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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生辰百劫 ...

  •   “是谁在外面?”柳叙白刚将身子探出门一点,嘴就被人从后面捂住,既然便被拖拽着拉到了房间之内,此时的柳叙白已经功力尽失,早已不是分身的对手,何况他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的样貌,只能奋力挣扎。

      分身见他反抗强烈,便将他的身子调转过来,他将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缓缓移开捂着柳叙白嘴的手。眼神的对上的那一刻,柳叙白整个人呆若木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分身会找到这里。

      “沈凛?”

      “你果然在这里。”分身快他一语,直接发起质问,“为什么不告而别?”

      他就是来问罪的吗?柳叙白神情黯然,缄默着不去回答,但他的平静却让分身情绪激动了起来。

      “你说话,为什么宁可留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去找我?”

      “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和我说?”

      “不是要做家人的吗?为什么不相信我能帮你解决问题?”

      “所以你根本没有生病对吗?你从一早就策划着要离开?”

      “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竟让你选择用这种方式逃走?”

      “你知道的,我从不会限制你的去留,只要你说想走,我是不会拦着的。”

      “还是因为我帮陛下扳倒了慕华辰?才你如此记恨我?”

      分身接二连三的将问题抛出,扰的柳叙白心思混乱,他要怎么解释?

      不,根本就不能解释。

      一旦说明了其中的原因,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柳叙白正了正神色,脸上露出一抹不属于他平日不该有的讥笑,“上将军,你错就错在,信了我说的鬼话。”

      “我不信,你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分身的声音中充满的了疑惑,他不明白,柳叙白这么做到底能得到什么,难道单纯是为了让他生不如死吗?

      先设法让自己对他动心,然后在未言明心意之时消失不见,再来便是杀了他的爱徒与挚友,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柳叙白这么对自己?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柳叙白冷漠白了分身一眼,然后将手背在身后,他紧扣着脉门,将微弱的灵力重新调动。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咫尺相思的毒发变得越来越频繁,柳叙白只能不断的消耗真元灵力来压制,但时间久了他的身子也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现在面对分身,他不得不再次使用这仅剩的力量。

      分身的追问,柳叙白的谎言,沈凛已经在幻境之中听过一次,但是令他更觉不适的地方在于,他看到了柳叙白一边隐忍一边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二人从激烈的质问,一直升级到柳叙白单方面承受分身的怒火,分身掐着柳叙白的脖子将他拎起,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即便柳叙白被他摔的口吐鲜血,分身也没有停手。

      “别怪我毁了你。”

      “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无情的话语一再冲击着柳叙白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心,他不想听,但是他实在无法摆脱分身的钳制,只能不住的喊着想让分身停手。

      算了,就这样。

      就这样恨我吧。

      反正这正是我想要的。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平安度过此劫。

      “你若气不过,就杀了我吧……”

      这是柳叙白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太难受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对他百般温柔的人逐渐演变成一只理性全无的野兽,内心无比苦痛,他的手不断握紧,直到指甲嵌入掌心的皮肤。

      “反正,十二乐师你杀了这么多,也不差我一个。”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柳叙白不惜在分身的心口再补上一刀。

      也许是因为柳叙白的戏演的太好,导致分身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神态变化,依旧死死的将他按在地上,肆意的撕扯着柳叙白的下衣。

      啪的一声,一道耳光落在了柳叙白的脸上,分身揪着他里衫的领子,将他拉至自己面前,怒目而视道:“原本我是最不屑做这样的事,但是今天,我便要为你破了这个例。”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不等柳叙白再开口反驳,剧烈的痛楚就已经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宛如被人从中硬生剖开,连带着内脏骨骼都被一一从身体内剥落。

      “啊啊啊啊……”

      不……不能失去理智。

      不能动情。

      不能动情。

      柳叙白咬着嘴唇承受着,他知道分身心中的痛苦,所以他不能反抗,萧止、玉兰台皆是因他之故受牵连,这样的报应是他该得的。

      这一刻,柳叙白再也耐不住心里的悲伤,眼泪顺着眼角淌落,他无力的哭泣着,身体不住的痉挛抽搐,嘴唇也被咬出了鲜血。

      在一旁不忍直视的沈凛也没有想到,他与柳叙白此间的第一次缠绵,竟然是如此不堪。

      与在弱水牢中一样,柳叙白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他的任何行为,他不敢细想,现在的痴缠对于柳叙白说意味着什么,柳叙白一步步看着自己由爱生恨,他却张不开口,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现在的柳叙白,远比当时还要有口难言。

      寒濯,好痛。

      真的,好痛。

      这内心的独白原是无声,但沈凛却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柳叙白不是第一次在这种时候落泪,但他还是能分得清这眼泪是生理欢愉的还是心里的哀痛。

      这是此间的柳叙白的首欢,他却受到了如此沉痛的羞辱与无礼的对待。

      他是真的伤心难过。

      但分身的疯狂远不止于此,他一手将柳叙白的双手压在膝下,一手扯着柳叙白的头发,让他被迫抬起头,迎接自己的吻,柳叙白只要有一丝想要避开的意思,他就狠狠的撕咬着他的唇,即便口腔中血腥弥散,分身也没有放过他。

      接连的索取让柳叙白肺内的空气逐渐消失,缺氧后的大脑更是直接停转,柳叙白瞳孔涣散失焦,他没有想到,分身竟然用了这样的手段对待自己。

      的确,他很成功,这方法也实在奏效,自己所有的自尊都被击的粉碎。

      以爱的方式行着恨的掠夺。

      柳叙白嘴里却依旧倔强的嘲讽着:“上……上将军满意了吗?毁了我,你可舒心了?”

      “……”

      “若是还想要,我还能给的更多,毕竟,我在瑾王府的时候,可没少学习要怎么承欢,上将军想要什么样的,同我说说,我都可以给。”

      “柳叙白,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知廉耻?”

      “廉耻?那不是影卫的必修课,我若知廉耻,又何必靠皮囊行□□之计?上将军,你将我想的太好了,别忘了,我是锦瑟,不是琴师柳叙白。”

      柳叙白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尽可能的让自己扮演好一个薄情寡义的角色,故而将上身抬起,冷笑着说道。

      分身被他这陌生的样子弄的更是怒不可遏,他一把掐住柳叙白的脖子,让他将那些自己不想听凉薄之话全部吞回肚子。

      “你给我闭嘴。”

      “我不想听!”

      柳叙白想要呼喊,但是声音却都卡在嗓子里,只能发出微弱的细鸣,他的手死死的攥着已经被褪落在地的衣物,眼泪更是不受控的低落。

      “上将军,看……看来……呃啊……也是惦念我很久了吧?”

      “何苦……等……唔——这么久,只要上将军说想要我,我会主动……”

      尽管哭的已经双眼通红,柳叙白还是将那薄情寡义的话说的冠冕堂皇,分身听到他的话语之后,二话不说便又给了他一耳光,此刻的分身并不想从柳叙白口中听到任何讨好的话语。

      “我说了,闭嘴!”

      对不起,沈凛,对不起。

      言语的交锋越是激烈,柳叙白便越是羞愧,他知道他已经将分身逼到了绝境,他理应承受这怒火。

      只有不断地讲出这些伤人的语句,他才能控制自己不被爱念冲昏。

      他何尝不知被人欺骗后的苦楚,正如那个雨夜,他在得知慕华辰的意图之后,哭的无法停歇,现在的分身,是将所有的未来都压在了自己身上,这一局下来,分身输的片甲不留。

      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回玉泽州,也不该接下任务去接近分身,更不该自作聪明的赌那一丝安定,让所有人都陷入这泥沼之中。

      他对不起分身、对不起萧止、对不起玉兰台。

      他不该回来的,他不配拥有任何归所。

      都是他的错。

      都是他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

      柳叙白仰面看着分身,如果能用这身体让他找回一些安慰也好,他没有其他的可以补偿分身了。

      不能动情,不能回应,他必须保持清醒,清醒的看着对方是怎么憎恶和折磨自己。

      只要不是爱,什么都好。

      柳叙白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坠落,每一颗都坠在了沈凛的心头,如密雨鼓点般催促着他要做点什么才行,即便他触碰不到余响回忆中的任何事物,但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继续,他尝试着将时间暂停,将灵魔双气击出,都未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楼下热闹的人群丝毫未察觉着房内的响动,歌舞升平,杯盏碰举,一切看起来都如常日一般,船外礼花齐放,更是引得阵阵叫好。

      子时已过,无人记得,今日正是柳叙白的生辰。

      这是他曾经最为之期待的日子。

      但事与愿违,他在自己最应该开心的一天中,惨遭最爱之人得百般折辱侵犯。

      这样的欢情并不是一份礼物,而是一柄利刃,深深的扎在柳叙白的心口,这种反差令他骨血发寒,柳叙白无力的望着天花板,他的声音嘶哑,再也喊不出一言半语,求饶的话他已经说尽,但丝毫不能撼动分身想要复仇的心思,所以只能由着分身对他施以更猛烈的报复。

      在被种下咫尺相思之前,他无数次的幻想过,这一日,他应该会是他人生中最值得纪念的一天,或许他会叫上萧止和玉兰台去第一楼大摆宴席,或许他会穿上那件分身为他精心准备的上凰羽衣,或许可以在喝的大醉的同时大声的对自己情投意合的人说出自己的心愿,或许他可以在家人的簇拥下度过这美好的一天。

      但是那些终归是他的愿望,此时的他只能记得,他是何等屈辱的熬过了一夜,那所有的欢声笑语,都化作泡沫已离他而去。

      他又变成了一个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然而倍感无力的不只是柳叙白,还有一旁的沈凛,他瘫坐在地上,与柳叙白一同落泪。

      还要再经历多少次?还要再来几次?天道才能给他一个挽回的机会?

      他知道错了,不要再让他看到这样的场景了,不要再让他看到柳叙白那绝望的眼神了。

      真的,他知道错了。

      能不能……停下来,让他做点什么?

      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这样的情景每出现一次,就如同再他耳边再一次敲响警钟,提醒他这种兽行行径,他也曾对柳叙白做过。

      对不起琅環君,真的对不起。

      沈凛此刻能做的,就是反复的求着柳叙白的原谅,天道的惩罚本就是一把伤人伤己的利剑,让罪人永落,让挽回者永罚,这才是真的活地狱。

      活着,并且重复经历。

      在异界待了这么久,沈凛才打心眼里的明白,当初柳叙白选择遵循天罚时,是需要何种的勇气。

      永生永世,说起来轻而易举,在许多民间话本中,这样的词语高频溢出,常用来强调两人的相聚不易,一言半句的时间转场,便将这所有的苦难全数带过,风轻云淡的将此篇翻页。

      但真的亲历之后,才深知其中的苦痛。

      十二时辰的轮迭,四季的交变,年数的累加,无尽的孤独与难责,究竟要怎么才能撑过去?

      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在这三个世界中,沈凛无疑扮演的都是高高在上的角色,尤其是在本尊降临后,他几乎就是整个世界的神,可以掌控一切的走向。

      但就算有了千叶主这样的便捷之能,他又能改变什么?

      柳叙白依旧活在每一个世界的最底层,即便有着再高贵的出身,命途也一样将他拖入沼泽,看着他带着求生的希望挣扎,直到被那片黑暗吞没。

      换做常人的话来说,这便是时运不济。

      柳叙白用他在所有世界的分身化形的气运,赌沈凛的一心一信。

      只可惜,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误会,就让他的这场豪赌输的连自己都不剩。

      柳叙白在长时间的折腾下,灵力枯竭,心脏瞬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痛,他的手连攥拳都无法做到,瞳仁上翻,眼帘也开始缓慢的闭合。

      他撑不住了。

      “琅環君?”分身终于在这个时候停下了动作,他看着柳叙白已经在消弭的神志,终于动了一丝的恻隐之心,但他这样的悔悟,并没有让柳叙白的情况有所缓解,反倒是又补上了重重一击。

      这短暂的清醒很快又被愤怒填平。

      “今日你别想逃,既然是慕华辰一手调教出来的,承情之能肯定不止于此,让我见识见识,你能坚持几次。”

      “大名鼎鼎的锦瑟,怎么受了一次就全身无力,这不像你。”

      “别装死,我知道你的能耐。”

      这很明显,他把柳叙白的虚弱之态当成了他欺骗自己的手段,见柳叙白依旧昏昏沉沉,分身伸手从一旁褪去的外衣里拿出了一个锦盒。

      这不是……装那副耳坠的盒子吗?沈凛心道。

      他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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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正文已经完结,前传正在更新!【不影响全文食用,只是做了剧情补充】番外不定期掉落,想看可以留言踢,本文为梦间一方系列之一,本文部分伏笔不会挖,会在其他故事中一一解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