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ter30癔症 ...
-
窗外阳光和煦，清风怡人，一枝新叶探头探脑，好奇着屋内的情景如何。
病榻上容衍面色虽然苍白了些，却因有着心上人的陪伴而心中含羞带怯，盈盈溢满了爱意与甜蜜。他虚弱地靠在一边，颇有西子捧心之态，平添了几分淑丽嫣然。
沈奕秋坐在床榻前，端着一碗汤药用药勺在里边轻匀，然后轻轻盛起一勺自己轻吹待稍凉，再置于容衍嘴边让他喝下。
容衍心中甜意泛滥，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抹嫣红，他敛着眉一脸乖顺带着甜意地喝下了秋儿亲手为他盛的汤药，却因为这药实在是太苦，免不得皱眉皱的眉毛和鼻子都快挨到了一起，沈奕秋见状一时好笑，“你还是那么怕苦呐……”
闻言容衍抿着唇瞪了对方一眼，满脸都是“你果然是故意，我不高兴了快来哄哄我哼╯^╰”，一个蜜饯喂了过来。
“张嘴，乖啊～”
容衍现在很少能听到秋儿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哄他了，一时恍惚竟以为回到了以前自己生下孩子后，秋儿衣不解带守在榻前对着自己轻声细语、事事亲为的时候。心中微软，嘴却乖乖张开抿住了蜜饯，似乎嘴唇还不经意间碰到了秋儿白皙修长的指尖，留下心尖微微颤意。
沈奕秋见他如此乖巧，也是勾着唇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真乖。”
——
噼里啪啦。
一个端药的仆役诚惶诚恐从屋内滚了出来，脸上被砸出的伤口血痕明显，他抹了把脸眼眶一阵湿润委屈，看到迎面过来的人时却是急忙忙半跪下行了一个礼。
“贵君大人安。”
白亦清眸光微沉打量着他，然后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陛下又不肯喝药吗？”他端起仆役捧着的木板上的碗，语气轻柔，“是不是又提到了君后？”
仆役低着头不敢说话，思量了许久才抬起头试探着说道：“陛下许是……许是魇着了……他以为是君后、是君后喂他吃药，才肯吃的……”回完后他又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良久，才听到上方传来一声嗤笑。
“同样的药，再给本宫端来。”
“是……”
他颤抖着，不许自己多想。
……
白亦清进屋时皱着眉一脸嫌恶地看着地上一片的狼藉，待看到床上那人形容枯槁、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觉得心中畅快不已。他唇角勾起恶意的弧度，摇曳生姿走了过去。
床上容衍已经不复往日的美貌与精神，脸色青白嘴唇泛着灰白，仿佛一只奄奄一息即将折翅的枯蛾，感受不到他身上任何求生的欲望。
将死之相。
听到声响的他将头转到对门的方向，浑浊无光的眼里似乎突然闪烁了一下，眼神眷恋而美好，“是你吗秋儿？……秋儿……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白亦清心头压抑着憎恶与快意，一股不知不觉的悲凉突然涌上心头，他尖锐着嗓子一脸的恶意，“陛下老眼昏花了，竟是将臣侍认作了旁人，真叫人难过……”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难过的情绪。
容衍安静了一瞬，也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恨意与癫狂交织在脸上，本来清俊的脸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贱人！贱人你把秋儿藏到哪里了贱人？！……”
白亦清心中好笑，走上前一步紧紧扣住容衍的脖子给他灌药，一边自言自语道：“陛下忘了？君后早死了，你的秋儿早就被你亲手害死了！就在你的面前，那血那么多……连地砖都被染红了……”他又凑近了些，近到能看见容衍额上的青筋暴起，“还有你们的孩子，不也是被陛下您亲手害死了吗？”
被大力扣住脖子的容衍因为窒息脸色变得通红，双目瞪大狠狠锁住眼前的人，却因为身体无力无法挣脱，一瞬间容衍真以为自己即将要被他掐死，突然心头轻松放下了什么，一时不再挣扎，竟然还有些期待。
期盼死亡。
白亦清看见对方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突然卸力任凭对方倒在地上大力喘息，口中不屑充满着恶意，“你以为我会让你就这么轻松死去吗？……”
“我要让你跟他一样痛，一分都不能少。”
容衍突然捂着脸痴痴笑了起来，“你真可怜，白亦清，你真可怜。”他放下手，定定看了对方一眼，眼里的可怜同情之意浓厚。
心中火起，白亦清狠狠抽了对方一个巴掌，咬牙切齿道：“别再自以为是了！”
容衍被打的头偏在一侧，久久也没做声。白亦清以为他怕了，却见容衍突然又哭又笑眼神凝滞在空气中的一角，嘴里不住念叨着：“秋儿……秋儿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了……秋儿……”
他对着空气将自己被打的那一侧脸露出，声音委屈含着泣音，“秋儿我好疼……我好疼呐秋儿……”他又是揪着自己心口的那处衣裳又是捂着自己的脸，眼里却是饱含期待欣喜地紧紧盯着那处。
白亦清眼神复杂，那里没有任何的东西，更没有容衍口中的秋儿。
有的只是一室没有回应的呼唤细语。
……
翌日，白亦清正在剪去花枝。
一个小厮打扮的行礼后凑近了些。
“大人，陛下昨夜薨了，听说是上吊的，死相极惨……可是脸上还带着笑意，委实诡异的很……”
“咔嚓”，白亦清脸上表情淡淡的，被剪刀剪下的花枝肆意飘零落在泥里。
“嗯。”
……
“虞山帝陵极好，想必陛下他也是愿意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chapter30癔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