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爱上我》唯雅玲

55、序章

　　序章
　　幸福有许多的形式,有人觉得有钱就是幸福,有人觉得有权便是幸福,但是对我而言,有她在身边,看绽放比花还美的笑容,那就是我的幸福。
　　今天她穿上金黄是的小礼服,满满的蕾丝边是她的最爱,露出白滑的双肩和长腿让我又担心又自豪。我撩起她天生银白的长发,为她系上价值百万的钻石颈链,挽起穿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弯腰俯首,在她手背上轻轻献上我的吻。她扬起左手抚摸我的脸,让我抬头看她,她笑瞇瞇的眼眸闪烁着纯洁的天蓝色,凑近我吻了吻我的脸颊,然后咧嘴笑得好比天上璀璨的烟火。
　　「碧嘉、清辉,是时候了。」母亲也是一穿盛装,催促我们快上车去订婚的场地。
　　半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就到了会场,地方并不大,来到人亦不多。因为碧嘉的父母是德国知名的演艺明星, 而我父亲是中国海贸著名的商人,母亲则是德国某富豪的女儿,以免把事情炒大,所以来的只有亲近的亲朋好友。
　　「碧嘉,」一路我都从未松开她的手,站在台上,在众人的目光下,我突然有点担胆怯,问:「你真的不后悔?」
　　「后悔什么?」她转手与我十指相扣,回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叫我这名字,我是你的,四岁那年我遇上你,你给了我一个你家乡的名字,从那时开始,我就是你的。不管是和你一起度过了的十二年,还是将来无数的十年,我都是你的,我──都是你的──樱、兰。」
　　犹如卸下重担,我正要亲吻她的右手时,她莫名其妙地抽手,鼓起腮帮子看我,问道:「如果你是因为以前那一场意外,让我右手背上留下疤痕感到歉疚而想要娶我,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要的是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
　　看我们这样孩子气的打闹,台下早已哄笑一片, 而我无奈地抿嘴,手搂住她的腰,不让她与我之间留下任何空隙,眼下的她还是拗气地背着双手,在我给予她满意答案前,不愿我把订婚戒指戴上她的中指。我低头小口小口地反复咬她抹上唇彩的唇,挑逗地看她吓得瞪大的眼睛,直到她用手撑在我的胸拉开我与她之间的距离。
　　「害羞吗? 往后可不止哦!」鼻子蹭鼻子,我要用行动告诉她,我也一样,打从认识她开始,她就是我一生中第二个最重要的女人,除了她,我没有想要的女人,她美,美得十四岁就登上了时装舞台,她好,好得我不要现在订婚想直接娶她回家。
　　她努了努嘴,踮脚用力地咬了咬我的嘴边, 表示她一点都不羞涩。
　　捧住她的右手,我從盒子裡拿出刻上她和我中文名字「柳清輝・櫻蘭勞德思」的純銀戒指,穿在她的中指, 而她亦替我戴上另一枚戒指。在雷响般的掌声下,我们真摰地亲吻对方。
　　「可怕楚平没能来。」从她口中吐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使我不禁鼓噪,尽管那不过是与我们相处了八年的好朋友,即使他已经心有所属,然而我就是一个爱装的人,习惯地挂上绅士的面具道:「下次,下次我们的婚礼一定要他带着『她』出席。」
　　「嗯!」她紧紧地搂住我的手,幸福真实得令我无法相信。
　　冬夜里的德国漫天飘雪,亲友都散去,与父母道别,我和樱兰坐在车的后排,满心期待车的去向──属于我们的别墅。
　　透过倒后镜,我看到她要阖不阖的眼睛,一整天,肯定把她给累坏了。捧住她的头,我让她靠在我的肩上小睡一会儿, 而她亦安心地依偎我,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 多令我心动!我拨弄她的发阴,忍不住在她的额上轻吻。还要我忍多够!还要多久才能将她变成只属于我的? 我倾头倚在她的头上, 闭眼一再说服自己那一份过急的情愫。
　　……
　　就像被墨水沾染过的云朵放肆地遮盖了整片天,夏日风中充满了湿漉漉的味道。小男孩担忧地仰望天空,是快要下雨了吧。然而他放眼看去,青草绿野间看不见她一头美丽的银发。
　　「樱兰!快出来!不玩躲猫猫了,再不回去就要下雨了!」清辉边走边吼,后悔当初听保母的话,不出来玩就什么事都没有。
　　「樱兰……」听到清辉的叫声, 躲在树上的樱兰得意地偷笑,她发开握住银发的手,伸手想要爬得更高,那样清辉就更难找到她。声音越来越近,樱兰在好胜心的驱使下出动七手八脚往上捉,可是没爬到另一个树丫,树枝却勾住了她的头发,她吃痛地叫了出声。
　　「原来你在这!」在附近的清辉抬头果真发现了她, 风雨的味道愈来愈近,他便急了起来,嚷道:「快下来!」
　　「头发,好痛!」被他唬住,樱兰既不服气又不舒服地带着哭腔骂道。樱兰一手捉住树干,一手用力地扯头发, 「啪」一声树枝被她折断。绝决了问题,樱兰正要向示威时,天上隆隆雷声就如响在耳边,两个孩子都吓破担子。樱兰惊恐得忘了自己在榭上,两手一松,作势蹲下,小小的身体就如牛顿头上的苹果一样受地心吸力所控,在清辉贬眼的瞬间坠落在眼前。
　　当年他们都只有六岁,天真不怕死,可亦因如此,这件事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在她的右手手背划下疤痕。
　　为什么那个时候有他在身边,她还是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不住反思,不停反醒,他逼迫自己要成为她心灵及身灵上的依靠,因为他爱她,他爱她更胜自己。
　　一场梦,一个回忆,他又再次回想到要忘记但忘却不了的过往。满腹的不安让他猛地张开眼睛。是错觉吗? 清辉觉得他这一觉睡得特别漫长。他想要动,可是身体沉重得如铸了铁似的,他稍稍扭转了一下脖子,就看到母亲满眶的泪水和满脸的泪痕。
　　怎么回事? 他尝试说话,可是唇动不了,声发不了。
　　「别急,车祸后,你昏迷了三天。医生说你只是脑部受创,意识回复,身体也就会跟着好。」柳母含冤解说。
　　车祸? 什么车祸? 清辉后脑一阵剧烈的刺痛,他不是和樱兰在往别墅的路上吗?
　　握住儿子的手,柳母哽咽, 「医生有吩咐在你康复前不要告诉你,可是我知道你醒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找碧嘉, 」滚烫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滴在他的手上,唤醒沉睡了好一阵的感觉,她强忍住痛哭的悲哀,接着说:「在路上,一个醉酒驾驶的人开车没留意到信号灯,横撞你们的车身,正好是樱兰坐的那一边,在玻璃和重击下……樱兰送医的时候已经脑死。」
　　骗人的!他的手在强烈的情感下有了反应,用能使的力握住母亲的手。骗人的!不可能,我只是闭上了一会儿眼,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他怎么会作这种可怕的梦!
　　心电图上夸张的起伏吓唬到柳母,她不住叫唤情绪不定的儿子:「清辉……清辉……别这样!医生!医生!」
　　醒不了……动不了……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就如母亲的泪水一般火热,滚烫的泪水滑过他的脸颊,感觉和理性一点点苏醒。如果这是梦,就让他醒来; 如果这是现实,就让他睡去……他紧阖眼睛,眼里一片黑,黑得可以让他迷失,黑得可以令他忘却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