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29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
-
沈奕秋无奈地看着压在自己胸口处毛茸茸的头，心中无力感与无所触动兼有，他没有办法像前世那样爱容衍了，哪怕没有任何人阻隔，他也做不到爱他了。看着身上人眼中的痴迷与惶恐，他只是有些悲伤，爱他的沈奕秋早就死了，而现在的他，只是不想让容衍太过好过。
爱一个人可以伪装，之前不是连容衍都没有发现吗，他没有撒谎，每次与容衍恩爱时他只是觉得恶心，呕吐感与不耐烦他很好地掩饰了下去，没有让他发现而已。
而现在，在酒精与自我厌弃双重压力下，他也可以装作风轻云淡故作深情地捏着容衍的下巴，吻了上去，看着容衍满目的不可置信与欣喜，他心中暗自嗤笑。
他的下手并不轻，至少容衍疼的蹩着眉，还要苍白地脸讨好地吻着自己的下巴。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眉眼间的艳丽张扬叫容衍看呆了眼，他没有告诉容衍。
他没有告诉他，他现在的表情，跟以前那些躺在他身下的人一样——
一样的自作多情，一样的让人恶心。
一夜荒唐。
……
容衍忍着酸痛，满眼爱意地看着榻上自己这辈子永远不会放手的爱人迷人恬静的睡颜，心中暖暖涨涨的，幸福的不可思议。
他知道沈奕秋不爱他……想到这儿心中还是会有隐隐约约的刺痛，密密麻麻，但没关系，现在在秋儿身边的只有我，也只会有我。
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没有人。
他弯身轻轻亲了秋儿一口，笑意盈盈。
你是我的。
……
待容衍走后，沈奕秋起了身，一脸冷漠面无表情。
小哑巴跟着另外一个小仆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宛若冰雪圣洁般的仙人本该是触手不可得的，却是衣裳凌乱，胸口处白皙的肌肤上斑驳暧昧的红痕令人面红耳赤，仙人许是注意到他，向他看过来，微微一笑，冰雪初融。
小哑巴觉得自己的心都不是自己的了，不然为什么，跳的那么快……
他听见仙人浅笑地问他：“我好看吗？……”
他呆呆楞楞地，白净的脸上满是红云，害羞地点了点头。
好……好看……是他见过的这世界上最最好看的人了呢……
闻言沈奕秋脸上的笑意更深，但不入眼底。
……
曾经有人告诉过他，要想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失去某些东西。
听着耳畔小哑巴柔柔弱弱的呜咽声，他笑着吻了上去。
他曾经被动绝望地任人欺辱时，没有人来救过他，当时他眼神空洞地不看身上起伏的贼人，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
他还记得那夜的月光有多么的凄冷，自己有多么的无助。
现在他看着身下满脸潮红的小哑巴，轻声说道：“乖～帮我做一件事，可以吗？……”
小哑巴满眼的痴迷与爱意，许是眼前人眼中的温柔太过迷人，还是底下难以掩饰的悲伤与难过，他都格外的心疼，他不想让这个人难过。
他点了点头，难耐地动了动腰。
——
容衍不知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处理完事情后就急匆匆地往千秋宫赶去。
他看到沈奕秋正趴在床边看书，眉眼中的慵懒华贵让他痴迷，他急迫地吻了上去，看着秋儿眼角染上胭脂般的醉红才堪堪放过。
……
小哑巴被容衍斥走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看着沈奕秋被容衍压在身下吻的时候内心莫名的不舒服，他咬了咬唇，更加坚定了那件事。
……
容昭正在练毛笔字，父皇虽然对他宠溺但于功课之上也是相当的严格。
容昭年纪尚小，却是沉稳脚踏实地，“父皇他现在在哪儿？”手下的笔不停，字流畅大气如行云流水。
老太监恭敬地哈着腰，“陛下在千秋宫。”
容昭点了点头，他知道千秋宫的那位是谁，年少被父君忽视的遗憾几乎成了他的心结。
他也曾羡慕自己的那些伴读们有自己爹爹阿父的呵护与关爱，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太子，爹爹唯一的孩子，他不能软弱。
笔下的“昭”字锋利略出。
--
最近容衍总觉得胸口微闷，他以为是旧疾而没有过于放在心上，只是近来一直在处理恭亲王余孽，再加上身体上的不适，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案前烛光下容衍看着奏章上密密麻麻的字有些烦恼，有一些愚忠之臣不知是从哪里得知皇后被他藏娇于千秋宫，希望他不要过于耽于美色，有的甚至把他的秋儿比作前朝皇后沈洁茹。
祸国殃民。
他冷冷地笑着，大怒挥手将奏折纷纷拂落在地。
荒唐，荒唐！
朕的秋儿被歹人掳走时他们各个跟个鹌鹑一样一声不吭，现在他的秋儿回来了他们又各个装作深明大义似的劝他不能独宠，让他纳妃。
容衍气急，烛光下面目显得可憎。
——
沈奕秋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春儿卧在沈奕秋的膝上装睡。
一只冰冷彻骨的手捏住了他的脸，春儿瞪圆了一双桃花眼看着他，圆溜溜的乌黑眼珠转来转去，长长的睫毛也微微颤动，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沈奕秋一双黑中泛蓝的凤眼似笑非笑，眼底溺死人的温柔让春儿看的面红耳赤，小心脏噗噗噗的直跳。
沈奕秋趴在他的肩膀上咬着他白皙精致的耳垂，言语蛊惑道：“春儿……春儿……好孩子……”
春儿眼神迷离，雪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轻轻咬着贝齿，充满爱意濡慕的眼神看起来顺眼极了。
……
夜晚容衍进来时看了门口哑奴一眼，哑奴身子轻轻一抖，容衍似乎没有注意到，收回了视线。
他看着侧卧在床榻上的爱人，眼神微暖，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
沈奕秋轻描淡写斜睨了他一眼，不语，偏过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书，片刻，他抓住了在自己衣襟下捣乱的手，挑着眉看了容衍一眼。
容衍眉间含着媚意，俊朗非凡的脸上含着挑逗与勾引，他凑近趁秋儿不注意偷亲了一口，看着秋儿皱着眉眼底的嫣红真真好看的紧，容衍眼神微沉，哑声道：“秋儿……”
沈奕秋看出了他的欲.求不满，心下好笑，面上却不显。
他挑起容衍雪白的下巴，手指揉着那一点嫣红又诱人的唇珠，微微笑道：“陛下是去哪来风流快活去了，怎么面色苍白身体虚弱？”
容衍的唇珠被他揉着，腰身被他的手臂揽着，后退无法后退，逃离无法逃离，原本被蹭的面色红润的脸突然变得煞白，他当然没有做对不起秋儿的事，可他不敢把自己心悸又犯了告诉秋儿，他怕秋儿会不开心，哪怕秋儿厌弃了他，他也不想让秋儿有一丁点的不开心。
沈奕秋就这么看着容衍脸色忽变，也不做声，心底里隐隐约约有些答案，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容衍，容衍总觉得自己已经被看穿了。
“近日里琐事繁多，唯有秋儿才能让我的心静下来……”容衍晚上总是能梦到前世，自己和秋儿唯一的孩子撞死在宫柱之上以证清白，死不瞑目瞪大的眼睛微凸，情形骇人，他似是被某种力量束缚，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秋儿一脸恨意地看着自己，然后秋儿自刎之时自己目眦尽裂……
容衍眼眶微湿，他轻轻环住他的秋儿，“不要离开我了……秋儿……”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沈奕秋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身下人心脏的跳跃与气息，脸色淡漠。
快了……就快了……
前世他拿自己的心头血温养流萤魄，才换得容衍一世平安，这一生没有他的心头血，流萤魄不过只是一味普通的草药……
--
翌日，朝堂之上容衍斜靠在龙椅之上，眉眼间的倦意与春色奇妙的共存，他不舒服地又微调了一下位置，眯着眼看着底下人。
他细细摩挲着玉扳指，听着那人义愤填膺地说什么妖妃当道，明里暗里骂着秋儿是祸国殃民的妖精，说什么要为民除害以清君侧，容衍冷冷勾着唇似笑非笑，“既然如此，俞爱卿不如先管好自己那个宝贝儿子吧……”
俞诺虽是皇党一派，与沈家相互制衡，可他现在可不想理会什么帝王权衡之术，“朕听闻前日里北城有一家突遇火灾，只一人活着，你那儿子可当真是厉害啊……”
谁人不知俞诺宝贝那唯一一个儿子，奈何阿斗实在扶不起，偏偏是个无法无天好色的性子，前几天看上了一家已经嫁了人的双儿，为把人抢过来竟然放火烧死了那一户人家！奈何俞诺在皇党一派有着不小的位置，把消息压了下去，还派人将那几口人好好的下葬了，原本以为儿子只要安分这几日就可以蛮混过去，可不料消息还是捅到了皇帝跟前。
俞诺低着头背后的冷汗直冒，“既不能安家，又有何脸面来指责朕的秋儿了？！你的好儿子干的好事！那可是三条人命啊！就算一命抵一命，你一个儿子都不够……”
俞诺瘫软在地，眼神空洞。
“……俞敏残害百姓，押入大牢即日问斩……”
“俞诺，你就好好回去颐养天年吧……”轻描淡写一句话，决定了俞家的亡衰。
——
知道俞家倒了后沈奕秋难得的带着点温度的笑了笑。前世他的玥儿落难时那俞诺最为仗势欺人，更令人可恨的是那俞敏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虽然最后没有得逞，却着实让他恶心了好久。
他摸了摸膝上猫系少年柔顺乌黑的头发，勾着唇愉快地夸赞道：“做得好，好孩子……”
小哑巴开心地扬起脖子任由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竟真的学着猫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眯着眼一脸的满足。
……
大庆十六年，百官以帝后秽乱后宫蛊惑圣上为由上书请奏废后，帝震怒，下令杖杀不计其数，告老归乡者甚多。
……
千秋宫内，沈奕秋一脸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容衍半跪在一旁，衣裳不整，白皙的胸膛上斑驳的红痕格外的惹人眼。
他乖顺地替秋儿动作轻柔地捏着小腿，听着心上人哼哼唧唧像小猫一样挠人，容衍心头微软，手也顺着慢慢移了上去。
沈奕秋斜睨了他一眼，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了眼，继续假寐着。
得到默许后的容衍动作越发的放肆了起来。
“哑奴伺候我伺候惯了的，怎么你把人给打发走了呢？”沈奕秋装作不满地轻轻用足尖点了他胸口一下。
容衍笑着抓住轻揉着他雪白泛着粉嫩颜色的足部，宠溺道：“人家吃醋了，秋儿可要好好弥补人家。”
他自然知道秋儿跟哑奴是什么关系，不过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仆役，也妄想跟朕抢人？！
沈奕秋倒是无所谓哑奴究竟是死是活，不过只是一个用过的棋子罢了……他歪着头笑了笑，容衍看的眼红想要贴上来亲一口，他偏过头一脸嫌弃。
一晌贪欢。
--
青荷花红，水清目眩。
小池旁亭轩下不时溢出惹人遐想的声音。
暧昧，沉迷。
迷醉交织在温柔乡之中，伴随着浓烈的野望与想念，绝对的痴迷与独占欲。
似野草疯长。
……
沈奕秋懒散地倚在栏杆上，远远随意地眺望着。
三点乌雀，四星红栏。
惬意。
容衍枕在他的膝上，把玩着爱人白嫩修长的手指。
他已经把那些暗地里觊觎窥伺他的秋儿的人一一铲除了……上次那个宴会上一直用恶心目光看着秋儿的异国王他暗地里派人取下了他的项上人头，想对秋儿下手的乱党一派全被他绞杀殆尽……
他伸出手抚摸着秋儿雪白的脸颊，秋儿只是轻轻蹩了蹩眉，没有躲开。
“没有人能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沈奕秋敛下眉，气质温和，他没有关注男人专注中带着锋芒的目光，笑了笑，不置一语。
——
年尽宴会之上。
歌舞升平，欢喜一堂。
容衍坐在主位之上，秋儿坐在左下方，位置离皇帝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可是容衍不满足，他想要他的秋儿离他更近一些。
陛下，这于理不合。沈奕秋不赞同地轻轻摇了摇头。
容衍也不勉强，只是一脸哀怨仿佛弃妇一般。
……
琵琶铮铮舞起，底下舞姬摇曳身姿动人。
容衍一点都没有看的欲望，比起这些庸脂俗粉，还是他的秋儿更加光风霁月，仙姿圣容。
宛若一朵青莲，遗世独立。
无二。
突然剑光起，寒光向沈奕秋刺来。
“妖妃！拿命来！！……”
眼看剑意将要伤到爱人，容衍动作比意识更快，他立刻扑了上去，挡在秋儿身前，替他挡下了这一剑。
疼痛侵袭了他的意识，昏迷前他最后一眼看向了他的秋儿。
他的挚爱。
眼神不舍而深情，还有几分沈奕秋看不懂的暗色。
沈奕秋满目复杂地接住了他。
他知道，他赌赢了。
曾经有一次，他躺在床上，暖暖的月色泻下，他心中微微一动。
“陛下，是不是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
容衍亲了亲他的指尖，“我人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都会给你。”
沈奕秋不喜那润湿的触觉，到底是没有收回手。
“我想要文泽死。”直截了当。
文泽是容衍的亲舅舅，位高权重，声望极高。
说到底，他还是我的入幕之宾了呢……沈奕秋漫不经心地撇撇嘴。
容衍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一脸爱意地轻啄他的锁骨。
“杀，任何让秋儿不痛快的人，我都替你杀了。”
沈奕秋发出像脆铃般悦耳的娇笑。
“那么如果我想要陛下的皇位了？”
“给，秋儿想当皇帝吗？那么明天……”突然沈奕秋探出指尖放在他的唇角处，止住了他后来的话。
“陛下的命，给吗？”
眼神黑沉，魅色横生。
“我愿意。”
为了你，我愿意当一个昏君。
哪怕得万世骂名，我甘之若饴。
心甘情愿。
……
后来啊，文泽被车裂而死，沈奕秋垂帘听政。
百官哗然，世人震惊。
起义军来了他就为他的秋儿穿上战袍征战沙场，所向披靡；百官压力下他顽固坚守，宫门前白骨累累……
现在，他替他挡下了这一剑，生死未知。
……
沈奕秋复杂地看了怀中人一眼，他面色苍白，将死之相。
傻子，原来还有比他更傻的傻子。
……
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前世容衍的背叛不过是受了锁心蛊的影响，不过早已过去，爱与恨已风起云散。他只是不甘心，他到底是恨着容衍的……
罢了，就这样吧……
……
“师傅……”
“放心，这小子命格过硬，帝王之气护体，现在命不该绝，死不了……”
“是……”
“不过他的身体本不该如此虚弱……”看着他的师傅玄意大师细细推演着，沈奕秋苦涩一笑。
流萤魄……
……
容衍醒来时，正是清晨清新。
有一个人睡在一旁，面色恬静美好。
他睫毛颤了颤，微醺的眼眸里满是星光。
“你醒啦……”
容衍眼角嫣红，“秋儿……”
“你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29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