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寻她》俞子析

6、甜味

　　十月已过，秋风席卷。
　　清早,苏澈白舒两人刚到教室，不约而同大揉了揉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东西。
　　二班教室的窗户上贴了许多蝙蝠和女巫的贴纸，窗帘上绑了几个黑色气球，地上零散着许多暗红的丝带，和平常全是试卷书本的教室截然不同。
　　“你们弄的？”苏澈皱着眉，和白舒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没错老大，今天万圣节，你就说气不气派吧。”
　　两人顿了顿，才略想起一些。
　　“我觉得下一秒你的耳朵上就会出现秦老师的手。”苏澈失笑，她绕过丝带回到座位，又说，“佩服你的勇气。”
　　随后她朝霍元竖了个大拇指。
　　“昨天下晚自习我最后打扫完卫生的时候她让我弄的，说我们最近压力大借着今天放松放松。”
　　苏澈：“？”
　　“啊好像今天晚自习还要看恐怖片。”
　　她没想到这么幼稚……哦不，气派的装饰竟然是小秦老师要求的。
　　苏澈似乎很感兴趣，她从窗帘上解下来一个气球，拿在手里玩了起来。
　　此时秦老师也走上讲台。
　　“上课铃没听到？”小秦老师抱着一大摞教科书，她四处望了望，“弄的挺好，不错。”
　　“我记得昨晚好像有人给我说要放松来着…”霍元一下子就蔫了，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放松放一天啊，最后一节课和晚自习给你们放个电影发点零食得了。玩一天，想什么呢你。”小秦老师抱着手臂，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霍元。
　　换个角度想，小秦老师已经特别大方了，年级里别的班的老师谁还会放电影？给学生考试都来不及。
　　鉴于小秦老师这么贴心，高三二班今天的同学听课效率要比平常要高十倍。
　　时间匆匆，转眼就到了傍晚。
　　“你们想看什么？投票，多服从少。”到了最后一节课，霍元像打了鸡血一样，在电脑投影仪前操控着屏幕。
　　“哎，要不看最近刚出的那个，听说老恐怖了。”周语提议。
　　众人面面相觑，表示默认。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自己在家好奇看了一遍，差点去世。”周语旁边的女生说。
　　霍元闻言便冲她说：“谭浅女士，我不得不向您提出，你需要练一下你的胆量了。”
　　谭浅撇了他一眼，然后竖了个中指。
　　霍元：“。”
　　“那看什么？”
　　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一直没搭话的沈溯说：“问苏澈。”
　　可能众人觉得是个好主意，纷纷把头转向正在后方玩气球的那位摸鱼使者。
　　苏澈：“？”
　　苏澈：“……”
　　她随后把气球一放，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们自己看着选，我去上个洗手间。”
　　说罢，她便在众人的目光下离开了教室。

　　她也并不是想去洗手间，只是觉得教室里闹哄哄一片太吵，想出来安静一会。
　　她在走廊里溜了几圈，准备从后门进教室。
　　还没踏进门，她抬眼就看到了最近刚上的那部电影，耳边夜隐隐约约传来同学的窃窃私语。
　　教室里还是闹哄哄的，还弥漫着一股子零食味。所有人都在今晚的氛围中畅谈，唯独白舒一人坐在位子上，不知写着什么东西。
　　她旁边没人，苏澈就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
　　“你在做题？”苏澈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椅子靠背上，冲白舒笑笑。
　　“嗯。”白舒依旧盯着桌上的本子。
　　闻言，苏澈把头转向投影仪，又说：“不敢看么。”
　　“没有，没什么兴趣。”
　　白舒顿了一会，缓缓把笔放下。
　　“不介意我坐在这吧。”
　　“不。”
　　苏澈便没在说话。
　　白舒也识趣的收回了桌上的本子。
　　她确实不太喜欢看鬼片，小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也有些怕。
　　其实白舒胆子很小。
　　可当下也没什么能做的，她索性抬头，看向投影仪。
　　看了一小会，她小心地把椅子往苏澈那边挪了挪。
　　好像没人注意到这么微小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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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播到高能片段，突然有一只没有双瞳的女鬼从镜子里钻出来。
　　“嗷！！”
　　全班惊呼。
　　白舒被吓了一跳，她身体小幅度颤了一下，随后紧闭上眼睛。
　　苏澈没料到，转头看了她一眼。
　　没几秒，白舒重新睁开。
　　苏澈目睹完全过程，在白舒后背的手忽然捻了一撮她的头发，像顺小猫咪的毛一样，一点点挑开，又并在一起。
　　“假的。”苏澈说。
　　白舒没应声，点了点头。
　　算是得到回应后，苏澈用白舒的头发绕着自己的食指转了一圈，拉到发稍，就松开了手，想刚才那样，搭在椅子靠背上。
　　“抱歉，习惯性顺了一下你的头发。”
　　“没。”

　　电影已经过去三分之二，小秦老师才走进教室，她刚坐下，就觉得不对劲。
　　“苏澈，你原本坐那？”小秦老师说，“你揽着人家白舒干什么？”
　　苏澈：“？”
　　此话一出，全班目光都落在了苏澈的脸上，谁也没心情再去看电影。
　　“那个白舒…和老大很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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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澈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
　　“我手就搭在这，没揽。”
　　“那你坐着干什么，你没自己位？”
　　她沉默，还没想好什么合适的理由。
　　“有些看不清，最近用眼过度了吧。”
　　“你近视？”秦老师问。
　　“嗯。”见对方顺着说，苏澈想都没想，也就应了。
　　过了半晌，苏澈忽然意识到什么。
　　“不对，远视吧。”
　　小秦老师：“……”
　　远处的霍元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姐，牛逼。”
　　言外之意你能不能找点靠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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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很快就结束，很多同学都被吓的脸色惨白，苏澈倒像是没事人一样，估计那个电影她也没仔细看。
　　小秦老师给大家发了些零食和糖，聊了一会，同学们就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宿舍回宿舍了。二班住宿生回到宿舍普遍时间才刚八点四十多，时间还早。
　　苏澈和白舒并肩进了宿舍门，两个人始终一句话也没说。苏澈躺在床上玩手机，白舒在书桌前看书。
　　“笃笃。”
　　宿舍外有人敲门，白舒以为是宿管阿姨，想都没想就打开门锁。
　　结果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霍元和身后的沈溯。
　　“不给糖就捣蛋！”
　　苏澈听到是霍元，从床上噌的一下冲到门口。
　　“你们有病？两个大老爷们找死来女宿舍？”苏澈往门外探探身子，看到了满脸兴奋的霍元和满脸嫌弃的沈溯。
　　“别怪我，这傻子拉着我来的。”沈溯摊摊手
　　“滚啊，你才傻子。”霍元挥手拍了下沈溯的脑袋。
　　他比沈溯矮很多，刚刚挥手时还差点只打到了太阳穴。
　　沈溯：“……”
　　“行了，来着一趟干什么，老大，不给糖就——”霍元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几位女士打断了。
　　“苏澈，打劫！抢糖！”说话的是谭浅，她从苏澈隔壁的宿舍里出来，看到了这两位高个子男士，随即一口国粹，“我草，你俩怎么在这？？”
　　白舒面对此情景不知所措。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来要糖。”苏澈回屋，找出了一大包糖果，“喏，你给她们分分。”
　　她把那一袋子递给白舒。
　　白舒愣了愣，嗯了一声就给他们发糖了。
　　对于这件事，她毫不吝啬，大把大把的往他们怀里倒糖，最后分完，就剩了十几个。
　　“我去，姐妹大气。”
　　“谢谢啦，那我先回去咯。”谭浅道了声谢，回到了隔壁。
　　“那我们也走了，老大，白同学，再会！”霍元敬了个礼，一溜烟跑没了影。
　　因为他们每多待一秒就会提升百分之一的死亡率。
　　白舒笑着点点头，关上门，拎着剩下的糖进了宿舍。
　　她把剩下的糖轻放在苏澈的桌子上。
　　苏澈正好往下一撇，看到了那所剩无几的一袋子。
　　“…你分了多少？”苏澈震惊，她本来以为能剩一大半呢。
　　“啊…要不我给你重买一袋，抱歉。”白舒皱皱眉，有些许自责。
　　“没这个意思，我本来要把剩下的都给你。”
　　“你都拿着吧，不过少一点，可能没那么甜。”
　　闻声，白舒悄悄往嘴里塞了一颗糖。
　　“很甜的，给我一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