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夫夫怕是进了个假系统》米糠盒子

120、地狱

　　孽镜有统观全局的功能，会不会还有别的他们暂时不知道的功能？

　　若这场风波是人做孽，按照杀人放火的逻辑，犯罪者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很大程度都会返回犯罪现场，孽镜的功能虽然没有去现场来得直观和冲击力，但不失为一个选择犯罪地点和路线、查探犯罪现场、现场回顾的一个绝佳工具。

　　做为孽镜这一任主人的判官更可疑了。

　　于合里忍住对孽镜地狱判官探查的视线，走到孽镜前，寻找这位判官犯罪的证据。看着画面里疯魔找刑受的各种鬼，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什么，闭上眼再睁开，恢复如初。

　　禁不住自嘲道：看来自己被画面上狂热的场景影响到了啊。他这时才真正明白过来一些场合的用意。比如公司里、店铺外，职员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是热血沸腾的高呼口号，并且伴随相应的动作。这实在是太感染人了。

　　鬼差小甲和小乙被判官提着鞋子从这边追到那边，画风好不欢快。

　　鬼差要避开于合里他们，可活动空间小上了许多。刚开始还能不发出太大动静，随着追逐的愈演愈烈，混乱中不知哪位鬼差不小心扫到桌子上的一角，桌子上焚烧着的线香被牵连掉在了地上。

　　鬼差直呼可惜。要知道他们极少有机会享受这样的供奉，这次点上的，是沾光了。

　　不顾判官呼过来的鞋，手忙脚乱收拾，重新点好了线香，烟雾直上。

　　小乙使劲吸了吸这些烟雾，半闭着眼感叹：“好香啊……香……香？香！”

　　同样在吸烟雾的小甲一巴掌对着小乙呼去，“知道这很香，别吵。”

　　小乙没来得及计较小甲呼来的巴掌，手脚并用对着离他稍近的于合里爬去。

　　盯着孽镜的于合里余光看见一个灰团子朝自己爬过来，“！”一个支楞的功夫，他往后退慢了一步，脚上多了个挂件，抖抖腿，企图把这巨型挂件抖飞，没能成功。低头看着挂件，不合时宜觉得肚子有些饿。

　　他在心里嘀咕：我这才吃了饭多久？现在还点了线香。不是说在这里，吃一顿饱一年吗？骗人……不，是骗鬼的吧？

　　不知他所想的小乙激动着说：“我想起来我那天上班之前干了什么了！花！我拖鬼差帮我弄的花在那天之前终于到手了。也很香，我把它们放在房间里，去上班之前还去摆弄了一下。会不会与这有关？”

　　判官正捡起刚才从鬼差头上呼过去的鞋，闻言将这鞋吵小乙呼过去，大喝：“你怎么不早说？”

　　被鞋击中后背的小乙抖了抖，苍白的脸上泛起诡异的红，缩缩瑟瑟地说：“我一大男人，还是个鬼差，偏偏就喜欢花啊草啊什么的。多丢份啊。要是犯人也知道的话，我一去施刑，犯人对一个爱花份子一点畏惧感都没有了，威慑不到他们，我干活难度得加大多少啊。”

　　“行了行了，谁要听你的裹脚布，快说说那是什么花。”判官不耐烦打断。

　　“地狱里的彼岸花和水晶兰。特别强调：与现实中的彼岸花和水晶兰不是一个概念。”

　　刚还一脸严肃认真的判官顿时恢复了吊儿郎当之象，“我当是什么。这两种花里，水晶兰数量稍微少些。但都是地狱里常见的花。怎么别人没发现有这个功能。肯定是你的错觉了。”

　　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庄水矣说：“这是地狱里常见的花？”

　　说是地狱里常见，可他们巡完了整个十八层地狱都没有看见过。确切地说，他们没有看见活着的植物。

　　判官点头，走到孽镜前一挥袖子，袖子落下后，孽镜出现许多小画面。他将其中一个小画面放大：“看，这是彼岸花开在黄泉路两边。壮观吧。”打个响指换了一个画面，“这是小花园里的彼岸花。”

　　彼岸花花瓣火红，花蕊顶端为灰黑色，蔓延在路的两边，带着丝惑人的妖异。

　　早已经让开孽镜前的地的于合里挪开眼睛，不敢多看。他蹙了蹙眉，“彼岸花能让人回想起经历过的世间种种？”

　　还在他腿上的小乙抬起头说：“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彼岸花的确有这样的作用，但得有一定的数量才成。”

　　他说的话提醒了庄水矣他的所在。

　　庄水矣上去把小乙撕了下来，拍拍于合里的裤腿，抬眼问：“现在能弄这两种花来吗？”

　　拍裤腿带来的轻微震荡，于合里抖了抖，禁不住微抬头闭眼无声叹慰。在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后，使劲眨几下眼睛，掩饰自己的失态。

　　随后恼恨咬牙，自己这也太……那个啥了！

　　他的一系列反应，没有引起多大重视。只当他羞恼了。

　　判官问小乙几句话后，闭眼定位小乙的住址，隔空取物。

　　一盆红艳的彼岸花和一盆通体半透明或者白里带着荧光的如兰植物，想必是小乙口中的水晶兰。

　　小乙兴奋跑到他的宝贝花面前，先各自闻了闻，带着残留的陶醉说：“美吧！特别是这盆水晶兰。很久前这水晶兰只有极其险恶的地方才有。后来经过培育和改良，数量才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但也只是路栽，最近几年才改良到可以盆栽，但数量有限……”

　　正说得欢快，迎面一只鞋，鞋子掉落后，脸上留下鞋形的红色印子。

　　判官抠抠脚趾，不给正眼：“闭嘴！啰啰嗦嗦。吃裹脚布了你！”

　　小乙立刻抿紧嘴巴，收得太急，吸了一口气在嘴里，整张脸成了河豚。

　　庄水矣把于合里拉到一边一起做下，同时说：“不，让他说。”

　　无论哪个座位离花都近了许多，对于这两种花，于合里不知为何有些排斥。但庄水矣拉他的时候，下意识跟了上去。

　　坐在座位上时，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尽量往后靠，脚也往里收到不能再收。

　　小乙在抠脚不对此发表意见的判官和庄水矣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最后选了后者。

　　放出口中的气后，怜爱地摸摸水晶兰的花瓣：“这可是我花了老大的力气才弄到手的呢。”

　　他撩起衣袍遮住水晶兰只对庄水矣这个方向露出一角，“看！神奇吧。”

　　水晶兰与那盆彼岸花一样，只有花，没有叶。相比彼岸花，水晶兰全株为白色，如细长些的多肉，玲珑可爱，晶莹剔透的花瓣围绕着一个带着点湖蓝色泽，更添神秘感。

　　此时，落入黑暗里的水晶兰发着荧光。哪部分都与人世间寻常的植物不同。

　　于合里突然觉得胸口闷疼，喉咙发痒，掐掐手心，刚想说话，有什么涌上喉间，一阵窒闷感让他没忍住直接将东西喷了出去，余光中似乎有什么红色的东西落在了水晶兰身上，没等细看，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强行稳住心神的庄水矣立刻去摸歪倒在自己肩膀上于合里的颈部大动脉，翻翻他的左右眼皮，左右扫视一眼休息室，以公主抱的姿势把人抱上床，解开了一颗衣扣。

　　醒来刚走下床一段距离的的江爷爷重新往床边走，心里越急，肌肉越僵硬，走得也慢。

　　见自己是不能立刻去查看了，忙问：“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吐血了呢？”

　　判官和鬼差小甲移至另外一边焦急看着。预言之子出了问题，是不是代表他们彻底没救了？判官已经在心里寻思怎么个自爆法能少疼些。

　　小乙也关心着于合里的情况，但自己暂时做不了什么，于是从怀里掏出手帕正要去擦水晶兰上的血迹，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回头一看，正对上庄水矣杀人的眼光，猛打个颤，收回了手。见庄水矣收回目光后，眼珠子左右动了动，把水晶兰推入桌子底下，想想不保险，爬进去拿出来，放在了凳子下面，并且把彼岸花摆在水晶兰前，遮挡住它。

　　完成这些后，立刻跑过去，站在了小甲身边。

　　庄水矣替于合里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再盖好被子后，看一眼这个睡着一样的人后，直起身把双手背在身后，冷静地说：“呼吸平稳，脸色正常。平时身体没有大毛病。突然吐血这样的急症，肯定是这里造成的。你们谁有头绪？”

　　别人看不见的是他背到身后的手一直在发抖。

　　这里的人都不是医生，没人能给出一个具体些的答案。

　　庄水矣直接拉上判官，把人拉到孽镜面前，用另外一只手指着孽镜说：“放！”

　　没头没尾的一个字，判官懂得了他的意思，施法让孽镜加速回放于合里来到休息室后的轨迹。

　　前面完全看不出异常，直到看到什么后，庄水矣：“往回一些，以正常速度播放。”

　　画面回到于合里还在床上睡着，突然眼睛猛地睁开，张大嘴猛地吸口气，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燥红，复又闭上眼睛，再过了几分钟，脸色恢复正常，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模样有些青白。

　　下一刻，眼帘下的眼珠子频繁转动起来，下一刻，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很快清醒了过来，一点看不出之前之前突然的异常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