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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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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罗绸缎伴随着舞姬婀娜的舞姿游动,高台下妇人蓬头垢面被拉扯在水中起伏,水渍洒落四周。
晁汝卿稳坐高台,轻蔑地将酒杯砸向那妇人。
“晁汝卿!”
妇人拼死吸了一口,叫嚷了一句,立马又被按到了水里。
她的发髻凌乱,但那身精美的礼服依旧披着,从围场外面进来一人,拱手作揖后道:“王爷,薛萧依旧固执己见。”
“想不到啊,这大邺倒真是还有忠臣,真是可笑。让人盯紧点,千万不要让他死了,亲眼看本王登基后,他才能死。”
“是。”
回话这人是姓张名狱,原是新晋的状元郎,后来听说是被万箭穿心,死在了大邺和漠北的交战上。
文官欧阳清被押着进来,强迫他跪在地上。
欧阳清一见那被按在水里的太后,忙不更迭就斥责道:“晁汝卿,你到底为何如此?先皇待你不薄,你竟以如此行径羞辱我大邺太后。”
他看了底下奉承着的张狱,大惊:“你……你不是死了吗?”
张狱笑得猥琐,“多谢大人还记得小人,那场战役不过就是做戏罢了,哪里能真的死呢?”
做戏?欧阳清的面容逐渐狰狞,原本他以为这晁汝卿是不满当今圣人,这才反的。如今看来,竟是早已经计划好了的事。康王回朝执掌政权,圣人身体日益憔悴,大邺和漠北关系紧张,公主和亲……桩桩件件,怕都是此人计划之中。
“欧阳清,你不是很忠心吗?要不你就亲手杀了我们尊贵的太后吧?”
“你……你,简直丧心病狂!”
晁汝卿未曾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大手一挥就让人将剑放到了他的手里。一个文官,从来以笔以嘴为剑,真实碰到那武将冰冷的剑柄时,那种恐惧刺破他的自尊,直击文人的心扉。
“张狱,让欧阳大人认真感受感受,鲜血溢出来,喷在脸上的感觉。”
晁汝卿背过身去,一道尖锐的叫喊声响彻在场众人的耳膜。
华丽的衣裳上,染上了血色。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不见一丝温暖。
尚佳人用力掰断花梗,目光狠厉道:“只有一种可能,晁汝卿原本是背离人。”
早在之前,她就曾怀疑过他的晋升是不是太快了些,但周围的人都在说那没有什么不对,直到现在,他登上高位,企图颠覆大邺皇权,事实证明,她当初的直觉是正确的。现下看来是所有人都被他掌控着了,尚佳人哪怕有心相帮,远在漠北,也是无能为力。
封月白欲言又止,“呃……不排除这种可能。北离人向来居心叵测,觊觎大邺疆土已久,趁机将他送进大邺,然后获得军功,然后走到现在,也是有可能的。”
柳儿:“主子。”
尚佳人停止折磨花枝,转过身来,不紧不慢道:“皇权被推翻不是小事,哪怕是晁汝卿的背后是北离,他也没有理由直接让大邺百姓服从,所以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是让自己的接权顺理成章,尽管在那儿之前他或许会做一些羞辱皇室的事。眼下我们还是要先帮助帝允礼拿回属于他的政权,至于大邺的事,只能先放一放了。”
她将手撑在桌子上,视线紧紧地盯着那绣着纹饰的桌布,久久没有说话。
谢裕在她隔壁的房间,将刚才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大邺出事了,但尚佳人却被困在了这儿,朝中但凡有继承权的人,此时应该都被下了狱。尚佳人身为前任建国公主,若在此时回去,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控诉篡位夺权的小人,而彼此,她自然可以在朝中获得更多的助力。
秦引站在笔直,余光时不时落在谢裕身上,在他看来,谢裕对大邺的感情比漠北更甚,哪怕他放得下公主在漠北成为皇帝的妻子,他也做不到让谢如晦那样一个为国为民守护边疆的将军对自己的国家失去信仰。
封月白与掌柜对视了一眼,二人连带着柳儿一同离开了。
尚佳人趴在桌子上,千头万绪汇聚在她的脑中,越理越乱,像是一个巨大的毛线球。
她微微眯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回到现实,尽力将自己从困意中挣脱开,一抬头,就看见了眼前站着的谢裕。
尚佳人眸光迷离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你丢下大邺不管。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以漠北太子之名!”
谢裕的目光坚定真挚,他这次看向尚佳人没有闪躲,而是面带笑意。
她一下子冲过去,抱住他。
泪水瞬间溢出她的眼眶,他感受着她的呼吸,他们彼此深吻,缠绵。
“我们算不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
“公主以为是,那就是!”
汹涌的爱意袭向她,她回应着。
“你很现实,我也是。”
有些喜欢,藏在心底很久了,但是现实终究将我推向你,我知道,我爱你,爱得真挚热烈,不容拒绝……
两个月后,谢裕登上了漠北王的位置,在她身边的人,是来自大邺的公主。
漠北大军逼近故国,一场新的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