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辞》玖卿musa

8、怨恨

　　第二日一早，我独自前往祁家大堂与祁然议事。
　　“江郁辞啊，联姻之事考虑如何？”祁然挥手让人为我沏茶。
　　“我同意联姻，但祁书雪无权干涉江家内政。”我回答道。
　　祁然捋了捋胡子，随后说到：“若是之后小女在江家受了委屈，我随时将合作条款作废。”
　　“好。”我欣然同意。
　　回到住处，几位祁家的侍从送来了许多奇珍异宝，我看着没有兴趣，全部让人堆在了外面。
　　江天雪察觉到了什么，向我走来：“联姻你同意了？”
　　“嗯。”我敷衍地应了一个字。
　　她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你知道联姻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联姻的双方定会有被动的一方，被动的一方往往弱势，之后一直会受制于人。
　　“之后你必须掌握好分寸，若是让祁家的老东西占了便宜，一切都完了。”
　　“放心，我会的。”我说话时没有注意到老树后的江瑾玥正在偷听。
　　我转过头，她立刻从树后走出：“阿辞，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倍感无奈，为什么我联姻的事她还要管？
　　“联姻是为了利益，对江家有一定的好处。你无权插手我的生活。”我微微蹙眉。
　　“可是……”
　　“别说了，天祖，圣祖这么做有她的道理。”江天雪打断她。
　　江瑾玥没再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江天雪看着江瑾玥离开后轻声说道。
　　“说。”
　　“她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江天雪猛地回头，“14年前你离开后一个月，她的无情道破了，心魔太重，导致修为悉数作废。”
　　我有一瞬间震惊了，她不是很厌恶我吗，怎么会……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的道心已毁，今后再无恢复的可能。”
　　“那神志呢？”我突然有些急切。
　　“不要让她再受到刺激，也许有机会。”江天雪答到。
　　“嗯。可毕竟是师徒，我对她也没有那种感情。”
　　“是吗？”江天雪反问道。
　　“是。”我的眼神坚定。
　　“有些事不是嘴上说说的，关键在于内心。”江天雪说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
　　“好。”
　　她笑着离开了。
　　怪不得江瑾玥一直反对我联姻，她的占有欲实在太强。
　　傍晚，祁书雪又派人邀请我去她那里。我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这次我提高了警惕。
　　祁书雪等待多时，看见我立刻跑来：“你来了。”
　　“嗯。”
　　“我听你师父一直叫你阿辞，我也可以这么叫吗？”她的眼里充满了期待。
　　“好。”我用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可是我感觉你的师父这样叫有些不合适……”她又说道。
　　“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记得她以前叫我“徒”，将师徒的界限划得明明白白。
　　“好吧。”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对了，你能说说江家的婚礼习俗吗？”
　　她这样未免有些着急，我还是耐心地解释到：“现在说太早，等到以后你就知道了。我江家自然会给你布置最高规格的仪式。”
　　“还是阿辞好……”她甜甜地笑着，与昨晚的态度截然不同。
　　聊了半个时辰我便回去了，直到晚餐时也没有见到江瑾玥。
　　我开始心慌，她现在这样到处乱跑，万一出事了该怎么办。
　　我动用神识，大概地感知到她的位置，于是瞬移到那里。
　　是一间废弃的偏院，周围空无一人，杂草丛生。
　　我顿感不妙，施法破开大门，只见江瑾玥被五花大绑倒在稻草铺上。
　　我一抬手，她身上的绳子便解开了。
　　“阿辞，有人打我……”她满脸委屈，我仔细一看，发现她的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啧，祁家人当真是作风优良。
　　我正想带着她离开，竟发现门外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猥琐男人。
　　“嘿嘿。”他坏笑着朝我们扑来，我直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他惨叫一声，像蛆虫一般在地上扭动。
　　我顺手拿来边上的木棍将那人的腹部捅破，没过多久他便失去了生息。
　　我将手中的木棍扔在一边，这东西实在肮脏。
　　一柱香的时间，祁书雪带着一队人马急匆匆地赶来。
　　她看向地上的狼藉，瞬间明白了：“阿辞，我，我是来救人的……”她的眼神躲闪。
　　我没说什么，等到地上收拾干净便派人带江瑾玥先回去。
　　“祁书雪，你可以伤害任何人，但是你永远不能害她。”我面对她，让她直视我的眼 。
　　“我明白……只是我好难过，为什么她可以离你这么近？”她有些委屈。
　　“我和她只是师徒关系，就算她对我有别的想法我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我可以在这里向你承诺。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永远不能伤害她。”
　　“那好，我不会再对她做什么。”祁书雪承诺道。
　　“那请你记住今天说的话。”我说完便走了。
　　回去我收到了消息，两家已经确定好了婚礼的时间，大约在百日之后。
　　我拿出信纸，写好回信。
　　江瑾然那边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那小子办事很利索，那群老狐狸想干政却没有任何机会。
　　我大概地了解了那边的情况，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在祁家留宿了一周，我们匆匆道了别，带着祁书雪和她的几位贴身侍女回到了江家。
　　我特意请人告诉祁书雪关于江家的总体布局和礼仪之类的琐事，她都欣然接受了。
　　一开始她在外围住着，后来有人觉得不妥便上书提议让我与她同居。
　　我同意了，让江瑾然搬去了附近的别院住，让祁书雪搬到我隔壁的居室。
　　“师父，我不想去那里住。”
　　“乖，你长大了，应该独立生活。”
　　我耐心劝解江瑾然，后来他才勉强同意。祁书雪搬来的第一天就在我这里到处乱逛，这让我浑身不自在。
　　算了，且先忍忍。
　　我怕江瑾玥会来我这里大吵大闹，便派之前守门的侍女去看着她。我也会每隔三天会去看她一次。
　　她慢慢接受了一切，不再反抗侍女。我便放心下来专心处理政务。
　　祁家那里还是好说话的，两家签订的条约公平公正，两家人往来也不再需要复杂的手续。
　　南家那里会定期送来财物，江家的一小部分骑兵便守在他们的边境平定混乱。
　　南方总体安定，但北方还是战乱不定。苏家和许家又起了冲突，如今还在对峙。战火总是会蔓延到南方的部分领土。
　　我收到消息，江家的边境又有百姓被烧伤。看来这事很有必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