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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执子之手 ...

  •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合上书,她百无聊赖的看向窗外。夕阳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迟迟不肯落到山的背面去。山的背面有什么,是不是也有另外一个沫沫,她的腿悬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想着。

      窗外走过一个身影,她睁大眼睛,欢喜地从椅子上跳下,跑出门去。门外,是一片花海。时值深秋,群芳已谢,唯剩下菊花灿烂的开着,一团团一簇簇的好不眨眼。她一直不喜欢菊花,开在秋风的萧瑟里,好像是嘲笑着所有花的惨败。而菊花越发开的灿烂,她就觉得越凄凉。那种冷风中独枝摇曳的美景,让她难受。她念过书,诗词歌赋她也看过,那些歌颂菊花的高洁,歌颂菊花的孤傲,她知道写的好,但总是不喜欢。她曾经把这个想法告诉嬷嬷,但嬷嬷只是笑,说,你一个孩子怎么想这么多。她后来就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甚至没有跟爹娘说,因为娘最爱的就是菊花。

      她在花田中奔跑,刚刚还看见的人,此时突然没有了身影,高簇的花枝淹没了她。突然脚下一阻,她被绊倒,细白的手被粗糙的田地划破,甚至渗出了血丝。钻心的疼让她眼泪直打转,还没有来得及哭出声来,一双手将她扶起,温暖的指腹抚上她的伤口。面目清朗的男子略带心疼的望着她:“疼不疼?”

      “哇——”她扑进男子的怀里,所有的眼泪和着鼻涕一起擦着男子胸前的白衣上。“疼,很疼——”

      男子好笑得将她抱起,一本正经:“让我们沫沫疼,真是不乖。沫沫是乖小孩,怎么能欺负呢?沫沫不哭,爹爹帮你打她。”说完还重重的踩着地。

      八岁的她虽然还是小孩,但是已经多少懂事了,知道爹爹是哄着她的,便破涕而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恩。”孰不知一张小脸上又是笑又是泪的极其诡异。

      沈哲也不点破,继续说道:“沫沫不哭了,我们去找娘好不好。”看着女儿点头,便向花田外走去,那不远的地方,素布荆钗的女子浅笑着望着花田处缓步走来的父女,她站在夕阳的影里,全身布着淡光,温柔而立。沈哲伸出空着手,牵过女子的手,十指相握。

      沫沫搂着父亲的脖子,看了很久,唇角微勾:“爹娘,这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不?”

      牵着手的父母相视而笑,转而看向她:“你说呢?”

      沫沫挣扎着从父亲的身上下来,握住父母紧握的手。“沫沫以后也要像娘一样温柔,找一个像爹爹一样的人,牵着手过一辈子。”

      “沫沫知道一辈子是多久?”

      她歪着头,过了很久才回答:“沫沫知道,一辈子就是像山下小虎子的爷爷一样,头发全白了。那样就是一辈子了。”

      她似乎想到了那么久那么久之后的日子,自己牵着某个人的手,全白的头发,像是小虎子的爷爷一样。虽然现在的她握着父母的手,已经是满脸的幸福。

      是年疏朝建德七年,天下纷争径起,各路藩王竖起旌旗,自成一路,对抗积弱已久的沈氏三百年天下。是年秋,太傅文显死谏不成,当朝撞柱身亡,引起文人公愤,有识之士投奔各路藩王,疏朝更是风雨飘摇。深秋,帝星微弱,破军将起。天下易主之势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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