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大陆【虫族单元文】》英时

9、结婚

　　琼斯又一次走进了天使酒吧，门口的服务员已经对这只蓝发雌虫的到来见怪不怪了。

　　琼斯点了一杯“凯文亲调酒”，依旧是玫瑰之心，然后他坐到老位置，等待凯文的到来。

　　尤金在酒吧楼上的休息室找到凯文，对凯文说：“那只阔气雌虫又来了，还是要玫瑰之心呢。”

　　尤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要他说，蓝发雌虫既然被凯文直截了当地拒绝过，就该断了这个念头，麻溜地滚回他的大城市里去。但蓝发雌虫还死皮赖脸地找凯文，真是丢雌虫的脸。

　　这些话尤金可不敢在凯文面前说，他很注意维护自己在凯文面前的形象。

　　是的，尤金暗恋凯文。

　　酒吧里没几只虫不对凯文心动，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尤金见识过形形色色的有钱雌虫来追求凯文，但他心中一直保留着一丝幻想，而这丝幻想，在前几天被无限放大了——

　　凯文说不喜欢高个子的雌虫。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难怪凯文这个年纪还没有雌虫，原来是因为他这个口味特殊的择偶标准。

　　尤金的心一下子飞扬起来，论有钱有权，他比不过那些个雌虫；但要是比矮，哼哼哼，第一非他莫属。

　　凯文察觉不到尤金心里的小九九，他略微收拾一下，就下楼准备去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色泽，熟悉的味道。

　　凯文准备离开，琼斯再一次叫住了他，说：“您对我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吗？”

　　周围的虫都悄咪咪地关注着这里，不远处尤金咬着下唇，紧张地偷看。

　　凯文停下动作，看着琼斯，说：“您是一位很有魅力的虫，但很抱歉，”

　　尤金松了口气，紧接着，凯文说：“我已经有心爱的雌虫了。”

　　“什么！”尤金的尖叫声甚至盖住了琼斯的话语，但没有虫怪他，他们都被凯文的话给惊到了。

　　琼斯伤心地说：“不，您一定是在骗我，您是骗我才这样说的吗？”

　　“不，并不是，我和他很相爱。”

　　琼斯追问道：“他是谁？”

　　凯文顿了顿，说：“先生，您逾越了，我想我没有必要向您交代。”

　　琼斯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连忙道歉。

　　凯文接受了琼斯的道歉，抛下一众满腹好奇和沮丧的虫，转身离开。

　　次日白天，门被轰然打开，是埃里克回家了。

　　“埃里克？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凯文感到奇怪。

　　埃里克喘着粗气，明显是急忙赶回来的，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潮红。他拉起凯文的手往外走。

　　“嘿，埃里克，你怎么了？”

　　埃里克头也不回，说：“带你去民政局。”

　　凯文挣脱埃里克的手，疑惑问道：“去民政局做什么？”

　　埃里克回头看向哥哥，说：“我们结婚吧，今天先去登记，把证给领了。”

　　凯文哭笑不得：“你怎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这太冲动了。”

　　埃里克认真地看着凯文说：“我没有冲动，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哥哥。”

　　凯文的声音柔了下来：“你想清楚了吗，你现在还小，也许不明白结婚对一只雌虫意味着什么，这个世界对雌虫太苛刻了。”

　　“我当然明白，哥哥你能别再把我当成小虫崽子了吗？”埃里克烦恼道。他接着说：“我要当你的雌君，做你唯一的雌虫，我要把结婚证时刻带在身上，向所有虫宣告我们的关系。”

　　凯文顿了顿，说：“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埃里克的目光微微躲闪，凯文一眼就明白了：“是酒吧里有虫对你说过什么吧。”

　　埃里克避而不答，说：“哥哥，我不想让别的虫再来打扰你了，你是我的，我要让他们知道。”

　　凯文呼出一口气，他说：“等等。”

　　“等什么？我现在就要去。哥哥哥哥！”

　　凯文苦笑，他是真拿埃里克毫无办法。他解释说：“你别急，领结婚证也得看日子，嗯……今天正好是个好日子。走吧，埃里克，我们结婚去。”

　　简直像在做梦，埃里克带着甜蜜的微笑，不断细看手里的红色小本子，照片上的两只虫互相靠着，亲密无间的氛围隔着照片都能看得出来。

　　埃里克慎之又慎地用塑料膜将结婚证保护包裹起来，又用硬壳塑料装好，然后趁凯文不注意，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第二天，埃里克偷偷去了天使酒吧。

　　“哟，稀客呀。”尤金怪声怪气地说。

　　埃里克一反常态没有冷着张脸，他的脸微微透着红，眼睛光亮，整个虫散发着蓬勃的热意。

　　这个点酒吧还没正式开张，酒吧工作的雌虫都觉察到不同寻常，围了过来。

　　埃里克就在这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掏出了他珍视的结婚证。

　　埃里克说：“你们不是不信吗，呐，给你们看一眼，别上手碰。”埃里克的语调上扬，带着再明显不过的炫耀。

　　“结婚证是真的！”

　　“我去，他和凯文真的在一起了？”

　　尤金恶狠狠地盯着结婚证看，尖叫说：“不可能，你们不是亲兄弟吗，怎么能结婚！”

　　埃里克耸了耸肩，说：“我们不是亲兄弟，做个血液检测就能证明。”

　　尤金还不愿相信，他扒开埃里克的袖子、裤管，自以为找到了铁证，他铿锵有力地质疑说：“你身上没有虫纹，你们根本没在一起！”

　　埃里克疑惑：“虫纹？什么是虫纹？”

　　尤金呵呵笑道：“连虫纹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你和凯文在一起了？”

　　凯文又一次看见埃里克冒冒失失地回来，还没等他询问，埃里克就微红着脸走近，吻住了凯文的唇。凯文一怔，加深了这个吻。

　　突然，一只手摸索着往下摸去。凯文呼吸一滞，他抓住乱摸的手，抬眼看向埃里克。

　　“哥哥，我们做吧。”

　　凯文眼神一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埃里克应激道：“我当然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他面带羞涩，说：“哥哥，你已经二十八岁了，忍得一定很辛苦吧。让我来帮帮你吧。”

　　凯文没有言语，埃里克大胆地把手贴上去。

　　凯文嗓音微哑：“你决定好了吗？”埃里克给予肯定的回复。

　　埃里克仿佛刚从水里被打捞出来，四肢瘫软，浑身无力，眼尾满是泪痕。

　　一个圆形的古老图腾浮现出来，印在埃里克的左胸膛上。

　　这就是虫纹。雌虫初尝云雨后，身上便会浮现出独特的虫纹，不褪不灭。虫纹的图腾与雄虫的血脉有关，而虫纹浮现的位置没有明显的规律，有专家猜测这也许与雄虫的情绪和心态有关。

　　虫纹映在埃里克的心口上，埃里克喜爱极了，这印记是哥哥和他相爱的最好证明。

　　他决定了，他不会把虫纹露给尤金他们看，这是独属于自己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