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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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久到宇智波斑躺进为自己准备的棺材的时候，他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一天。
那本该是快乐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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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该是快乐的一天。
今天是斑四岁生日，也是你第一个陪他过的生日，听了母亲的话，你决定和弟弟改善一下关系，就当是为了母亲，她开心就好了。你这么想着。
这份隐秘的期待直到母亲倒下时才被结束。
当你听到消息赶过去时，母亲已经进了产房，族里最有经验的婆婆早早过去准备了，父亲站在屋外，皱着眉头盯着紧闭的房门。你看到了他手用力的捏紧。
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明明还是快乐而充满期待的一天，会变成这样。
在年幼的孩子心中，今天应该是，最少是，充满着温情的一天。
你们站了很久。房间里传来一声声母亲粗重的呼吸。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树，父亲让你和斑站到树下去，你们照做了。天已经要黑了，最后一抹日光也渐渐淡去，你听到了母亲的呼唤。
你打开房间，一股浓烈到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你曾经很多次沐浴在这种味道里，此刻却只觉得额外恶心，让你头脑一阵阵发昏。
孩子出生了，是双胞胎，被婆婆抱在怀里。母亲躺在床榻上，旁边的盆子里满是鲜血。
“可怜的宝贝。”母亲说，她的脸色灰白。
“你没事吧，母亲，”你说，“你会没事的。”你抓住了她的手。
“别碰我。”你放开手，她又笑了笑。“可怜的宝贝，你想碰就碰吧。”
“你会没事的，我知道你会没事的。”
“我本想写封信给你，以防万一，但是我没有写。”她说。
“斑会有弟弟们，他会有想要守护的人，他是个坚定的孩子，我看得出，”
“但是你呢？我好担心啊，我的宝贝。”可能是些后遗症，她发了烧，说话胡言乱语的，非常吃力。
“请你出去吧，”婆婆说，“你现在不可以讲话。”母亲对我眨了眨眼，“我在门后等你。”你说。
“别担心，我的孩子，”母亲说，“人生只是一场卑劣的骗局，我一点也不害怕。”
你出去了，你问婆婆：“孩子呢？”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只活了一个弟弟。他们没办法让哥哥呼吸，大概是脐带缠住了脖子之类。”
“原来他死了。”
“是啊，太可惜了，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从婆婆手里接过剩下的孩子。刚出生的婴儿很丑，皱巴巴地像个猴子。
你望望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黑暗，只见到灯光中的雨丝。
原来是这么一个结局。孩子死了。所以婆婆的样子非常疲倦。但是在那房间里，又何必那么对付那婴孩呢?他们大概以为孩子会醒过来，开始呼吸。
但是倘若他根本从未呼吸过呢?他没有呼吸过。他根本没有活过。只有在母亲肚子里才是活的。你时常感觉到他在里边踢着。最近一星期来可没感觉到他在动。可能早闷死了。可怜的小孩子。你真希望自己也这样早闷死算了。不，你没有这么希望过。不过，早闷死了倒也爽快,免得现在要经历这长期的死的折磨。
现在母亲要死了。这是谁造成的？
你不知道。
你也死去了。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连学习的时间也没有。他们把你扔进斗兽场去，告诉你一些规则，乘你一不注意就抓住你，即刻杀死，没有谁的未来是靠得住的，你等着吧，他们迟早也会杀死你的。
每个人都会死去的。
父亲进去了，他陪着母亲。
你抱着你的弟弟，斑站在你的旁边，雨还在下着。
孩子是未来的希望，生下他，养育他，让他代替你们为家族作战，说不定还会喜欢他。但如果母亲死了呢？她不会死的。但如果她死了呢？她没事的，她不会死的。但如果她死了呢？嗨，那怎么办？如果她死了呢？
与你建立了最深感情的人要死去了，而她的死亡，只是为了带来除了血脉外，没有一丝联系的血肉。
这值得吗？
你听到斑小声的呜咽，这激起了你的怜悯。在你的记忆里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哭过，也有可能是你和他压根没有多少回忆。但是他无疑是个坚强的孩子。
小可怜，他要没有母亲啦。
我也要没有母亲啦。你想。
你弯下身，在斑呆愣的注视下将他抱进怀里。四岁的幼崽很小，小到你能将他塞到你的怀里，他不算太高的体温随着□□的接触传递过来，却没有让你激起一丝情绪。斑愣了一下，接着将头死死埋进你的肩膀，你感受到肩头的湿润，与他死死抓着你的力度。
“生日快乐。”你轻声说，将简陋玩偶放在了他的手中。
你在外边走廊上等待。等了好久。婆婆出门来，向你走来。“恐怕夫人很严重了，”她说。“我替她害怕。”
“她死了?”
“没有，不过失去了知觉。”
看来她是一次接连一次地出血。他们没法子止血，她始终昏迷不醒，没拖多久就死了。
你将孩子交给父亲，在雨中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