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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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皆有因果”，这句话还是很久以前有个人对她说过的。
千秋以前并不信这个。她从西方而来，甚至对人类口中的上帝也不屑一顾，但自从来到了这里，来到了绯龙城，有些东西她不得不信。
还不清因，果一直都在，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千秋打开房门，怀里抱着两个瓶子，另一只手还拿着她的油纸伞，踩着轻飘飘的步伐走出房间，正好遇上站在走廊的泽诺。
“嗯？千秋？”
明明只是五分钟没见到人，千秋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如同羊脂玉般的白瓷，白得没有血色。
泽诺怔了一下，连忙上前扶住她，免得少女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出什么事了？”
“妾身没事。”
泽诺难得严肃着张脸：“千秋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千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靠着泽诺，让他带自己去尤娜所在的房间：“小尤娜和照寅怎么样了？”
“小尤娜的伤口不算太深，悠已经帮她包扎好了。倒是那边那个小姑娘···伤得很重。”
说着，房间已经到面前，泽诺拉开房门，跟悠说了下另一边的情况。千秋慢慢推开泽诺，一点点挪到尤娜身边坐下。
“可以请你们都出去一下吗？三分钟就可以。”
千秋拧着瓶塞，但没有马上打开它，轻描淡写地放下一句逐客令。
“放心···妾身不会伤害小尤娜的。”
没有人回答她，倒是泽诺拍了几下手：“好啦好啦，先把空间留给千秋吧？”
白和季夏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情愿，就连弦亚也是保持着沉默，但泽诺和翟鹤还是把他们三都带了出去。走在最后的泽诺体贴地帮她把门合上，在门彻底关上前，听到了里头传来一句“谢谢”。
千秋呼出口气，周围总算静下来了——又或者说，是正常的宁静。
“小尤娜，你呀···”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呢？
明明妾身，还有莉莉，对你来说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为什么你选择的是保护？
千秋轻轻扶起昏迷中的尤娜，把她抱入怀中。空出手将瓶塞拔起，淡淡的血腥味与蜂蜜的甜味从瓶子里飘出，气味在房间散开，与原本尤娜身上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小尤娜的血，好香啊。
千秋定了定心，压下对鲜血渴求的本能，这才把瓶口贴上尤娜的嘴唇，将里头的液体倒进去。等她全部喝下去后，千秋又小心地把尤娜放回床褥上，帮她捻好被子，拉至伤口以下的位置。
这样就可以了吧···
一半的血，估计也够小尤娜恢复了。
等照寅那边也按这个方法让她喝下带血的蜂蜜水后，千秋彻底安下心来，失血过多加上太久没有进食，视野范围内雾蒙蒙的，回房间的路上一时没坚持住，直接一头倒了下去，被一直留意着她的泽诺伸手抱了个满怀。
嗯···？身体好凉。
泽诺疑惑着，又碰了碰那张刚才无意间擦过指尖的脸。
还真是凉的。
“血···血···”
他歪过脑袋，耳朵往千秋的方向靠去，在听清对方说的什么后，感觉心底的猜测愈发靠近真相。
“好奇怪。”泽诺嘟囔道。
反正今晚是不能休息了，他们四龙还得去追查走私犯修伍的行踪，白则是留下来保护尤娜和悠···嗯···
想了会儿，泽诺把千秋打横抱起来，大大咧咧地带她回他们所住的房间。
季夏一惊，还以为敌人又出现了：“她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千秋刚刚走着走着突然就晕过去了，泽诺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她自己的房间，就带她过来了。”
翟鹤撑着脸，盯着已经被泽诺放进被窝的千秋看：“你们没觉得···小千秋的脸色更难看了吗？”
“估计是吓坏了吧，泽诺刚还听到她在血啊血啊地说着梦话呢。”
“我还是觉得她的存在怪怪的···”季夏拧着眉，看上去非常纠结，“但目前为止，她确实没有做出伤害公主的事情。”
甚至，还保护过尤娜。
弦亚坐在一旁，默默点头；“蓝，喜欢她。”
被称为蓝的小松鼠正把一颗花生放在千秋枕边，然后跳到尤娜旁边，抱着尾巴躺下。
“只要不是敌人就不是什么大问题。”白随意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这边就交给我吧。收集情报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等四龙离开后，房间里彻底剩下三个人。
白的视线落在尤娜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确实不在乎千秋的身份。
只要不是敌人，不会伤害到尤娜，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关系。
“公主小姐···”
白伸出手，帮她把发丝理了理，表情是难以藏起的落寞与悲伤。
——尤娜。
＊＊＊
血···
黑暗中，千秋蜷缩着身子，感觉周围比平时要冷上不少。
我要···血···
“···秋。”
“千秋，醒醒。”
悠轻轻拍着千秋的肩膀，一脸担忧地看着眉头紧皱的少女。睡梦中的千秋突然睁开眼，猩红的眼眸中混沌一片，她猛地朝悠扑过去，将他摁倒在地。尖锐的獠牙唰得一下冒出，但在即将刺破皮肤前堪堪停下。
“千、千秋？”
意识彻底回笼的千秋连忙从悠身上起来，眼里的红色迅速散去，少女环视一圈周围，有些茫然：“抱歉，妾身刚才没清醒。这里好像不是妾身的房间？”
白撑着脸看她：“泽诺说你突然晕了过去，就把你带过来了。”
这会儿尤娜也已经醒了过来，因为背后的伤口，她就维持着俯卧的姿势，侧过脑袋说听到千秋在说梦话，悠以为她做噩梦了，这才把她喊起来。
“妾身刚才，说什么了？”
悠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后脑勺：“就听清了‘血’这个词···”
啊，那还好。
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千秋挪到尤娜身边，见她还缠着旧的绷带，就明白悠还没帮她换药。
“小尤娜，现在伤口怎么样了？”
“悠正打算帮我换呢。其实我觉得后背已经不疼啦，可能彻底结痂了吧。”
悠把药膏拿了过来，让白转过身的千秋帮着解开尤娜身上的绷带，露出少女光洁的后背。
悠：“诶、诶？”
尤娜看不见自己的后面，见悠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还有些疑惑：“我的伤怎么了吗？”
“伤完全好了哦，连痕迹都看不出来呢。”
千秋满意极了，也不枉她昨天放了这么多血。
“难怪我没有感觉到痛···”
可是，好奇怪。
伤口为什么消失了？
白的目光太过炽热，千秋想忽视也做不到。她装作不知情，帮着尤娜换上衣服。
这段时间唯一单独接触过尤娜的人只有她，被怀疑上是无可厚非的。
能瞒多久就多久吧，她只是想还了这个因果而已。
“公主，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尤娜站起身，尝试性蹦了蹦，以此确定身体彻底好全，结果被不知真相的季夏和翟鹤一人按住一边，尽可能温柔地让她坐回去：“等一下小尤娜，你这样伤口会裂开的。”
“啊，伤口的话已经愈合了，连疤痕也没有留下。”
原本要上药的悠拼命点头，到现在还觉得一切玄幻极了。
聪明如他们，一下子联想到昨晚千秋的异常。
“你···”
泽诺笑着打断了季夏欲说出口的话：“那个啊～泽诺我们抓到了修伍的手下哦！”
千秋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那个人除了四泉以外，在仙水也有好几家店呢，把那里当做据点来着。”
尤娜问：“仙水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和这里一样，是一座港口城市。原本倒是个美丽的观光地，但现在···”
像四泉这般，被麻药侵蚀了吧。
千秋满不在乎地想。
“尤娜，”莉莉似乎是跑着过来的，手扶着门框，停下来喘了会儿气，“你的伤怎么样了？”
“嗯，已经没事了哦。”
听到这句话，莉莉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难道你也···”
“也？”
“失礼了，很抱歉打扰你们谈话。”千秋忽然开口，她慢悠悠地站起身，轻轻拍打裙子上的尘——或许有吧——然后微施一礼，“感谢你的招待，莉莉，还有小尤娜你们，这段时间的关照让妾身感激不尽。”
被这番话弄得有些迷茫的莉莉：“啊···哦，这没什么？”
“妾身还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去处理，所以只能暂时别过了。仙水沿岸地区的治安不容乐观，如果要去的话还请多加小心。”
＊＊＊
这样做真的好吗？
离开客栈后，千秋这么问自己。
她要离开，自然也没有人要挽留。
尤娜他们要去仙水，而莉莉她们极大可能会回水呼之都。
总归不是一路人。
今天的四泉还是艳阳天，撑着油纸伞的千秋周围少了许多怪异的打量。高华国的地形早已被她记在脑海里，她要去山里，越快越好。
“小姑娘。”
忽然，有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围了过来，从他们的面容来看，很难猜不出这些人都食用过麻药。
“你知道附近有个红头发的女孩子吗？就住在那边的旅馆里。我想她的年龄和你差不多大。”
千秋歪歪头，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没有呢，很遗憾，妾身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男人阴沉着脸：“我劝你别对我们撒谎哦，叔叔们可不喜欢谎话呢。”
“可是妾身真的不知道哦，你们总不能逼迫妾身说‘知道’吧？”少女故作为难地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看不见的眼泪，“真是过分呢，欺负妾身一个弱小的女孩子。”
“···算了，她可能确实不知道。我们走吧，抓紧时间找下一个。”
要换做平时，千秋更习惯先动手为强，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真麻烦啊···
千秋转了转油纸伞，等男人都离开后，才停下动作：“还有什么事吗，泽诺？”
“哎呀，原来被发现了啊。”
泽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跟着她，少年露出虎牙，笑咪咪地从不远处的树后走了出来，最后站在千秋面前。
“千秋···”
“你是，吸血鬼吧？”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