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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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过于悲痛，母亲早产了。
当你听到这个消息时，你刚刚从昏迷中苏醒，你躺在床塌上，脑内一片空白。
你其实伤得并不重，大概是舅舅为你挡下了所有攻击，你只是因为过于疲惫和被封印查克拉的后遗症而昏迷不醒。
你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最终决定还是去看看母亲。
今天的家里格外沉闷。
屋外还淅淅沥沥下着雨，雨滴噼里啪啦地落在院落旁的植物叶子上，发出声响。风不大，轻轻掠过，立即转换成淅沥的雨声，转换成河中更密的涟漪，转换成路上更稠的泥泞。
你来到了母亲的房门前，突然有些恍惚，那一天，也是这样，你打开门，就见到了你的夏雄、你的天使、你的弟弟。
这一次，再次开门，你看见的依旧是母亲苍白的面容，和她怀里的、陌生的婴儿。父亲沉默地坐在一旁。
没有快乐，没有温暖，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是眠啊。”她有些虚弱地微笑，示意你过去，你沉默地接过婴儿，出神地盯着他柔软的脸庞。
一样的场景，你却突然感觉好陌生。
你内心没有丝毫实感，关于这个孩子是你的弟弟这件事，怀中的温热好像要烫伤你一样，你把婴儿又放回了母亲怀里。
“他叫什么？”你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缺水沙哑极了。
“斑，”母亲温柔地爱抚了一下婴儿的脸颊，“宇智波斑。”斑虽然是个早产儿，却丝毫不见虚弱的样子，在母亲怀里安静的睡着，而母亲却看起来不太好，你总觉得她看起来好虚弱，好苍白。
室内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你深深地低下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用力地抓着衣服，“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舅舅和夏雄...”
“够了！”
父亲的厉呵打断了你，你停住了颤抖的声音。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死人能复生吗？！”父亲的训斥回荡在空荡荡的屋子中，斑被惊醒了，不安地发出一阵阵啼哭。
你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在沉默的屋子里，你开始厌恶起了这个哭声。
没错，死的人不能复生，是你害死了他们。
你准备迎接父亲的训斥，甚至是打骂，但是下一秒，你却感受到他深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厚重又温柔的手重重地拍了拍你的肩膀。
“死去的人已经不能复生了，”他沉声说，斑还在哭泣，你发愣地抬头看向父亲，第一次发现他原本乌黑的发丝中出现了几丝雪白。
“可是你还活着，还有别的人活着。”
“吸取教训吧，眠，我的女儿，”父亲看你着你，眼里是道不清的复杂，“然后带着剩下的人走下去，你是领导者，要领导所有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唯有经过痛苦，才会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唯有经过痛苦，才会牢记教训，不犯以前的错误。”
“觉得无助吗？觉得弱小吗？那就去变得更强吧，强大到你可以保护所有人。”
“保护所有族人，保护你爱的人，保护...”
他轻轻碰了碰幼子的脸颊，斑好像感觉到了父亲的靠近，慢慢停止了哭泣。
“你的弟弟。”
你没有说话，愣愣看着母亲怀里的斑。
陌生的婴儿。
这是你的弟弟。
但是你的内心却不再像第一次见到夏雄那样柔软而喜悦，第一次的，你感觉到了无端的恐惧和……一点点的、你不敢承认的…
厌恶。
你真的能保护好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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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的宇智波斑最近很开心。
因为他要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了。斑觉得自己一定能当一个最好的哥哥，而不是像大姐那样。
大概是一个不太愿意承认的秘密，宇智波斑其实，对自己的姐姐有些惧怕。
他和姐姐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三个月见一次，甚至半年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偶尔节日的时候才能让斑见上姐姐一面。母亲说姐姐总是在出任务，或者上战场。
这个家现在只有两个孩子，按理来说，斑应该和姐姐非常亲近才对。但是他对姐姐却抱有了一丝畏惧之情。
“斑！”男孩听见母亲的呼喊，“快来吧，姐姐回来了哦。”
斑有些不情愿地慢吞吞从自己的房间走到前厅，还未等靠近，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就窜进了斑的鼻子里。
又来了。斑皱了皱眉头。
打开房门，果不其然，母亲坐在那里和那个少女说着什么，他看见母亲担忧的眼神，她却不为所动，平静地盯着手中的茶杯。
“先这样吧，我回房间了。”少女站了起来，朝着门口的斑走来，她好似没有看到浑身僵硬的弟弟，路过他的身旁，在斑悄悄松了口气时，却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斑，”他听见她说，“吃完饭来训练场，看看你最近如何了。”
果然。斑这样想着，听着少女离去的脚步声，深深吸了口气。
晚饭的时候姐姐并没有来，一想到待会的事情，斑也没什么胃口，战争期间物资颇为困乏，族长家也就是保持温饱罢了，即便是这样，斑也能看出来母亲准备这顿饭的用心。
但是她想着的那个人却没有来。斑吃着母亲精心准备的菜肴，对姐姐生出了一些不满。
当整理好复杂的心情后，斑来到了训练场，远远的，他就看到了立在家族训练场边的少女。
他的姐姐穿着一身宇智波家传统的无袖立领族服，红白的族徽印在身后，背对着他。
“来了啊，”她开口，“那开始吧。”
宇智波斑感到了久违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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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
你这么想着，不由得有些失望，随意躲开了小孩在你眼中好不像样的攻击，侧身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呜！”斑痛苦的叫声让你回过神，大概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你对力道的控制有些失误，让斑狠狠摔到了地上。
斑却没有像孩子一样喊痛或哭泣，只是咬着牙站了起来，对你又比出了进攻的姿势。
“...”
你收回了犹豫着要不要去拉他一把的手。
“够了。”你阻止了他盲目而愚蠢的行为。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觉得这有些浪费时间，陪着一个毫不成熟的幼崽，还不如自己去训练，“那就没必要再继续了。”
没等他的回答，你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你没有停止脚步。
“等一下...宇智波眠！！”这下你站住了，你冷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要叫姐姐，母亲没有教你吗？”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永远都不够好！”他死死地盯着你，让你觉得现在的样子要开眼也不是不可能。
你被他带哭腔的吼声稍微惊讶到了，你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是多么可怜的孩子，但你保持着沉默，什么也没有回答，在他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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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斑太严苛了。”母亲织着毛衣，看着在她面前表现得有些无辜的你，“他现在还不到四岁，你不能要求他和你一样。”
“...”可是我三岁时也比他厉害啊。你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只是低头盯着手里做工有些粗糙的...玩偶？只能说勉强看得出人形吧。
你有些厌烦地放下了玩偶。你发现了一件事，你确实不太擅长手工。
“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啊...”你撇撇嘴，手上被针不小心戳出的伤口还在隐隐刺痛。
“过一个月就是斑的生日了哦，你不是想要送他一个礼物吗？”
那也不需要我亲手做吧？
“我很担心啊，”母亲说，你有些疑惑地望向她，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和斑的关系不太好呢。”
“...他是我的弟弟。”你干巴巴地回答。
母亲好像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的毛衣上，没有看着你，她开口，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
你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将毛衣放在一边。你感受到她温暖的手扶上你的脸颊，你看见她注视着你的眼神有着你不懂的复杂。
“你被困住了，眠。”
“..什么？”
“被夏雄，被淳。”
“...”
“我很担心啊，你将来该怎么办呢，夏雄和淳都不在了。斑，和你的父亲，还有你接下来的兄弟姐妹，”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神更加温柔，“如果连他们都不依靠，那当你悲伤，当你害怕时，你又该依靠谁呢？我很担心啊，我的宝贝。”
你本来逃避一般地偏过头不看她，听到这里，你再也控制不住，几日以来不详的猜测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
“那你呢。”你握住了母亲的手，望着她的眼睛。
“你不会陪我吗？”
空旷的房间内陷入了沉寂。
“…你要死了，对吧。”你从未想过自己的声音会如此沙哑，你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沉默的女人，你的母亲。
“你要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轻轻叹了口气，将你拉到了她的怀抱里。你将头埋进她带着令人安心气息的怀抱，眼泪涌出眼眶。
“我以为你不会发现的。”
“...我看到了。”
你记得偶尔会看到母亲猛烈地咳嗽，近来激增的频率，和在主屋进进出出的医师。
她要死了，这个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要死了。
你有时候、很少的时候会在心里埋怨——为什么要生下我呢？
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血腥、痛苦而残忍的世界上呢？
为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呢？
但是更多时候，当你和与你这个生下你、养育你、教导你、爱你、尊重你、守护你的女人待在一起时，你只能感受到发自灵魂的幸福。
“都是孩子的原因吧，”你努力想要擦干眼泪，却感受到泪水一点点从脸颊上流下，于是你只能将自己再次埋进母亲的怀抱里，“那别生了好不好，我不想要弟弟妹妹，我只想要你....”你有些语无伦次。如果让你选择，你愿意什么都不要，只要留在母亲身边。
她慈爱却又坚定地扶住你的肩膀将你推开，你从温暖中抽离，呆愣着，她对你笑了起来，她说：“怀孕的苦楚算不得什么，不过九个多月，生产时的苦痛也不算什么，这些都会过去，唯一无法消弭的是恐惧——做母亲的恐惧失去她的孩子。眠，你要知道，孩子才是希望。”
孩子？
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生孩子有什么用？有什么用？生出死亡来？
“孩子才有最大的价值，他们将成长为能带领大家走向更好未来的人。”
我不想要。
“这是我的责任，是我为大家做出的贡献。”
不。
求求你。
你不记得你们最后还说了什么，你那时候想，母亲的爱永远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母亲的爱永远不是属于孩子的。母爱是伟大而崇高的，母爱是从怀胎之时就产生的，母爱的责任并不是将孩子生下来就结束了，孩子的降生预示着更深的母爱阶段的开始。
母亲没有姓名，母亲只是母亲。
你希望她能永远坚定地选择你、爱你。
但这没有得到允许。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