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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陆谨言效率高的惊人,协议签订的第二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谢清许正要去医院,接到了姜明成的电话,喊他在学校门口见个面。

      挂了电话,一路走到学校门口,姜明成已经等在那里。
      三两步走到姜明成面前,谢清许开口:“姜秘书,您找我什么事?”

      他猜测或许是陆谨言需要他做点什么。
      姜明成开口,却是毫不相干的事:“这是陆总的副卡,没密码,让你拿着自己看着用。”

      谢清许看着眼前的黑卡,心头微微泛起涟漪。
      昨晚陆谨言说不需要跟他一起住是他第一次觉得庆幸,这次,是第二次。

      不,这回,也许不仅仅是庆幸,还有感激。
      半晌,谢清许从姜明成手中接过那张卡,由衷道:“替我谢过陆先生。”

      距离车旁数米之外的校门口,高铭和朱晖张衍他们正勾肩搭背准备去吃饭,朱晖忽然停下脚步,推了下眼镜:“哎,那是不是谢清许?”

      高铭和张衍一起看过去,有车子挡着,看的不是很清楚,张衍伸长脖子又看了两秒:“还真是,不过,他在那儿干什么啊?话说,他边上那车,是迈巴赫最贵的那款吧?看着真他妈酷炫。”

      “车算什么,看那张卡,那是黑金卡吧。”
      “卧槽,这什么情况啊?谢清许不会是让人给……”

      站那儿一直没说话的高铭眯着眼睛目光阴沉的盯着那一幕,几秒,面上露出个冷笑,拨开边上两人,拿出手机,把那一幕给拍了下来。

      隔着车子,谢清许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一切,等目送姜明成驱车离开,将卡谨慎妥善的收好,抬脚往公交车站走。

      到了医院,一股脑把这些天欠的住院费医药费什么的都补交全,又提前交了下月的,谢清许才松一口气,感觉这些天压在心口的一座大山终于挪开,得以喘口气。

      护工胡阿姨端着脸盆从洗手间出来,谢清许把刚在楼下买的水果递给她:“胡阿姨,你看一下,这两个月的钱我刚给你转过去了。”

      胡阿姨把脸盆放在床头,没接,只露出个笑,开始烫毛巾:“你看你这孩子,我不急,先给你妈妈看病,手头宽裕点了再说,还有这水果,你自己带回学校吃,看最近这些天瘦的。”

      胡阿姨照顾叶淑音将近一年,这母子俩的情况都知道了个差不多,她有个跟谢清许一样年纪的儿子,也在上大学,好些回瞧着谢清许的模样都觉得心疼。

      胡阿姨家也不宽裕,一儿一女,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这工资欠了两月,谢清许早觉得愧疚。
      这会儿又把水果往前递了递:“胡阿姨,你就拿着吧,我碰到一个好心人,事情都解决了。”

      瞧着谢清许安静里带着一点执拗的模样,胡阿姨终于接过。
      谢清许又从她手里拿过刚烫好的毛巾:“胡阿姨你歇会儿,我来。”

      给叶淑音擦完身体,谢清许坐在床头,又想起什么,拿出个本,把今天的开销一笔一笔都记下来。

      -
      盛蔚资本。
      傍晚的天光从窗外打进来,将整个办公室都浸在一片昏黄里,姜明成敲门从外面进来。

      陆谨言没抬头,一张脸逆着光,半明半暗,听到动静,问:“卡给他了?”
      “给了。”姜明成想起临行前谢清许恳切的表情,补充:“谢先生让我跟你说一声谢谢。”

      陆谨言手一顿,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唇角,还不等说什么,桌面的手机就响起来。
      垂着眼皮斜了一眼屏幕,唇角弧度回落,陆谨言朝姜明成挥了下手,接通电话:“喂,妈。”

      姜明成会意,带上办公室的门离开。
      陆谨言靠进座椅里,双腿随意交叠,听着阮曼云在那边絮絮叨叨,大发攻势,像是这回不把他弄去相亲誓不罢休。

      换成以往他早不耐烦的撂了电话,今天倒是心定神闲,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戒指盒拿在手里把玩。
      盒子在手里转了数个来回,盒盖打开又合上,阮曼云终于停下。

      陆谨言瞧着钻戒上边那俩字母,漫不经心的开口:“说完了?”
      “什么叫说完了?”电话那端阮曼云的语气不甚愉悦:“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

      “听了,不就是通知我这周末去相亲么,不过不好意思,有一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你和我爸说……”陆谨言顿了下,极欠的道:“我结婚了,就在前天。”
      “所以,以后这些个相亲可能都去不了了。”

      电话那端安静了得有一分钟,才再度传来阮曼云不敢置信的声音:“结婚?”
      “对,结婚,你跟我爸不是一直盼着我结婚吗?这回不用你们催,我自己结了。”

      “跟谁结?在哪里结的?这么大事你怎么不和我跟你爸商量!”
      “相亲这事你们不也向来不跟我商量么?”

      轻飘飘的一句,阮曼云知道这回陆谨言犯了轴,这事只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好半天,才稳了心神,撂下一句:“不管怎么样,马上把人带回家见个面。”

      -
      协议签了得有一周,除了送来的那张卡,生活一切如常,如果不是不再频繁收到医院那边催着缴费的电话,谢清许甚至以为他跟陆谨言结婚了这事只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直到周五晚上,一通电话打进来。

      谢清许正在图书馆学习,这几个月被叶淑音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学习上落下不少,再有一段时间要考试,这几天白天没课的时候他基本都泡在图书馆。
      手机调的是震动,听到动静,谢清许从书里腾出空来扫了一眼,陆先生。

      这三字将他从没结婚里臆想里揪出来。
      这是签了协议后陆谨言第一次联系他,几乎是一瞬间将谢清许拉入一种有些紧张的境地。

      一面想着陆谨言给他打电话是什么事,一面走到了图书馆外的走廊里。
      电话接通,谢清许望向窗外:“喂,陆先生。”

      那边语气淡淡,没有多余的问候,单刀直入一句通知:“明天中午跟我回家见我爸妈,十一点左右姜秘书会过去接你,到时候把钻戒戴上。”
      甚至没等谢清许应声,那边就已经把电话挂断。

      翌日十一点,谢清许准时在校门口等候。
      姜明成的车子在五分钟之后停在他面前,谢清许上车,车子一路驶向盛蔚。

      车后,高铭低下头摆弄手机,查看刚刚拍的两张照片。自打上回在校门口撞见谢清许那事后,最近他一直都有意无意的留意着谢清许。

      边上朱晖和张衍还在瞧着车尾气感慨:“不是吧,谢清许还真让人包\\养了?”
      “好像还是个年纪有点大的男人?”

      “早说他不对劲儿吧,一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宿舍倒里一句话都不说,清高的跟什么似的,装什么。”
      “行了,傻逼自有天收。”高铭收了手机,心情颇好的揽住朱晖张衍:“走,哥今天请你俩吃饭。”

      车子在盛蔚门口停下,不多时,陆谨言从大门里出来,坐进了后座。
      车厢里乍然飘散开一股雪松的味道。
      谢清许垂眼坐着,后背绷的笔直,顿时更紧张了。

      结了婚才见家长这事本来就匪夷所思,更何况对方是陆谨言的家长,能教育出陆谨言这样的儿子,对方该是怎样的严谨肃然。
      到时候见了面,他要说什么,又要怎么做。
      这些天的一切都好像脱了缰的野马,朝着不受他控制的方向而去。

      陆谨言瞥见谢清许无名指的戒指,尚算满意,掐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转了一圈,又看向似是有些无措的谢清许:“一会儿进去后准备怎么说?”
      这问题本来是谢清许想问陆谨言的,倒没想陆谨言先抛给了他。

      这是要让他来编。
      可惜从小他就乖,从来就没跟人撒过谎,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都做不到。
      谢清许唇瓣微动,答不上来。

      陆谨言散漫的提示:“怎么走一块儿的,又为什么要结婚。”
      怎么走一块儿的……这个问题,正常的回答应该是因为喜欢,至于为什么结婚,那必然是因为喜欢又合适。
      但长这么大谢清许就没跟人谈过恋爱,对着陆谨言,更是说不出这种话。

      陆谨言半天等不到回答,指腹没什么耐心的刮过钻戒上的字母:“进去后你就准备当个哑巴?”

      心口微微一滞,陆谨言卡里的钱他都花了,这会儿不帮人办事实在是说不过去。
      谢清许眼睫颤了颤,半晌,硬着头皮挤出一句话:“因为喜欢,所以就谈恋爱了,然后发现陆先生也对我挺好的,就结婚了。”

      陆谨言听完,等着下文,等了差不多有半分钟,却连个屁都没听到。
      谢清许似乎就准备拿这么一句话,糊弄阮曼云和陆延邵。

      指腹一顿,按压在钻戒的字母上,几秒,陆谨言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轻笑:“看来谢同学的业务能力还有待提高。”

      这一声轻笑带了十足的讥讽意味,本来硬挤出那句话,谢清许的脸就有点发烫,这会儿热度直接蔓延至耳朵。
      放在腿上的手指蜷了蜷,窘迫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半晌,才又听到陆谨言开口:“程度不够,什么样的喜欢?怎么个好法?”
      谢清许顶着一脑袋热气想了又想,好半天,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低声道:“我对陆先生……一见钟情,陆先生也对我特别好,还帮了我很多,我是真心实意想跟陆先生在一起的……”

      一句话说完,耳朵尖都发了红。
      陆谨言挑了下眉,扫了一眼谢清许那副没法见人的模样,算是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只追问一句:“陆先生?”

      谢清许回过味儿,手指攥拳,从唇缝里吐出两个字:“谨言……”

      虽然效果算不上太好,但似乎没时间了。
      车子很快驶到安绥区别墅,开进铁艺雕花大门。

      陆谨言下车,谢清许也跟在他身侧站定,正要跟在陆谨言身后往里走,陆谨言脚步一顿,微微将胳膊往外敞了敞。
      谢清许愣了几秒,才会意,有些动作僵硬的,挽着陆谨言的手臂,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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