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日隔绝》幽游零妖

7、遗忘熟稔

　　涩回到学校，辅导员火速找上她，手里拿着厚厚一叠宣传单，递过去，阴沉着脸道：“刚撕下来，到处都是，你自己看看吧！……”
　　涩是害人精，涩是第三者！竟然还附有她的照片。
　　涩抿嘴，嗯……照片还不错……
　　白纸黑字充当铁定的证据，言语的留白，给人咀嚼的韵味，无声的勾引着所有人的兴趣。一时间，走在校园里，从前一晃而逝的影子竟然能不停得到关注，被人指点。
　　涩不愿解释。
　　她不能毫无廉耻的诋毁这份事实。
　　以为事情就在沉默中结束，对方似乎很是反感涩的无动于衷，宣传单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商店、地铁、车站……每个拐角，扭头就可以和这个墙上苍白毫无血色的女生打声招呼。看一眼她荒芜而飘忽的眼神就赶快低头，怕她眼神直指内心深处。
　　太压抑。
　　凌见识到什么叫满城风雨。去查监控录像，找到贴单的学生，都说是个男人，宣传单传真给他们，丰厚报酬也打在银行卡上，先是在学校，后来到人多的地方贴贴就行。拿到号码一拨，毫不意外是公用电话。
　　见到涩，凌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涩耸耸肩，它不会影响我的心情。
　　你招惹过什么男人吗？
　　涩嗤笑，招惹的，除了你还有谁。
　　联系不上菁，她像是凭空消失，凌低头无语。很内疚。他才是罪魁祸首，却让涩承担所有的罪过。
　　“不会是菁……她不是会动歪脑筋的女人。“涩笑道，”我才是，你就当是我做的。我渴望出名……”语气异常的肯定及认真。
　　凌知她看出了自己的歉疚，伸手揽过她柔软的腰肢，一只手温柔的插{}进海藻般的黑发，柔声道，“傻瓜……”
　　凌给了一番警告，学生们不敢再贴宣传单。
　　除了某些眼睛雪亮的群众看见涩会偷偷瞧上几眼，然后跟同伴暧昧的说些什么。传单事件戛然而止。
　　涩是无所谓，但凌决定让她休学半年，半年，就足够让人淡忘了。
　　电话想起。涩望着屏幕上陌生却异常熟悉的号码发呆。
　　时间刚刚好，不是么……
　　打电话的人很执着，居然耐心的等涩晃过神。接通，一个女声开始叽叽喳喳，她问涩你现在还好吗，说我看到很多谣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呀，说爸妈很想你，问你怎么不回家……
　　涩专注的听着她因故作熟稔所以显得有些夸张的语气，叹息，这样子刻意不觉得累的很么。那边见涩不做声，有些尴尬的咳嗽，啊那个涩……你在听吗？
　　“祁……我们见一面吧……”
　　放下电话涩无意识的抚摸脸颊，指尖感受一片冰凉，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有牵挂，便走不远。抛弃自由，甘心停留在这里，即使连遇见也不奢望。至少呼吸着相同的空气。
　　见面的地点在麦当劳，祁喜欢这样吵闹欢乐的地方，可以大声讲话不用顾忌。涩踩着时间晃荡，远远的看见祁，头发始终短短碎碎，张牙舞爪的散布在脑袋各处，仍旧穿着嘻哈，嚣张却不怪异。长高了，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祁终于瞧见了涩，她的视力不怎样，偏不爱戴眼镜，总是等人快走过了才认出。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祁去点餐。环视周围或站或坐的人们，笑容烂漫的少男少女，嬉闹的小孩。偶尔有些妆容精致的白领稍作休息，在随便而闲适的聚餐中稍显突兀。
　　涩看着看着就习惯性走神。从不格格不入，只是总有让自己化成家具或装饰的本能。
　　祁的记性也不怎么样，走了好几圈，终于记起原本的位置，坐下，将神游天外的涩唤醒。
　　你不爱吃汉堡，就用薯条打发时间吧……喏，这是你的咖啡。
　　祁嚼着大堆的垃圾食品，习惯了涩的少言寡语，自得其乐的说起觉得好笑的事。涩微笑的看着祁讲话时眉头一翘一翘的欢快模样。
　　祁总这样喜欢伪装，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也或许真的忘了，忘得一干二净。才会闭口不提。
　　无意中撇向窗外，发觉站在对街的高瘦男生总往这边瞟，不时原地打转。有些疑惑，涩肯定自己认识他。终于，分明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叠。
　　酸涩在心底流窜，他们果真在一起了么……没想到真的问出了口。
　　祁，你和涵真的在一起了么？
　　祁脸色一窘，挠挠头说是的。有些慌乱，涩怎么会提起涵，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涵？这意味着什么……
　　涩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朝窗外努努嘴，示意祁望去。祁眯着眼睛也只能看个模糊的大概，反应过来，哎呀一声大叫，慌忙起身，顺便膝盖光荣的磕到了桌脚。
　　涩付之一笑。
　　几年了，她没变，还是一样毛躁。

作者有话说

　　已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