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日隔绝》幽游零妖

8、试探哀莫

　　涵的帅气总能让人眼前一亮，进门便吸引大批小女生羞涩的爱慕，很是拉风。笑起来干净而清爽。不若凌的成熟，还未到爱用香水的年纪。
　　祁因为被揪着衣领拖进店而愤愤地嘟着嘴。
　　涵清楚以祁的个性唧唧歪歪到天明也没能说出主题。于是瞪了她一点，乖乖坐着，该说的我来说！
　　很久了。三人眉眼目间的轮廓都已长开，但与青涩时的模样并未相去甚远。涩依旧是涵印象中那副距人千里的冷淡模样。
　　琐碎才是人与人最安全的开场白，涵抱着必死的决心直捣黄龙。他忍不住疑惑，他无法想象曾经单纯如优昙的女生会堕落到当小三，抢人老公毁人家庭。
　　涵在涩对面正襟危坐，皱着眉一脸严肃，居然似模似样的扮出老成。“涩，你怎能耍流氓！”
　　噗——
　　没忍住，喷出满口咖啡。一向风淡云清的涩偷偷翻了个白眼，火星来的么。
　　“毛爷爷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
　　……
　　“做人要有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
　　“女人要自尊自爱自强不息……”
　　……
　　可怜涩的脑袋步步走低，直到彻底埋在臂弯内，怕自己忍不住放声大笑。这个活宝，继续讲下去会不会到三纲五常。祁也满脸郁卒，考政史时没见他这么慷慨激昂。
　　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
　　涩的手慢慢划过桌面，直到覆上祁紧握的拳头，祁一定想锤晕了涵打包拖走。冰冷的手指让祁打了个寒颤，抬头，疑惑的看着涩。
　　涩松开祁的拳头，拇指指腹在她手背轻柔画圈。懒得同涵鬼扯，只想了解祁是怎样看待她。
　　你站在怎样的立场上说这话。
　　你是我姐姐啊……
　　原来你当我姐姐……那我问你，如果那个人不是涵，你会将就么？
　　……
　　为什么不做声？让我想想你做过什么。写满丑陋的词汇、换掉信件和礼物……那时可曾当我姐姐。虽然谈不上让你，我终究没有争取。这才是姐姐……我现在……不可以么？还是……你要离开涵，让我有机会和爱的人一起。当初我爱谁……你能猜到么。你能给我么……如果你点头，我立马抽身。不是威胁……你知的，我只是陈述实情。
　　连温度都带着压抑的试探。
　　祁脑里嗡的一声尖叫，血液回流。原来涩竟然知道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为什么以前绝口不提，为什么现在突然说穿！
　　祁面上错综复杂的羞耻和难堪，自己在她心目中定如跳梁小丑般可笑，表面上欢欢喜喜的叫姐姐，暗地里龌龊的抢了她喜欢的男生……她一定恨死自己才搬走……怪不得怪不得……
　　其实全是些俗气的事。当年涩闪闪发亮的时候，祁还是个只会在稿纸上写满嫉妒跟诅咒的孩子，“涩最下贱！涩最做作！我恨她！让她去死……”然后用透明胶黏起、撕下，盘成团。
　　尾端总编织着年少最阴暗的秘密：“涵才不会喜欢涩，涵喜欢的是祁。”还认定卷成一盘一盘的废弃胶带在废弃箱安然沉睡。不曾担心被拉开细看。
　　足以摧毁所有，让涩哀莫大于心死的阴冷独白。
　　涵听着涩清冷默然的语调，仿佛只是随意讲周遭路人甲的经历，完全与自己无关，所以不曾痛彻心扉。
　　有些事只是两个女生之间的角力，他无力涉足。
　　祁试图说些什么，张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失去语言能力。
　　也好……
　　涩向来沉得住气，唯有面对祁容易情绪波动。她等不了祁开口。
　　等待过后的答案向来让人窒息。
　　不要再来找我。涩说。最后看一眼慌乱的祁，起身离开。
　　嘈杂被涩带走，祁觉得世界寂静的可怕。恐怖到她竟然有种涩被自己掏空的错觉，离开时的每一步都沉重而疲惫。
　　不敢看涵眼睛。无奈道，你全听到了。你全知道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原本你该去那里。
　　就算原本在那里，可你在这里，我还是会过来。我喜欢你呀傻瓜。你在担心什么……你不同她，别被她影响了。
　　祁倒在涵身上用力拥着他。
　　我有你。她却什么都没有，如果她没有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凌是她的幸福的话，我们没有权利破坏。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
　　如果是自己的选择……
　　既然想做，就去做。
　　就像从不会受伤，也从不会伤人一样。
　　只要，绝不后悔。

作者有话说

　　已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