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130章 打入蛮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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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染和摩严两人来到三生池边，一直缠斗不休。此时，竹染发疯似的用简单的、市井狂徒的招式挥拳向摩严打去。
摩严有条不紊地侧身躲避着，不停地摇头看着他，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目中最得意的弟子为何变成如今模样。终于，摩严寻到了一个机会，一挥袖将他掀翻在地，说道：“你不要妄想打赢我，别忘了，你的所有本领皆出自于我！”
竹染倒地后狂吐一口鲜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目光更加凶狠地看着自己昔日的师父说道：“这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摩严看着他这副犹如野兽般凶狠的样子，怒火达到了极点，他不由得蹲下，狂拽着竹染的衣领，一只手狠狠地打在竹染的脸上，看着他这副颓废零落的样子，愤怒地质问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你如今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我昔日对你的教导？”
竹染此时脸上、嘴里都是血，他看着摩严，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摩严还在摆师父的架子，不觉哑然一笑，说道：“教导？是学你忘恩负义，还是学你抛妻弃子呢？”
摩严睁着眼睛，本欲发作，可想起平日里温顺恭敬的弟子，他变成这个样子自己难辞其咎，于是他心顿时软了，抱着竹染并试图劝说道：“别这样，回头吧！我知道是我平日里对你管束太过于严厉，你想要的温情，我日后都会给你！”
“那你倒是说说，我偷盗神器，整个仙界都看在眼里，你让我如何回头！”竹染笑着说道，那笑容异常恐怖。
摩严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自然是把这一切都推给顾琉夏那个妖女！你只答应我交出神器，跟我回长留山，我便会告诉掌门师弟，昭告整个仙界，你是被妖女操控，失了心智才会做出如此举动。反正她如今不是死了吗，刚好死无对证！再者，你不是现在拥有神器吗，有它们足有得到六界的宽宥。你就按我做之后，什么也不用管，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
竹染听到摩严的这席话震惊了，他刚刚微微感受到一丝来自父亲的关爱，没想到摩严又要故技重施，把所有脏水都泼在琉夏身上。他直直地看着他的师父、他的父亲，想起那日贪婪殿发生的事情，平静地问道：“那日，你在贪婪殿刻意安排了那么一出戏，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是我亲手把流光琴给了琉夏的，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自然是我推测的！当那个妖女将流光琴交予长留山的时候，我就提审过幻夕颜，他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她第二次被捕，那日三师弟急急忙忙要将流光琴交予正在闭关的子画，也是我拦了下来。”
“所以，你是故意截断这其中的实情，就是为了栽赃琉夏？你应该知道的，如若流光琴真的自琉夏体内而来，那她应该是……尧乐！”
“那又如何？不管她前世为谁，今时今日，她是杀阡陌的妹妹！”摩严没有否认，继续说道：“那天三尊会审提审她时，我问她顾琉夏如何能突破长留的层层封锁，安然无恙地离开长白山，她狡辩了一番。她说这话眼神闪烁，自是在说谎，想也不用想，这是在保护你！而这，恰恰坐实了之前她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你答应我，作为娶亲的条件，放走琉夏，这是也是你局中的一环？”
摩严又继续说道：“我之前说过，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的眼神、你的行为，还有……那幅未描上五官的画作，这些无一不透露出你被那个妖女魅惑！我自然要不惜一切代价让你断了这个念想。就像那日在贪婪殿故意让你看见的一切，要做局让你远离他，必须抛出一个你们之间比较隐秘的事情，来让你相信！”
竹染看摩严的神情，似乎透露出一丝得意，而他也顺势掉入了摩严设计好的“陷阱”。他此时一时之间难以置信，他此时头痛欲裂，额头的青筋暴起，他抱着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他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在他心中盘桓良久的疑问的真相，居然是这个样子。多少次他看着琉夏孤苦无助之后狠心离开，就是因为忘不了那日贪婪殿上琉夏对自己的“嘲讽”。
想到琉夏最后一刻的成全，竹染再也忍不住了，他把摩严狠狠推开，站起来很快压制住他，眼睛散发着犹如恶魔般的愤怒，他怒吼道：“摩严，我要杀了你！”
“你疯了吗，你竟然敢忤逆于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我没有比此时更加清醒了！”竹染眼眶目眦欲裂，把摩严死死按在地上，说道：“你总以为是琉夏把我变成这个样子，太可笑了，太可笑了！你应该不知道吧，我知道你是我的生身父亲之后，我脑子里只要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和你一刀两断！我从未想过要什么神器，要什么六界，我那日重回长留山，只是想带走琉夏，和她就此隐居起来，长相厮守。我就这么一点愿望，也被你无情浇灭！你如今知道了吧，把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不是琉夏，是你，摩严！”
摩严看着竹染如此冥顽不灵，已经知道现在无论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了，他反手制住竹染，狠狠拉起他来。
琉夏死了，此时竹染的心也死了，于是仰天大叫一声之后，完全放弃了抵抗……
摩严看着竹染的眼光中全是鄙夷和不屑，看到他身后是三生池水，心一横，用仙力强制将所有神器从他的墟鼎之内便把他推入了池水当中，说道：“你好好清醒一下吧！”
摩严显然低估了池水的威力。
池水如毒药般由竹染的衣服渗入，腐蚀着每一寸肌肤的同时，剜心般的痛楚也渐渐地渗入骨髓。他不禁痛苦着惨叫着，呼喊着，咆哮着……
摩严听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看到竹染蜷缩在池水之中，都不懂得赶快逃出来。池水逐渐逐渐包裹着他的身躯，犹如凶兽的大嘴要把他吞噬一般。摩严咬咬牙，心想就是平日对竹染太过于纵容，所以才酿成今日大祸。这次竹染私自收集神器，对整个长留山造成了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他总是得学会承担后果，这样也好对众仙家有个交代。于是，摩严狠下心来，准备离开。
可是，一向铁骨铮铮的竹染哀嚎声不绝于耳。这一声声惨叫声，直直刺痛着摩严的心。摩严也不知道为何眼眶儿为何总是红着，过了许久，这才想起无论竹染如何罪大恶极，可他始终是自己最心爱的弟子，更是和自己连接着血亲之人，于是鬼使神差之下，他又折返回去，跃于三生池水之上，将竹染拎了上来……
摩严看着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痛至极。但是，看到他“冥顽不灵”的样子，想到无论如何，长留山的名誉不能被他毁于一旦，此次六界处于纷乱崩溃的边缘，必须要让他为此次的行为付出代价！
于是，摩严按照事先和白子画商量好的，拿出掌门宫羽，凌空而起，跳跃于半空之中，用尽全力划出一个口子来，天地间顷刻间出现一个新的空间，里面晦暗不明，妖气肆虐，他重重一推，将竹染丢进了里面。
摩严含着泪，就看着昔日乖巧温顺，前途无量的弟子，此时却遍体鳞伤，满眼仇恨，慢慢消失在另一个时空的缝隙里面……
……
摩严和白子画在长留山的最高峰的平地上随意走着，商量着大战之后的善后事宜。
“师弟，我已亲自将除流光琴以外的其他神器交由各仙派妥善安置。这样即使有人觊觎神器，想要集齐释放妖神之力，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大师兄办事，我自然放心的！”白子画接着说道：“只是三师弟那里，大师兄也要多多照顾他的情绪。他这个人，虽然表面潇洒不羁，其实最是重情。琉夏是他收的第一个弟子，也最为怜爱，以后关于她的事情，就不要提起了吧！”
“我就不懂，这琉夏是杀阡陌这个大魔头的妹妹，要不是她这个妖女，竹染也不会堕入魔道！”
“经此一役，琉夏的身份，你我都知道。抛开这一点，其实她本性善良，还阻止了这场毁天灭地的悲剧发生，为什么大师兄对她如此厌恶，难道是因为她让你想起瑶姬吗？”
“师弟！”摩严停下脚步，顿了顿，极其不愿意提起这段过往，更不想告诉白子画更深层次的原因。
“此事也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三师弟！还请师兄好自为之！”白子画也继续没说什么。
两人走着，摩严突然停下来，望着长留山下翻滚的云海出神，白子画走过来，向着摩严目光的方向望去，正是蛮荒的入口，穷极之门的方向，说道：“师兄，这样处置竹染，真的好吗？”
“他犯下弥天大错，把他逐到蛮荒已是法外开恩，若是把他交给其他众人，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也不足以赎清他的罪过！”
“大师兄，我一直有一个疑问，竹染收集神器的目的，真是只是想成为六界至尊吗？”
“哪还有假，三生池水的疤痕便是证据。都怪我教导无方，才培养出如此逆徒。以后在我面前，休提起他的名字，我就当从来没收过这个徒弟！”
白子画向来性子清淡，不喜刨根问底，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师弟，这几日我也乏了，若是无要事，我便先行回贪婪殿了！”
白子画点头示意道。
看着师兄离开，白子画听他说话言辞躲闪，十分肯定其中内情并不会如此简单。但是，竹染斩杀神兽、偷盗神器，差点释放出妖神之力，也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师兄不想说，再追究什么也就没有意义了。
白子画看着穷极之门外翻转的云的漩涡，第一次见竹染的情景突然出现在白子画的脑海里，他那双执着的眼神尤为让他印象深刻。
白子画隐隐觉得，竹染总有一天会回来，可竹染是否能理解师尊们对他的苦心，将会带给整个天下什么，这是白子画不确定的。
这思索间，他看见一个黑袍人走来，“长留上仙好雅兴，事务繁忙，仍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赏万里流云……”
“说吧，阁主究竟有什么目的，要把竹染逼到这条不归路！”
“上仙此话何讲，路是他自己选的，与我何干？”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是你异朽阁的精心设计！”
“随你怎么想，反正你知道我的目的的！”
“你还是放不下之前的事！”
“托上仙的福，没齿难忘！”异朽阁阁主接着说道，“你知道九天无相十方阵法并未锁死妖神之力，它总有一天会被释放出来。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这件事还没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这个天下是如何一点一点被毁灭的，哈哈哈……”
白子画御使仙力，想要擒住他，阻止他做出祸乱天下的行为，可是转眼间他就消失了。
白子画猜想，刚才看到的，也许是昆仑镜折射出来的影像。比起竹染，白子画更担忧奸诈狡猾的他。白子画不知什么时候他才可以放下仇怨，重回正途。
异朽阁阁主说的的确是事实，困住妖神之力的十方阵的确有漏洞，他不知道妖神之祸以什么样的方式发生，又几时可以休止？当年众神以灭族的代价都没有做到的事，他是否有能力做到？
白子画望着西边，这几日他总察觉有蜀山方向有异象，令他心中隐隐不安。不过，他转念一想，那边有蜀山清虚道长坐镇，想是不必为此太过焦虑。
他转眼看着云层下面的芸芸众生，不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131章 第130章 打入蛮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