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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交手(重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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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挡在顾冉身前,暗色中藏着若隐若现的杀意。
邱雷不喜沈宁看自己的眼神,故意道:“这小子有意思!你把他放开,我看他会不会咬人。”
语中带刺,甚为难听。
顾冉笑语还击:“不如你现在便将自己的狗关起来。我怕他们跟你一样乱咬人,尤其是我的人。”
邱雷一听,啐了口唾沫:“你找死!”
语落,一拳向顾冉砸去。
顾冉很快捕捉到他的破绽,抬起手臂,挡下一击,复又顺着他的小臂一绕,将人拍飞出去。
速度太快,邱雷未及防御,受了一击,只能压着胸口的剧痛,命令自己的人快上。
顾冉握着沈宁的手,转头便跑,还未跑出多远,又有刀锋对准她的背,直直砍来。
她当即弯身,将沈宁罩于身下。
恰好眼前有把落地长刀,顾冉迅速捞起,与山匪打斗起来。
天开始转亮,死寂一般的粟阳镇,因突如其来的兵器铿锵,而变得热闹。
有人好奇,想看个究竟,却又怕引火上身,最后只敢顺着一道窗缝偷望。
那书生也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把窗关了。
四面八方的高檐上,站着拉弓人。
邱雷一声命令,箭矢对准顾冉,拖着万缕晨光齐下。
寒茫四起,箭雨被斩于顾冉的刃下。
如此都擒不住人,邱雷急上前去。
他趁顾冉不察,提刀绕至顾冉身后。
手起刀落,一道血口被豁开。
却是邱雷的胸口传来剧痛。
原是沈宁夺了顾冉手中的刀,将其击伤。
邱雷万想不到,一个少年的挥刀速度,竟不比自己慢。且刀刃上浮着凛冽的杀意。
“给我杀!”邱雷一声怒喝,高檐上的人纷纷跃下。
顾冉在沈宁身后,覆上他握刀的手:“阿宁,害怕便将眼睛闭起来。”
沈宁握紧刀柄:“我不怕!”
我要陪你一起,双手沾满鲜血。
“那便记好这些招式。”
顾冉带着沈宁挥刀,快且狠。
沈宁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记忆着不成派的刀法。
邱雷随便扯了衣服,在胸口缠裹一圈,立即加入战局。
他对上顾冉:“姓薛的那个怂包都给我点头哈腰,你还想凭一己之力,在我这镇上闯出点儿名堂?”
顾冉压下他的刀刃:“你说的可是薛瑞安?”
邱雷撤身,咬牙道:“朝廷派个废物来,不敢跟老子动手,便用钱打发人。”
“所以你占了粟阳镇,在这里收的钱,与薛瑞安五五分?又或者,他分得的更少。”顾冉自沈宁手中接过刀,将人裹在斗篷下,带着他边守边退,“你以为自己始终是得利的一方。可薛瑞安,不会让自己吃一辈子亏。”
语毕,顾冉将刀打旋掷出。
趁着山匪躲避之际,她环着沈宁,撞开身后客栈的门,躲了进去。
山匪方要闯入,便听有人来报——
“邱老大,薛瑞安带着人马,到镇子外边儿了!”
邱雷阴狠地盯着紧闭的大门:“留一些人,把这里所有的门都堵死,给我烧!若有人敢从里头出来,出来一个,就给我杀一个!”
邱雷是山匪,烧杀抢掠于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一个由他说了算的镇子上,杀几个不听话的人,更是合乎常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顾冉一把将沈宁抱进怀。
这一刻,她终于切实地感受到,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
顾冉曾在御书房的屏风后偷听。
永安十五年,顾骋带兵剿匪,最终让薛瑞安坐享其成。
薛瑞安借此机会加官进爵,一路高升。后又大肆敛财,几乎将半个国库收进薛府,最终被下狱问斩。
前尘往事,是否会因她的出现,而改变其轨道?
顾冉犹在思绪中,被困于客栈里的人,已经冲到楼下。
“你不是会功夫吗,快出去把那些人都赶走啊!站在这里,是要看着我们葬身火海吗?”
“要不你出去吧!姑娘,出去给那些大爷磕头认个错,别让他们烧这客栈,就算救了大家伙儿了!”
“她出去了,说不准还一个人给逃了!剩下咱们这些人怎么办?那是山匪啊,杀人不眨眼的!”
“要死一起死!怎么着今天也出不去了,拉着她一起死!”
众人一拥而上,似饿鬼扑食,伸着手,朝顾冉抓来。
沈宁自她怀里挣脱,试图将人推开,终究寡不敌众,不知被谁人的指甲划伤了脸。
“住手!”
声如长剑破空,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顾冉目光冷洌:“谁敢再向前一步?”
许是曾经尊贵的身份,让她的骨子里,添了一份威慑。
只一句话,便没有人再敢乱动。
“每人找一块方巾,沾水后围在口鼻处。再回房间将棉被打湿,披于身上!”顾冉命令道。
众人一听,知她要做什么,当即行动起来。
门缝下有烟雾进来,火已被点燃。
客栈外的山匪,肆意狂笑。
粟阳镇的其他住宿宾客,皆不敢再透过窗缝偷看。他们只盼这场大火,不要殃及自身。
***
“邱老大重伤,快去支援!”
突有人赶来求援。
守在外的山匪一听,立刻提刀而去。
浓烟滚滚,开始呛鼻。客栈大堂的正门,最先被烧着。
这里俨然无法通行。
趁着火势还未蔓延,顾冉带领众人,低着身子,往后院大门而去。
后院火势虽小,但门由外被锁上。
“这怎么办?”
“这下我们都出不去了!”
“都是这女人,咱们什么也没做,都是被她连累的!”
众人之言,顾冉一概不予理会,凝神静听,确认门外无人后,聚气力于掌间。
轰地一声,门被震飞。
众人喜出望外,却又在看到门外分割线一般的火线后,却步不前。
顾冉催促道:“冲过去,来不及了!”
忽有一人道:“方才那山匪头子说,我们出去一个便杀一个,你这是让大家去送死吗?”
话头一起,吵嚷声随火势一同涨大。
现下俨然不宜耽搁。
顾冉忙道:“我已确认过,墙外无人把守,请诸位放心!”
“你将这少年留下,自己出去证明给大家伙看,外头没有山匪!”
又是一阵附和声,此起彼伏。
顾冉攥紧拳,又松开,显然不愿在此刻,留沈宁孤身一人在此。
取舍之间,一缕温暖,将她的手掌包裹。
“你去吧,我不怕,你也不许怕。”沈宁握住顾冉的手。
顾冉无言地回望他,须臾,转身跃出火线。
直到她在外大呼安全,众人才纷纷撤离。
时间淹没在烈火的剥裂声中,被困的宾客皆已脱困,顾冉仍不见沈宁出来。
她焦急地拦下一人:“那少年呢?”
那人一甩衣袖,冷声道:“你们害大家受难,我们不过就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