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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老狗 ...

  •   关鸿昀觉得烦了,越来越烦了,没耐心了。

      他就想找个知冷知热的在身边煨着。

      他需要的时候可以任由她当霸王花,他不需要的时候就得当解语花。

      但谈过的姑娘都一个样。

      遇到事,先是和他讲一大堆她的道理和想法,然后就开始委屈的很似的,眼泪说来就来。

      刚开始关鸿昀觉得蛮可爱的,像个小孩子,后来看到这眼泪真的是烦,每次给他大段大段的发信息,还说为了他难过到睡不着失眠。

      可他只觉得真是笨,在对方眼泪掉手机上还拼命擦拼命发的时候,他消息免打扰,没事人一样。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好发的。

      “成,我跟你睡,你别哭了成么?”关鸿昀捏着眉心,觉得自己特像一只出来卖的鸭子。

      丁幼祎杏眼圆睁,眼角还挂着泪,“我是为了这个吗?”

      那又是为了他妈个啥?

      大厅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朝他们看几眼。

      关鸿昀有点丢面儿,“出去谈。”

      丁幼祎不动,肩膀都哭得耸动了。

      “每次发生这样的事你都特别冷静你知道吗?就像是只有我一个人在乎这段感情一样,你这样,让我特别痛苦特别难过。”

      她哭得很漂亮,眉头微蹙,眼里含着泪珠。

      但眼泪再怎么流,每一处肌肉像是都控制好了力度,表情丝毫没有变得扭曲狰狞,反而楚楚可怜。

      关鸿昀瞧着那张漂亮的脸,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拭着丁幼祎脸上的泪。

      “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和难过。”

      丁幼祎眼珠顿了顿。

      她太年轻了,眼神没控制住的划过了一丝狡黠。

      关鸿昀跟着笑了一下,“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咋俩一拍两散得了。”

      丁幼祎一下呆住了,眼泪都忘记了继续往下淌。

      “你说什么?为什么?”

      关鸿昀收回手,冲她轻飘飘一笑。“说实话,我真不理解你哭什么,你要是知道我对下属是什么样的态度,就知道我有多宠着你了。你要的我给不了,你也没明白我想从你这里要什么。房子车子既然给了你……”

      “我要的是这些吗?不是的关哥!我是爱你的啊。”丁幼祎的泪水又扑簌簌往下掉。“可你又是把我当什么呢?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这样的我在你眼里和那些外围有什么区别?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一点?”

      “你看,你还是没明白我的话。我要的是你现在这样不懂事,拉着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当小丑吗?”

      “至于你口中的爱,我相信多多少少肯定有几分,但是具体掺杂了多少别的东西,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给了你的那些,我不打算收回来,我比别人大方,你不算亏。”

      关鸿昀一手插兜,一手抬起来跟丁幼祎道别,他笑着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走了。

      关鸿昀心里不好受。

      倒不是因为分手,他甩人甩多了,麻木了,扭头就能进另一个温柔乡。

      他难受是因为,那些前期再怎么大大咧咧的姑娘,后面都变得患得患失哭哭啼啼,像失去了自我。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自甘堕落。

      坠入爱河果然会让人变成白痴。

      她们的爱带了太多附加条件,他觉得累,也吝于给别人相应的感情上的回报。

      关鸿昀开着车在城市高架上漫无目的,他叼着烟,听着老歌。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

      就算盲目都快乐

      也只有真心相爱才可能

      了解什么叫深刻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

      让我相信幸福是真的”

      找个人?

      呵,找个蛋!

      关鸿昀打开车窗把烟头往外扔,一个没注意,扔旁边车的车窗上了。

      那司机降下车窗,“诶!你怎么这么没素质?”

      关鸿昀侧头:“你说什么废话?我要有素质我还扔烟头?我就没素质!我不仅我素质,我还没道德!”

      对方司机一脸懵逼。“哥们儿你酒驾啊?喝了几斤啊?”

      “吹了八瓶二锅头!”

      关鸿昀关了窗,整个人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蔫儿了。

      明明只想玩玩儿而已,还给别人这么多想象空间。

      去想象从自己这得到爱,得到整个人,得到一生,或者得到一个关太太的名分。

      他无法想象自己会把自己的全身心给另一个人,那太傻了,太束缚了,太不关鸿昀了。

      所以他不会只喜欢一个人。可以很多人喜欢他,他也可以喜欢很多人,但吊一棵树上不可能。

      这么细想来,自己可真是个混蛋,活该没找到一个人,还是一个人。

      真是个混蛋啊……

      关鸿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

      手机铃声响起,关鸿昀瞄了一样扶手箱上面的手机,拿了起来。

      “喂?”

      姜西顿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蔫嗒嗒的?”

      关鸿昀愣了,差点没反应过来要怎么接话。

      “操,瞎说啥呢,我就这么喂了一声你就看出来了?你这么有想象力怎么不在你早点铺子旁边支个摊儿兼职算命呢?”

      “不能搞迷信。”

      “……”关鸿昀,“找我什么事?”

      “刚刚说要给你回电话。”姜西说。

      关鸿昀这才又想起狗的事儿,头更加痛了。

      “它没咬我,刚它叫是因为门外有小狗。”

      “嗯。”关鸿昀鼻子里应了一声。“扔了扔了,赶紧的。”

      姜西跟没听见似的,又问:“你心情不好?”

      “我他妈……”关鸿昀有种被一下看穿,不是,听穿的尴尬。

      这人有病吧,这么有准头不去搞封建迷信真是埋没了人才。

      “你就不盼着点儿我好是吧?”

      “要不,你过来看看狗吧。”姜西突然问道。“很可爱。”

      关鸿昀一手握着方向盘,很沉重地叹了一声气。他沉默了几秒,“我这就过来扔了它。”

      半小时后,关鸿昀指着角落里一身肮脏,脸上还挂着不知是眼屎还是什么东西的老狗,咬牙切齿的问:“你管这老土狗叫可爱?你说这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骗我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姜西抬抬手,“你看,这样一抬手,他就会摇尾巴,很可爱。”

      关鸿昀无语了片刻,“你刚来地球可能不太了解,是条狗它都会摇尾巴,更何况你这手势就像是要扔它块骨头,你个土了吧唧的土星人。”

      姜西:“你饿了?”

      “?”关鸿昀有时候是真的跟不上姜西的脑回路。

      人不是一说“肤若凝脂”就是想吃猪肉,也不是一说“骨头”就是饿。怎么什么事儿都往吃上面扯?

      人生出来又不是为了当饭桶。

      姜西从厨房里端出来一个盘子,“这是糍粑,我刚炸好的。”

      “不吃。”关鸿昀说。

      他不嗜甜,更不嗜油炸食物。

      “网上说吃了甜品心情会变好。”姜西把筷子递给他。

      关鸿昀心里一噎,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泛酸。

      “甜品一般指的是巧克力、蛋糕和冰淇淋什么的,指糍粑,嘿,稀奇,还是头一次听说。”关鸿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蘸了少许红糖。

      “怎么样?”姜西问。

      “你好歹也等我塞嘴里再问啊。”关鸿昀把糍粑塞嘴里,嚼了两下,见姜西一直盯着他,眼都没眨,于是破天荒的没咽下去就说了话。“味道还行。”

      姜西轻笑着抿了下嘴。

      关鸿昀扭捏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你是觉得我心情不好,专门给我做的?”

      “给小张哥做的。”姜西回答道。

      感动戛然而止,关鸿昀还没完全咽下去的糍粑塞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他前几天说想吃,就做了。你带两份回去吧,后天上班给他也拿一份去。”

      关鸿昀放下筷子,“所以你叫我来是为了让我给你跑腿儿的?”

      “不是。”姜西摇摇头,“你不来我也会麻烦小张哥带一份给你的。”

      “那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姜西顿了一下,垂下了眼皮,“你的那份油少。”

      关鸿昀哼笑一下,“对我要小气些呗?”

      油都舍不得多放,咱这待遇可比不上小张哥。

      “你好像不爱吃油腻的,所以做了份油少的,就是可能吃起来没那么好吃。”姜西慢慢抬起眼皮,目光停留在关鸿昀脸上。

      灯光反射在他眼里,似乎目光灼灼。

      关鸿昀动了动嘴唇。

      俩人一起灼灼互望。

      “唉……”关鸿昀突然抬手摸了下后脑勺,眼神不知该往哪儿落,最后他指着狗头。

      “你要捡也捡条小狗吧,你捡一老狗干什么?别人跟狗都自称爸啊妈啊的,你想想你,得自称侄子大孙子,得叫它爷爷。”

      “不会啊,他有名字。”姜西蹲下来看着狗,“麦当当。”

      “什么?麦当当?”关鸿昀反问道。“没想到啊,你的取名水平和你的长相一样不够出众。麦当当……和它这形象不贴合啊。”

      “因为是在麦当劳前面捡到它的。”姜西说。

      “那如果是在肯德基前面捡到的呢?”关鸿昀问。

      “……”

      “……”关鸿昀老脸一红,“你他妈想什么呢?我就是,就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

      “我没觉得你有别的意思。”姜西的耳根子爬上了夕阳的脸色。

      “放屁你脸都红了。”

      “没红。”

      “你没红你低什么头啊?你抬起来啊。”

      “我没低头啊,我看着你啊。”

      “我他妈是狗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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