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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八章 ...


  •   南源县的危机解除了。

      但孱弱且恐慌的漠北王驾崩了。

      谢裕将纸条扔进炉子,瞬间化成火星,接着变成灰烬。

      “皇后封锁消息而且给三皇子递了信,现在三殿下已经在快马加鞭赶回去了。”

      “没有遗旨,帝衾终究还是储君,就目前情况来看,允礼终究处于劣势。”

      如今漠北王驾崩,帝衾理所应当就是新的储君,原本想着这次回去再找个由头将他的罪行一一列出,不想竟出了这样的事。帝衾一旦掌权,漠北无异于是在悬崖边上徘徊。

      现在谢裕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直到这次外出赈灾,他丝毫不理会那些灾民,心中所求,不过就是那高处的位置。一国君主,可以无才但绝对不能没德。

      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尚佳人在柳儿的搀扶下,疾步而进。

      “你打算怎么办?”

      尚佳人问得干脆,他既然收到了朝中暗线的消息,他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了。为今之计,最要紧的就是说服谢裕回宫,若是他回去,承认自己的身份,那根本就没有帝衾的事了。

      谢裕猜到她的想法,但明显答案并不是她满意的。他答应过奶娘和母妃,承诺过谢父,他绝对不会跨出那一步,绝对不会成为那掌控生杀大权的人,也不会落得余生孤苦的结局。

      “好,我知道了。”

      尚佳人见他别开的视线,没有一丝的停留,转身就离开了,“柳儿,备马车,我们即刻启程回京!”

      她清楚谢裕心中的不愿的,更清楚自己明显没有说服他的能力。但她不能停在这,她是大邺前来和亲的公主,换句话说她在帝衾企图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时,及时制止他。

      昏黄的蜡烛在夜色中燃烧,金色龙纹的床帘上,躺着一个已然僵硬的尸体。

      宫女颤抖着跪在床榻旁,生怕不远处躺着的那人忽然醒过来。

      皇帝年近古稀,连夜的贪欲让他身体疲劳不堪,加上夜以继日的恐惧,他终究还是倒下了。

      皇后端坐着,斜睨了她一眼,不想引得那小宫女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抬起头与她对视。

      “求皇后娘娘开恩,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紧张什么,本宫不过就是问你陛下临终前说了什么而已。”

      宫女听得清楚,皇帝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时,一句话也没说。

      任凭她现在如何交代,皇后根本就没打算听。

      “来人,将这勾引皇上的女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宫女连滚带爬到了皇后脚下,拉扯着她的裙摆,企图撼动上位者的睥睨一切的神情。

      然后她被拖了下去,厚重回响的木棍声在她耳畔回响,根本听不清其他人的说话声。

      “皇后娘娘,人没气儿了。”

      皇后略微抬眸扫了一眼外面,将手里的杯具放到桌子上,神色淡然,像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底下的公公小心地奉承着,生怕丢了自己那饭碗。

      在皇宫的偏殿内,帝允礼不急不躁地吃晚饭,眼中不见半点悲伤之情。

      侍奉他的公公趴在门上,小心翼翼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回头一看,帝允礼依旧毫无波澜地吃着饭。

      “二殿下,您怎么一点都不急呢?我们现在是被囚禁了呀!”

      公公急得来回跺脚,最后只能无奈长叹。

      帝允礼心底倒也不是不急,只是他知道自己急也没用。哪怕父皇当真是要不行了,他也不见得有多害怕。往死了说,他终究是皇子,皇后动不了他,帝衾更动不了他。

      至于谢裕一心想将他扶上高位,他也并没有多少眷恋。

      得知他命,不得也是他命。这是他的理解,也是他的想法。

      还记得有一年,在花灯节上,皇帝让他与众多的世家子弟比试,最后比试输了。他记得清楚,他原以为的父皇,将他视作彰显自己的表现,任凭他遍体鳞伤,也不过是高高在上,丢下两个“丢人!”

      时隔多年,也许没人记得那两个字,也是父皇也不记得,但是帝允礼记得,而且记得真切。

      “行了,别走了,坐下来陪本王喝一杯吧!”

      公公是打小就跟着他的,一见他这般不急,哪里还有心情喝酒啊!连忙移到后边的窗户上,企图找到脱离囚禁的可能性。

      帝允礼摇摇头,将酒杯放在对面一侧,端起自己那一杯,轻轻碰了碰,然后笑着将那杯酒一口干了。

      尚佳人回到京中时,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看来帝衾已经回京了。”

      柳儿搀她下车,二人视线落在帝云祈身上。

      “佳人姐姐。”

      小丫头立马抱上她,指尖滑过她的手上冰凉冰凉的。

      “我父皇不在了,我好难过。”

      尚佳人耐心宽慰着她,也从她的断断续续的聊天中得知,帝衾暂代皇位,皇后从旁辅佐。

      “二殿下呢?”

      尚佳人擦泪的手顿了顿,“不知道,我没见到二皇兄,想来应该也在宫里吧。”

      在宫里是正常的,但现在还在宫里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先前赈灾一事,皇帝对他的赏识是群臣共睹的,加上帝衾原本就没正式被册封为太子,因此这个位置依旧是有风险的。

      在他们眼里,帝允礼就是那个风险。

      尚佳人连忙帮着帝云祈擦掉她半落下的泪水,认真地对她说:“云祈妹妹,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帝云祈虽然和这个二皇兄没有太深的交情,但就这几日的接触来看,她相信现在帝云祈就是最有可能见到他的人选,毕竟一个娇滴滴的公主,没人会将她同其他人联系起来。

      “我这样做,不会影响三皇兄吧?”

      “不会,你放心。”

      “好。”

      有了帝云祈的帮助,加上原本就蛰伏在宫中的暗线,尚佳人安全地见到了帝允礼。

      “公主?你怎么来了?”

      “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我都清楚,你的哥哥并没有接下那位的位置的意思,而你作为当朝二皇子,对于储君之位而言有着一定程度的优势,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若是愿意,我愿助你登上高位,日后你君临天下,我就一个要求,我要当皇后。”

      “公主还真是直接啊,看来我皇兄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凭什么肯定,我还有胜利的可能呢?如今的漠北,支持我的人至多不过一半,那还是建立在较于乐观的前提下,再者说,皇后在朝中宫内布局多年,就算是皇兄亲自来,怕是结果也是一样的。”

      尚佳人干脆道:“你只需要同意或者不同意,其他事交给我。”

      “好,我同意。”

      出宫后的尚佳人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在柳儿的跟随下到了一家专做丫鬟的铺子。许是华丽的服饰,繁琐的钗子,尚佳人一进铺子,就成了众人眼中关注的那个。

      这个繁琐的钗子与首饰铺的图案是一致的,这是封月白早年同她约定开下的店铺,也是各处暗线的联络点,除非真的到了紧急关头,否则她不会亲自过来。

      “小人见过东家,不知东家有何吩咐?”

      尚佳人眉眼一挑,从怀中拿出一张绣着荷花模样的绣帕,放置在桌子上,将茶杯上的水泼了上去。一朵如花般的钗花尽显眼前。掌柜的一见他图案,心中暗自了然。

      早在踏入漠北境内那一刻,她就已经清楚自己此生的可能了。这“遇水帕”是她早年间就吩咐封月白在各处埋下的暗子,换句话说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整个漠北。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也是她最不忍用处的底牌。谢裕知道帝衾的品行没准就是这最近的事,但是她早在应下和亲那一夜,整个漠北的境况几乎摸清了,她要嫁的人必须是未来的天子,漠北的王。早先还幻想过那人是谢裕,但现实让她不得已认清现实。

      帝衾和帝允礼对比,她绝不会选帝衾。一国之君与国家黎民的利益息息相关,她不能赌,也不敢赌,帝允礼虽然也没有多优秀,但最起码本性不坏。所以她只能选帝允礼。

      “东家放心,这事公子早有布局,必定能成事!”

      掌柜这话,倒是让她有点意外,先前她的确是同封月白说过这件事,但不想他远在边缘之地,竟还能时刻精准布局在京中。

      尚佳人微咳了两声,单薄的肩上就盖上了一件大氅。

      她转过身去,看见了封月白。

      柳儿见状连忙将茶水递给她,她惊魂未定喝了一小口。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守着封伯伯吗?”

      “事出有因,我不得不来!皇帝驾崩了,大邺出事了!陛下驾崩,现在代理朝政的是……郡王。”

      尚佳人怔在原地,许久才看他。

      “晁汝卿?怎么会是他?”

      柳儿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她,这个郡王原本就并非皇室血脉,不过就是仗着那卓绝的军功才捞了一个郡王的称号罢了。就算是陛下驾崩了,也不应该轮到他来执掌朝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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