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家的下仆》木笪

3、女仆日记—003

　　里德尔先生的脾气确实很坏，但我敢肯定，破釜酒吧的主人也一定做过什么让他异常厌恶的事，否则先生不会像看到一只讨厌的苍蝇般。我猜，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很想把这个人当只使人不快的苍蝇一样对待。

　　“哦，尊贵的公爵先生，您的到来让我真是荣幸之至。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破釜酒吧的主人搓着手，因为过于紧张导致好几个发音都含糊不清，脸上的笑容讨好而僵硬。

　　里德尔先生傲慢且鄙夷的瞪了他眼，冷冷的嘲讽道：“你认为这个肮脏破烂的酒馆还有什么值得吸引我的。”

　　虽然在这点上里德尔先生跟我难得的一致，但如果别人敢当着我的面说我经营的店铺是破烂，那我可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送他去三途川。可是酒吧的主人却完全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轻轻的暗自松口气，越发讨好的询问：“当……当然。需要我来帮您开门吗？”

　　“你也配？”里德尔先生冷冷的俯视着他，毫不掩饰轻蔑的讥笑，然后微微的偏过头，冲我喊道：“不要愣在那里，快去开门，百里。”

　　“好的。”我应声，在里德尔先生的带领下穿过吧台，然后在他自己动手前识相的打开后门。

　　你可别指望一个破旧的小酒吧后门外会别有洞天，抱持着「这可是魔法的世界没什么不可能」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这里四面都是高高的围墙，除了装有酒吧所扔掉废弃物的垃圾箱，也就剩下几根杂草了，置身在这其中给我以非常狭小压抑的感觉。

　　“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非常讨厌这家酒吧的主人吗？”我放下提着的手提箱，转身关上后门的门扇，就在门将要闭合上的瞬间，我听到酒吧内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长舒了口气。

　　这可真伤人。不过显然里德尔先生自己是很享受这种畏惧的，他心情不错的数着垃圾箱上边的墙砖，分神回答：“你说汤姆？当然。如果你碰到一个跟你拥有相同名字的家伙，你也喜欢不起来。况且是这种让人作呕的老东西。”

　　被毛囊女神诅咒的名字——汤姆。

　　原来如此。

　　“我可真高兴，先生。还好我的名字里没有汤姆。”我庆幸的拍了拍胸口，笑着继续说道：“您看，一个女孩子要是脱发成这样的话，那会多叫人难以接受啊。简直就是灾难！”

　　里德尔先生用魔杖敲击墙壁的手一顿，突然猛的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我，目光中的邪恶、盛怒毫无遮拦的撞入我的瞳孔中。我害怕的抖了下。

　　“这就是你所谓的永恒的约定？”他的声音一如往常，唇角边甚至还带着笑意，话音中的讽刺也仍旧使人听了不舒服。可我意识到——他生气了。

　　是真真正正的生气，虽然平日他也会对我发火，可却没有这次来的叫人害怕。如果说他跟纳吉尼隶属同一族群的话，我毫不犹豫的相信自己将会葬身蛇腹，并且是以最惨烈的死亡方式。

　　“先生？”我试探的唤了他声，“您怎么了？为什么要生气？”

　　“哼。”他冷哼了声，因为愤怒使得猩红的竖瞳越发鲜艳，恍如有赤红的鲜血流转其中。“从约定到破坏，百里小姐，原来你的永恒还超不过三分钟。”

　　我明白了，里德尔先生是在生气我破坏了要对他怀有同等尊敬的约定。他擅自将刚才的那句话理解成了对他的嘲笑、暗讽。上帝，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我用我的姓氏保证，我说的是这家酒吧的主人——汤姆。

　　从数量来说那位汤姆确实只是险胜里德尔先生，可险胜也是胜，就算他只有三根头发我们也要严格的将他剔除出光头的队伍。

　　“对不起先生，我无意冒犯您。”我赶忙弯腰道歉，“真是非常非常的抱歉，我没想到您会扯到自己身上去。诚然，您确实没有头发，可这并不影响您在魔法界的威望。您看上去精神极了，真的，时髦的光头非常适合您。”

　　我敢肯定，里德尔先生从来没被人夸奖过自己的发型，不过我可也没昧着良心，因为我确实想不出除了光头，还有什么发型能配得上这位先生，恐怕就算是世界最顶级的造型师出马，也会为之烦恼不已的。

　　“好了，别再说些没有用的了。”里德尔先生平息了怒火，手中的魔杖看似无序却又自有排列的轻点在墙壁的砖块上。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敲过的砖块开始抖动了起来，眼前墙壁上深红色的砖仿佛被什么操控了般，一块一块的自动向两边移动，中间形成的洞口也越来越大，没多大功夫一条足够宽的拱道出现在了眼前。

　　我真是惊呆了。鹅卵石铺就的蜿蜒街道仿佛没有尽头，两旁高耸的深色建筑，数不尽的店铺招牌跟吸引顾客的商品，还有摩肩接踵在街上穿行的——巫师。高高的巫师帽，各种各样的发色跟瞳色，黑色或暗深色的各式长袍，以及魔杖。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巫师，天呐，这么多的巫师。

　　上帝！！！

　　“别像个土包子一样，快把嘴巴闭起来。真是难看死了。”里德尔先生似乎对我的行为感到既丢脸又无奈，只好换了个话题道：“在这里你要称呼我为伏地魔教授，懂了吗？”

　　“我了解的，教授。”我恍惚的点着头，惊讶的目光依然止不住的望向四周各种新鲜事物。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神奇又不可思议啊，只不过是隔了一堵墙，竟然完全是两个世界，天呐！这就是魔法的世界。

　　我傻乎乎的拎着行李跟在里德尔先生身后，像是梦游般的从这些魔法商店门口经过，两只眼睛根本不够用的左瞧一下右望一眼，我已经没有办法找到除激动以外的词汇来形容此刻的感受了。

　　各种各样没见过的稀奇银器，会飞在空中的羽毛笔，一堆一堆出售的符咒书跟古老的羊皮纸卷，盛满漂亮颜色药水的透明玻璃瓶，在阳光照耀下闪着微弱光泽的坩埚，以及装有动物的脾脏、眼球的竹篓。

　　美好的，丑陋的，还有什么无法在这条望不见头的小巷子里找到呢？

　　“我爸爸说如果我能加入魁地奇球队，他就绝对会买把光轮2000送给我。”一群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儿们鼻尖紧贴在一家商店的橱窗前，他们闪着憧憬渴望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向橱窗摆放的那把飞天扫帚。

　　他的同伴立刻羡慕的说：“那可真酷，锡兰。”说话时，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从扫帚上移开。

　　一个扫帚而已，我可半点也没觉得有多好来，比起那个，我更喜欢招牌上写着「咿啦猫头鹰商店」展示出来的可爱猫头鹰们。灰林枭、鸣角枭、草枭、褐枭、雪枭，甚至还有只攀着招牌的铁竿倒挂的蝙蝠，真是些迷人的小东西。

　　“好了百里，不要再看了，我保证你也会有一只的。巫师通常都会用猫头鹰来传递信件，这是必不可少的。”里德尔先生催促道：“我们需要先去给你去买件巫师的长袍，入学时你可不能穿着麻瓜的衣服在霍格沃茨到处乱转。”

　　里德尔先生您愿意为我买衣服我真是高兴极了，可是……“先生，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钱。手头的也只够撑过今天的晚餐而已。”我诚实的向他禀告了财政赤字的危机。

　　“你在胡说什么，麻瓜世界的钱怎么可能在这里用。”里德尔先生推开挂着「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招牌的门扇，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而方才还热闹的店铺瞬间一片死寂。

　　这里的人都害怕里德尔先生，仿佛他身上沾着一旦感染就必死无疑的的病毒一样，恐惧他，害怕他，甚至躲避他。我想在破釜酒吧时，肯定有不少巫师在我们没进门前逃到了这儿来。不过幸运的是，里德尔先生自己倒是非常享受这种敬畏与惶恐，没有丝毫的不适，可我免不了觉得被这样对待的先生实在太可怜了。虽然这个想法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推门进到了店内，几乎所有人都害怕的发着抖，却没人敢当着里德尔先生的面逃走。一身紫色长袍的矮胖夫人正在与先生交谈，她的笑容几乎就快挂不住，表情僵硬的跟那位汤姆一样。

　　“就是这位可爱的小姐需要霍格沃茨学校的制服吗？”紫衣的夫人走过来，用眼神示意年轻的店员帮我把行李提到柜台内保管。她尽量表现出和颜悦色的可掬模样，不过不知道是否是里德尔先生的存在给了她极大的心理压力，本该让人觉得可亲的笑容就像戴上了个面具。

　　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同样我也这么做了。“夫人，您不必害怕，教授跟我只不过来买需要的长袍而已。况且，我们一定会付钱的。”

　　这位夫人表情一怔，笑容如退潮后的海水般从脸上消失无踪，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我觉得自己应该这么说，就算耳边又传来了里德尔先生不屑的嘲弄哼声。

　　“哦，亲爱的，你可真是个好孩子。我是这里的店主，大家都叫我摩金夫人。”摩金夫人的笑容片刻后又重新回到了脸上，一改方才的僵硬做作，让人如沐春风。“来吧，亲爱的，站到脚凳上来，我们需要量出适合你的尺寸。”

　　看着她对我露出的和蔼笑容，我觉得心底有什么变柔软了。“好的，夫人。”我亦笑容灿烂、真诚的将手递到她伸出的掌心，在她的帮助下站到了脚凳上。

　　一位女巫殷勤的帮我套上了件对我来说非常肥大不合身的长袍，就算踩着脚凳袍子的衣角也仍然拖沓到地面。摩金夫人亲自用别针帮我别起宽松的地方，然后测量出适合我的身长。

　　“好了，亲爱的，可以下来了。”摩金夫人抬手扶我下来，自己则向里德尔先生行礼后走去了另一间房内。

　　此时店内除了先生跟我别无他人，店里的工作人员也去到了其他的房间不见踪影。我相信，绝大部分人并不需要帮忙裁制长袍，只是单纯的躲开里德尔先生而已。可起码也是有进步的，您瞧，摩金夫人就已经承认我其实是个好孩子了。

　　“付钱，你认为我会付钱吗？”里德尔先生像是等着看我笑话般，半眯着眼睛讥讽的斜睨着我。

作者有话说

　　下章马尔福一家会出现，当然，哈利也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