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向问天

10、第 10 章

　　世界上有一种回复叫做“意念回复”，到了方知意这里还有“意念加好友”。
　　昨天想着——马上通过申请显得我多没面子？再等等。
　　今晨睡起来就变成了——我通过了啊，没发消息问手串，看来不重要。
　　另一边的顾向南——还是不通过是吧？要不是我理亏在先我一定骂出声。

　　新剧开录在即，方知意投身在成堆的剧本中做着笔记，密密麻麻的注释，足见她的用心和敬业。
　　打开手包找东西的时候再次看到顾向南的手串——加了好友也不说话？看来你这手串对她来说也不重要哦。我是不会先发消息的，作为一个i人想让我主动？没门。
　　“知意，来试下音。咱们先采一条听听感觉。”温言从录音棚里探出个头喊到。
　　“哎，来了。”

　　两小时后，
　　“这个剧本几位老师已经打磨了有近一周的时间，我们计划下周正式启动，目前还有哪些问题可以提出来，我们再做最后一轮改进。”温言询问。
　　男主和几位配角摇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方知意开了口：“我建议删减一下台词。”
　　这个提议有些新颖——广播剧中没有可视组件，通常用大量的人物对话来做当下的场景描述与情感表达，再删减观众听什么？
　　新晋男主郝方率先提出反对意见：“不合适吧方老师，听众还以为我们偷工减料呢。”
　　方知意内心——白眼翻上天。
　　温言倒是来了兴趣：“知意，你展开说说，什么想法？”
　　“虽然我们讲求声临其境，但是我们是小说改编，一定程度来说本就缩减了原著作者所表达的意境，很多另加的台词也只是为了描述而描述，后期再强大，一些转场也不能百分百精准地让听众知道角色们是在干什么，这里不是质疑后期老师们的实力，而是事实如此。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
　　后期负责人姜宇连连点头，问道：“确实如此，这确实是后期制作时遇到的瓶颈。方老师有什么好的建议？”
　　“或许可以在收听页面加入字幕。简短的字幕提示当下场景的时间地点，角色的动作。一些重要的场景也可以加入音乐，有些时候好的bgm胜过语言。当然，要看后期实现起来有没有难度。”
　　“没有这样做过，但确实可以试试。”陈峰思考了一下，给出回复。
　　“这样的话听众点进来页面也会做停留，边听边看，或许，我是说或许，因为在页面停留的时间变长，每一集的评论量也会有提升。”方知意继续补充。
　　温言有点犹豫，这是之前没有做过的，她不知道行不行。
　　“我们不是一直想做创新吗？这也算一种方式吧。”方知意看向温言。
　　其余几人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显然，压力给到了温言。

　　一分钟后，温言开口：“姜宇、陈峰，如果这样做的话，你们的工时是不是会拉长？”
　　姜宇思考了一下；“也不一定，如果这样可以减少一定的转场音效以及台词量，说不定还能缩短工时。”
　　温言点头：“那这样，前两期我们试试水，如果可行皆大欢喜，如果不行我们就换回之前的方式，只是辛苦老师们前两集的剧本再做调整。”

　　“啊，还调整啊。我都几天没合眼了。”
　　“为了添加得不生硬，我可是费尽心血想的词往本子里融合的。”
　　“谁不是呢…这不是白改一场，之前白忙活了。”
　　一阵抱怨声接踵而至。

　　“这样吧，我来改。”方知意再度开口“我提的意见，我负责。不耽误几位老师休息的时间。”
　　“知意，能行吗？你也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温言关切道。
　　“两集的内容而已，而且我既然能提出这个建议，也是早就思考过的，我会标注清楚哪些是字幕，哪些是氛围音乐。减轻大家的工作量。”
　　“好，那就这样”温言点头“但是咱们只做两期，全当试水，你量力而行。”
　　“嗯。”

　　众人散去，温言喊住方知意：“哎，我晚上送你，顺路。”
　　“温老板这么好？”方知意笑了。
　　“本来是邀请你做女主，现在女主兼顾了编剧的活儿，我怎么忍心让你再受累哦。走，收拾东西。”
　　“那还不得温老板认可同意才能行，这是对我的信任。”
　　“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好吧，我不信任你这人，也得信任你的专业度。哎，不过你说到底行不行啊？”
　　“试试咯，最多烧你两期经费。”
　　“那我祈祷一定行，我心疼我的钱。”
　　“温老板，你真的很财迷。”
　　两人说笑着，收拾东西离开工作室。

　　深夜两点，顾向南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
　　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
　　曾经因为工作上长期的昼伏夜出她的生物钟几乎混乱，后来慢慢调理正常。虽然有时还是会熬夜，但已经可以做到倒头就睡。
　　这次一连几天的往返折腾加上林瑾琛的事确实在心里留下阴影，久违的失眠又回来了。

　　时钟指针摆向三点，顾向南受不了了，她决定对本场失眠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起身走到电脑前，打开一个名为《F》的文件夹，随意点开一个音乐格式的文件，设置循环播放。

　　随着一段音乐的开场，她躺回原来的位置，闭上眼睛。

　　“你们好啊，我是知意，欢迎收听我的自制栏目《说声晚安》。这里是我的声音小世界，希望可以伴随你度过一个恬静的夜晚。”
　　“这一期收到一位粉丝的留言，希望我可以讲讲关于梦想这个话题”
　　……
　　“这个年纪的我已不再强求，有些事情无法强求，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总会走，青春慢慢从身边溜走，我开始变得怀旧。喝光了这杯酒就再也无法回头。这个年纪我们的爱情跟不上分开的节奏，这个年纪的我们更珍惜难得的自由，这个年纪的我们，比从前更容易感动。这个年纪的我们徘徊在理想与现实之中。”
　　……
　　“人生路上，无非是多一些努力和多一些勇敢，安于现状那时别人的生活方式，我不羡慕，也不喜欢。人这辈子总得追求点什么，路上要承担失去，更要享受伤感。或许孤寂，但我总得去看看。”
　　……
　　“怀抱梦想的人，似乎非得经历一段被孤立的时光不可，虽然会寂寞，会有诸多不便，但绝不能向世间的世俗低头，整理心情，继续前行，前路漫漫亦灿灿。”
　　……
　　“愿所有梦见远方的人，心有惊雷，生似静湖。”
　　……
　　“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希望正在收听的你有个好梦。晚安”

　　“晚安。”顾向南轻声回应着。呼吸渐沉，转瞬入梦。

　　两天后，方知意家中。
　　“喂，知意，剧本改的怎么样了？”温言来电。
　　“快好了，还差一些氛围感的音乐，给我点时间再想想。”方知意这边一侧是摊开的剧本，一侧开着电脑正在搜索。
　　“音乐…氛围感…这个我也有点超纲了。”温言想帮忙，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实也不需要太多，但是得符合当下的意境，我再找找吧，你别急，明天应该就能给到你。”方知意回道。
　　“哎，音乐这事儿，你是不是可以问问顾向南？你们加微信了吧？”
　　“嗯…加了。”
　　“那就行，我还给老郑说呢，怎么还跟我们方大美人摆上谱了，看来有时候跟老郑说还是管用。”
　　“哦…原来是郑老板说了才加的啊。”方知意哼了一声：合着还是不想加呗，被迫的呗。这手串你是别想拿回去了。
　　“哎呀，扯远了，音乐这方面她是行家啊，这部剧的OST还是她做，你找她她应该会帮忙的吧。”
　　“啊…”方知意顿了顿：我找她那不就变成我先发消息了？
　　“哦对，不熟的人你社恐。”听出方知意有些犹豫，温言思考着：“要不你在群里问她？你先抛出问题，我来打配合。群里还有老郑呢，如果顾向南不愿意老郑肯定会帮咱说话。”
　　“哦…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哎呀，不对，那个群里还有上次的几个cv，那个董帅在里面呢，这回没用他，你等等，我跟老郑先打个招呼再拉个只有咱几个的群，你别急哈。”温言说着光速挂断电话。

　　方知意看看剧本，又看看电脑，最后拿起手机：算了算了，这回是我请教你，我先说话行了吧。
　　“哎，人呢？不会把我删了吧？？过分了啊！”
　　“不对，是我忘通过了，申请过期了，完了完了。”
　　“哎呀，怎么又变成我要加她了，搞得我要干什么一样。”
　　“算了算了，剧本重要。”

　　点击-添加，这回连备注都不需要输入了。
　　“叮”——对方通过您的好友申请。
　　呦，这次还挺快，不摆谱了？——方知意os。
　　”叮”——又一条消息：方老师你好。
　　简短，客气，生硬，看不出情绪——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我有个关于音乐的问题请教，顾老师这会儿方便吗？”
　　：“当然，你说。”
　　：“说起来有点复杂，打个语音？”
　　对方正在输入中….
　　对方正在输入中….
　　对方正在输入中….
　　这很为难吗？——方知意疑惑。

　　过了一分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