事风格就是：人不犯我，相安无事；人若犯我，那他也能用点手腕自保。
如今他没有签约任何一家经纪公司，个人单枪匹马势单力薄，所以他也要有一位盟友，还得是位得力的盟友。
他先托傅珉野在网上发布有关《西沉》选角的可信度，将万念成和剧组放到同自己一样的风口浪尖。
如果只是他被嘲演技问题，剧组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等后面星路娱乐再出招，自己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但如果剧组也被质疑水准，不用他做什么，万念成就会第一个冲出来解决问题。
现在局面算是得到了控制，自己和剧组因祸得福，齐逍的公司和星路娱乐分道扬镳，除了官博新增的几十万粉丝，其余一切都和之前一样没有变化，这就够了。
心软也好，厌恶也罢，他都不喜欢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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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刚看见盛世美颜的微笑，步南调用全身所有的意志才克制住想要冲破喉咙的尖叫。
他方才尽力稳住状态，看着沈寻知同贺言声告了别，等电梯门合上后，才一个飞扑挂到沈寻知身上。
突如其来的蛮力差点闪了沈寻知的腰：“你干什么？！”
“啊啊啊啊啊！！知知，贺言声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简直让我如沐春风、如鱼得水、如坐针毡、如……”
步南仿佛在做“如”字打头的成语积累，沈寻知深感无语，出言打断：“停，第一个就算了，后面那几个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沈寻知蹲下身，把刚刚被撞掉的两只纸袋捡回手里，步南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知知，你今晚是不是有戏来着？我要去我要去！让我亲眼看看我好兄弟和我好墙头谈恋爱。”
咚——
刚捡回来的纸袋又掉到了地上。
沈寻知吓得一踉跄：“什么？！”
步南看着他这种反应，眼睛非常缓慢得闭合又睁开，确认道：“怎么？你俩在戏里不是一对？”
看着他一脸真诚的疑问，沈寻知深吸一口气，保持平静地解释：“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演得是个连分化年龄都没到的小角色？”
步南发自内心感到震惊：“啊？！你这要么没通告，一有通告就是跟他搭戏，我还以为你俩……CP来的哦。”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以为’？”
“网上都这么说啊！你们CP都有超话了你知道不！我给你看！”
说着步南就掏出手机，把超话界面调出来摆到沈寻知脸上，沈寻知看得两眼一黑。
只见手机屏幕里，橙头白底的界面，头像是试镜视频里截下来的“楼奚摸展维额头测体温”的截图，旁边写着CP名：言知有理。
超话帖数142，粉丝数697。
沈寻知酝酿了一番：“步南。”
“嗯？”
“你知道咱们国……咱们省……算了，你知道咱们市有多少人吗？这几百的粉丝量，你怎么得出‘网上都这么说’这个结论来的。”
沈寻知脑袋嗡嗡的，这一下着实给他砸得不清。
随便刷刷，里面的二创视频不少于7条，就那几分钟的试镜视频，网友们怎么能翻来覆去嗑出花儿来的？
步南郑重其事，露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他伸出食指摇了摇，意味深长道：“宝，你要铭记，CP感是一种玄学。”
身旁的管家似是记仇沈寻知带它去洗澡的事情，步南话音刚落，它便叫起来，“喵”的一声，听着颇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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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应好朋友要看拍摄现场的要求，步南被沈寻知安排在了万念成身边。
沈寻知双手覆上步南的肩膀，认真嘱咐道：“你就在监视器后面藏好，哪儿都别去，不然我看见你会进入不了情绪。”
步南疑惑：“我这么大功力呢？”
沈寻知笃定地点点头：“咱俩太熟了，真的会笑场。”
步南：“……放心吧！我保证安安静静让你找不到我！”
话是这么说，沈寻知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因为今天的戏需要他哭。
泣下如雨的哭。
这里是承接上次落水的戏份，展维救起幼年楼奚以后，被首领公报私仇，以渎职罪责打了80鞭，然后回到杏林别院以后发生的故事。
展维受刑的戏份，贺言声下午已经拍好了，现在得就着受刑后的造型进行拍摄。
电影播出的版本里，此时的楼奚还是幼年，所以这一块的拍摄和落水那段一样，镜头以捕捉贺言声为主，沈寻知算是个戏搭子。
可就算是戏搭子，他也紧张啊。
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杏林别院总管兰姨的扮演者，是国民度很高的女演员杨荷，她经常在戏里扮演各位主演的母亲，算是国民妈妈。
沈寻知小的时候就和她搭过戏，她刚到片场一看见沈寻知就笑得合不拢嘴，直言小时候的漂亮团子都长这么大了？看来我是真老了。
开拍前，沈寻知被她搂在怀里，软乎乎地说了句：“哪有，您一点都没变。”
场记拿着板子走上来，示意要开拍了，沈寻知二人对他点头，瞬间进入状态。
“《西沉》第八十三场一镜一次，action！”
兰姨给楼奚换下湿透的衣衫，伺候他洗了澡后，将人安置回卧室里。
她拿着一块布擦着楼奚的头发，将每一根发丝都吸得滴不出水。被摆弄的楼奚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垂着眼发呆，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兰姨瞥了他一眼，用跟往常一样严肃又关切的语调开口说：“少爷，头发干了，您就寝吧。”
沈寻知眼皮半阖，眼前微微泛起了薄薄的雾，在一片朦胧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下人通报展维回来了，失了魂的王庭少爷才像是刚找全了自己灵魂的碎片，立即向门口望去，眼神、呼吸、表情，一切一切，都灵动起来。
但这份鲜活只留存了一秒……
当展维进入他的视野，看着那人满身的潮湿与血红，楼奚又破碎了，得幸于他现在是小孩，软弱成什么样都正常。
更何况有人挖走了他的心脏。
几乎是看见贺言声的瞬间，沈寻知便落下了一滴泪，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哭的，但他忍不住，他的心太疼了。
贺言声的造型承接了前面的戏份，入水后又受刑，头发被不知是水是汗的东西粘在额上，原本湿透的衣服已经半干，又被鲜血浸透，皮鞭几乎抽破了他整个后背，偶有一两鞭打偏的，在他的颈侧和脸颊落下刺目的血痕。
他看起来，好疼啊……
“咔——”
万念成果然喊卡了，这里不是释放情绪的锚点，所有外放的表现放在这里，反而打破了既定的层次，就算沈寻知不是这场戏的主要人物，也不能影响感情的完整。
“再来一条，知知，调整一下。”
沈寻知硬着喉咙点点头，尝试运了一口气将鼻尖的酸楚压下去，化妆师上来给他补了些粉，盖住已经开始泛红的眼尾。
补妆的时候，沈寻知想：开拍前他并未见过贺言声这个造型，那会还担心自己哭不出来，现在看来，这担心实在是多余了。
这身妆造太有冲击力，入眼的瞬间便打从心底相信，这就是带着一身伤痛趑趄归来展维，甚至都能想象出他是拖着怎样的残躯行了这么久的夜路……
“《西沉》第八十三场一镜两次，action！”
沈寻知立刻向门口望去，一阵酸楚没由来地又涌上心头被他咬牙强忍住了。
展维在寝殿门口单膝跪地，右手扶左肩，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少爷，属下失职，请少爷责罚。”
沈寻知的手紧紧抓住被子，寻常这类事不用他开口，兰姨自会有安排，如今也是如此。
只听她说：“既然回来了，就先下去吧，少爷要休息了。”
她边说边帮楼奚掖被子，行为亲和，动作却不容拒绝，楼奚一直都是被这样对待的，想什么不重要，只要按照她说的做就行。
她弯腰的身影正好遮住了寝殿大门，尽管楼奚一直望着那边，也没能看见展维离开的身影。
等到兰姨撤到一边，展维也早已离去了。
兰姨端着手，倒走两步向楼奚颔首告退：“晚安，少爷。”
灯火熄了两盏，此时的镜头比方才更暗了，楼奚的床头靠着窗，盛月盈光透进来，撒了满床，对失眠的人而言，这是个观星的好地方。
楼奚在月光中坐起身，赤脚跳下床，最后镜头的定格落在床底。从床底往外拍，镜头中雪白的赤足往外奔去，出了寝殿的大门。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玄学来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