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寻她》俞子析

5、边界

　　运动会结束后，校园中的嬉笑少了些许。
　　近一个月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活动，除了十一月中旬的期中考试。
　　哪有学生会喜欢考试，学校里所有的同学都阴沉个脸。
　　“天天考试，能考出花吗。这次物理谁能及格心脏请停跳。”说话的是二班一个男生，名叫霍元。
　　他走到苏澈身旁，扶着苏澈后桌白舒的桌子说道。
　　苏澈耸耸肩，撇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翻看着物理课本。
　　“您除外，您能下九十分我心脏停跳。”
　　苏澈没接这个话茬：“这次物理你觉得难？”
　　“额…”
　　“嗯…”
　　“也还行吧，没那么难。”
　　她就知道。
　　真难他现在不可能在这里。
　　“那就是不难。”
　　“……”
　　“行行行，我不跟您在这犟。我走了，您自便。”
　　苏澈没在理他。
　　“感觉怎么样，都会么？”苏澈见霍元离开，转头问白舒。
　　她好像心情不好，看白舒的眼神有些锋利。
　　“不会就说，我给你讲。”
　　苏澈又补了一句：“语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好。”白舒见苏澈心情不怎么样，没多说，应下了。

　　高三二班最近是八卦众多，不过真是瓜的，倒也没几个。
　　苏澈平常不喜欢掺和进去，偏偏这次她是事件主人公。
　　事情经过是什么呢？
　　二班有个男生，名为沈溯，在班里学习算是个万年老二，天天排在苏澈屁股后面。
　　他们班都以为第一第二不分上下，两人关系应该会特别差，结果这俩的兄弟情比谁都铁。
　　之后就有人造谣。
　　说两人有一腿。
　　虽然零食奶茶没断过，但那也是因为两人关系真的好。
　　沈溯长得不差，白皮腿长，一米八大个。在班里有不少喜欢他的人。
　　其中就有一个叫林娜的女生。
　　她成绩中等，从初中起就跟沈溯一个班，喜欢了他五年，但表白一直被拒。
　　听此谣言，她也没辨认真假，就去找苏澈。
　　“苏澈，你们…是真的？”
　　苏澈还没回答，就被她抢先：“为什么？凭什么？”
　　苏澈：“？”
　　“谣言止于智者。”
　　“麻烦认准准确度。”
　　可林娜不信。
　　她对苏澈保持一种情敌的态度，于是开始摇人。
　　不过对苏澈影响不大，顶多下课的时候耳旁传来一些窃窃私语。
　　苏澈虽有些无奈，但有些事情时间久了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随着事情发展的越来越大，苏澈受到的影响就越来越多，学习成绩也就会被影响。
　　毕竟谁听了流言蜚语会觉得好受，没有人。
　　物理成绩下发，苏澈破天荒的考了九十二，霍元那小子考了九十七，但白舒只考了七十八。
　　下课，霍元哭丧个脸找到苏澈：“苍天饶过谁，这次又比你低三分。”
　　苏澈送他一个白眼：“看清我的试卷，九十二。”
　　霍元：“哦。”
　　霍元：“啊？？？？？？”
　　“你怎么才考九十二？？”霍元一脸震惊抢过苏澈的试卷，瞪着眼，“你才考九十二？？”
　　苏澈夺回试卷：“回你位去。”
　　“好嘞姐。”
　　说完，苏澈垂下眼眸。
　　她也很惊奇，按照苏澈的水平，低就低到九十四或九十五，从没想过考九十二。
　　虽然仅有三分之差，但在高考中可以拉近千人。
　　苏澈的神情有些低落，但更多的是懊悔。她只是叹了口气，又把自己沉浸在知识的世界里。
　　那叹气声小到好像只有苏澈和她身后的白舒能听见。
　　白舒在苏澈身后轻轻点了点她。
　　苏澈没回头，只是将身子停在白舒桌上，等着白舒的下文。
　　“别影响学习，至于身外就好。”
　　苏澈愣了一下，她并没想到白舒会对她说这些。
　　“相比于我考了七十八，九十二很好。”白舒抬眼盯住苏澈，“仅此一次而已。”
　　苏澈笑了一下：“谢谢，有不会的及时问我”
　　白舒见苏澈心情明朗，便回到：“好”

　　傍晚，苏澈和白舒回到宿舍，时间还早，才刚九点。
　　她们班老师今晚请假了，就没有上晚自习。
　　“我先去洗澡了。”苏澈换下校服，带着睡衣走进浴室。
　　白舒应了一声，拿起物理试卷和笔，坐在书桌前。
　　过了几分钟，她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补习考七十八呢？”张怡微微抬头，和另一位名叫周语的室友一同走到白舒身前。
　　“我教教你？学费比苏澈少。”张怡和周语笑了起来，白舒就这样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一丝恐慌。
　　“有自知之明好吗，有点界线，苏澈不喜欢没有边界感的人。”
　　张怡到白舒的桌子前面，拿起一支笔，看了一会。
　　随后她便放下，盯着白舒，挑着半边眉，一股很强的敌意。
　　“想你这种…”
　　张怡还没说完，浴室门啪的开了：“你听哪位大神说的？”
　　苏澈身边还绕着雾气，灯光的照射下，她的皮肤很白皙，她手里拿着毛巾，擦拭着还带有零星水珠的短发。
　　苏澈平常都是在头后扎起一个小啾啾，显得盛气凌人，但她把头发散下来时，竟温和了几分。
　　“明天我就向老师申请调宿舍，你们收拾收拾。”苏澈冰冷的目光投到自舒身边站着的那两位，手里擦头发的动作并没有停。
　　“不是，你魂被她勾走了？”
　　“我不想说第二遍。”
　　张怡被气笑了：“今晚就走，我们不碍你眼。”
　　“那请你走快点。”
　　张怡翻了个白眼，转头收拾起行李。
　　她行李不算多，收拾的也很快。
　　周语并不想搬走，她小声询问张怡：“你真要走啊，那今晚睡哪？”
　　“找宿管问有没有空的宿舍啊，实在不行睡走廊，谁爱在这谁在这。”张怡皱着眉头，很不耐烦。
　　“这…好吧…”周语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两人走到门外，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慢走不送”。
　　说完，门嘭的关上了。

　　“别在意。”，苏澈走到白舒身后，看到了她桌上的物理试卷，“她人就那样，只不过是因为你转过来我没在给她钱，她觉得是你的问题。”
　　“你要给她钱？”白舒停了手中的笔。
　　“嗯，跟她认识也挺久了，她家里不怎么好，亲人需要治病。”
　　“虽然她现在人不怎么样，但小时候还是挺好的。”
　　“我不太想让她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
　　白舒没在说话。
　　金钱或许没有温度，但人情常在，便组成了这世上大大小小的温暖。

　　苏澈低头看了看白舒的物理试卷，把右手里的毛巾扔到一边说：“这道理用刚学的公式，把数字带进去就行了，像这样。”
　　苏澈的右手握住白舒的右手，她轻轻在白舒试卷上写下一行式子。
　　白舒愣了一下，想要挣脱开，可还没来得及，苏澈就写完收回了手。
　　白舒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似乎想与苏澈保持一些距离。
　　安静几秒后，苏澈说道：“不用在保持距离，你已经在我的界限外过了很久了。”
　　“稍微离近一点吧，我有点够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