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游戏魔尊却没了法力》打碎啊

19、第 19 章

　　青灯疼得打滚，她一手捶着树墩，一手掐着自己的胳膊，可这些动作都无法缓解丝毫。

　　青灯脑袋里“嗡嗡”剧烈响着，耳鸣也厉害得很。

　　她依稀听见箜芜的声音，明明就在自己耳边响起，可遥远得就好像是幻觉一般。

　　“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早点完成你的任务。”

　　疼痛最为剧烈的时间，大概仅持续不到三分钟，对于青灯来说，却漫长难熬。终于疼痛峰潮过去，剧烈撕裂疼痛变为钝痛，她虚脱般躺在地上，平白产生中劫后余生的释然。

　　可是这一切，才刚开始。

　　湿润模糊的视线中是箜芜银白色的袍子。

　　青灯撑起身体，倔强抬起头，箜芜再次在她面前蹲下来。

　　他伸手捏住捏她的脸，左右晃晃。

　　他的手真的好凉。

　　青灯看着箜芜，银白色睫毛，空洞黯淡的瞳孔。她感受自己牙关乱颤，又咬牙忍住颤抖。

　　“何故这个表情？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凑近她的脸。

　　青灯凝望他，更加近距离看见他深灰色瞳孔，他眸中情绪似有变化，仿佛厌世、厌恶所有，包括她。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死。你也要知道这个道理，好死不如赖活着。”

　　箜芜的呼吸与他的体温一般，尽是冰冷。

　　“待我杀了她，再来好好陪你。”

　　他的丹凤眼轻眯。

　　“我倒要看看，青灯挑来的人类，是什么滋味。”

　　他的指甲在在脸上划过，她感受到细微的疼痛。

　　被他当做人类，总比被当做魔尊青灯要好些。

　　她忍不住颤抖。

　　“记住现在自己的表情，我很满意。知道了吗？”

　　她咬牙，直到感受他手上更用力些，这才点头。

　　箜芜起身，离开此处。

　　青灯怔怔，许久才能缓过来呼吸，她继续倒在树墩上，手脚颤抖不停，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还活着，她张大口呼吸。

　　视线中景色发生变化，楠木树冠再次变绿，整个楠谷恢复先前模样。一切恢复得太过突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回原样。

　　青灯不知发生什么，也不想去探究发生什么。

　　她凝望楠谷那片绿色许久，青灯几乎生出错觉，是不是刚才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

　　只是因为她弄错树皮，催动了不该催动的法术，因此产生幻觉？令她畏惧的幻觉？

　　她忽然笑出声，血泊上面黄色树叶漂浮，鼻间亦有血腥味道充斥……这些都昭示：她没有做噩梦，方才经历尽是事实。

　　青灯偏头看左手小臂上深绿色点点，不仔细看会错认为是痣。总共十颗点在手臂内侧分布，一颗较大的在中心，而后是小的点围绕在周围。

　　她歇息片刻，疼痛带来的虚脱感觉散去，手脚也能使上力气。

　　青灯起身，失魂落魄地回到安全区，看着镇子上的人们忙碌，她不免惆怅万分。

　　现在青灯站在具有热闹街道，能够感知身在尘世间，她这才感觉灵魂归窍，思绪也在渐渐回笼。

　　这次行动可谓是完全失败。

　　今天经历事件与变故太多，她不知该从何盘点起失误。又或许所有相遇与巧合，皆是天意，天意让她浮浮沉沉，无法从箜芜身边逃离，永远活在阴影禁锢之下。

　　疼痛的记忆存在脑海，每回忆起都仿佛再次经历撕心裂肺。他所赐予的疼痛，她畏惧极了。

　　青灯攥起拳，身与心都在颤抖。

　　她想起临别时，奉霖说的话，神明们已经在东南圣域布好封印法阵，一旦箜芜踏足，便不会再有机会归来，也计划不知进度如何……

　　青灯想着，或许自己安静等待便好？

　　只是她突然察觉，手上的种子颜色似乎更深了一些，现在不知道这些深绿色的痣是什么性质？

　　青灯动动手，手臂并无异感。

　　若说是一般的法术，施术者本体消亡之后，法术也会随之消失。

　　可是如果这是诅咒类别，或是施术者临死之前能够驱动，那她依旧身处危险之中。

　　还有一事她十分在意，便是雾荼提到的“核”。她不知“核”对于魔物来说意味着什么，尚且只能当做魔族个体特有的属性。

　　雾荼说她没有“核”，也没有面具，所以无法认可青灯身份；而箜芜却能通过气味认出青灯。莫不是魔族之中，存在着两种原理不同的辨别方式？

　　她此时无核，又服下了永久除去气味的药物……那岂不是说，无论以哪种方式辨别同类的魔族都无法识别她？

　　这样猜想如果是真的的话，待到箜芜被封印之后，她所面临的危险便只有玩家100级触发的屠杀魔尊。

　　思及此，青灯的心中再次燃起火。

　　得先确认手上深绿色的痣为何物，若是仅为觉察她位置的法阵，青灯倒应该助神明一臂之力。

　　附近的修行大家族，只有江北翎圣门。

　　青灯立即决定前去求教，又要格外小心些，听说世间有一法宝名唤“檀器”，是人们专门用来识别魔族的器物。

　　一晃已有三日过去，青灯手上的外圈痣消失了三颗。痣的数量与日期相对，她不免猜想这是某种术法的倒计时。

　　青灯继续跟随主线任务，拿到宝物“檀器”。与法器一同发放的，还有两页说明书。

　　檀器使用倒是简单，总结来说，只要带在身边即可。如果有魔族靠近，檀器会呈现不同的颜色，与鎏窟的面具显色相应和，是以彩虹颜色排列等级，深紫为最高阶，赤色为最低阶。

　　且颜色越深越亮，则魔族与檀器距离越近。

　　平时没有魔族在附近，法宝为羊脂白玉般，并无任何颜色显示。

　　青灯将这法宝拿在手中，法宝对自己没有甄别与显色，想来自己在修行者眼中算不得魔族。

　　有了这层保障，青灯立即前往江北翎圣门。

　　传送阵之上，不过一刹便可到达附近传送点，青灯来到江北翎圣门，踏上百层台阶，终于到达门前，这处人人腰间都带着檀器。

　　青灯甚是紧张，屏着呼吸走上前去，她装作从容，实则全部注意都在修行者腰间，不过好在檀器们都无显色的反应。

　　她以五千银元为礼求见翎圣门长老。五千银元对于玩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游戏世界实在存在的人来说，却是一笔巨额的数目，很快便有人将她引入堂中。

　　翎圣门的长老看起来已是耄耋之年，青灯上前去拜过长老，开门见山，询问起有关手腕上种子术法的相关。

　　长老仔细查看，却将眉头皱紧，缓缓摇了摇头。

　　青灯心中一突。

　　“这术法是在计时，待到周围一圈小的消失，就会触动最后法术。”

　　“最后的术法是什么？”

　　长老摇摇头，又定眼看她，眼中满是复杂情绪，“你这小小年纪，术法尚且不精进，怎会惹上如此麻烦的魔物？”

　　“说来话长……”青灯顾不得解析他目光中的意味深长，只简短地问出自己迫切知道的，“如果施法术的魔族被封印，法术可还会继续？”

　　“这并非具有自主驱动性的法术，如果施术者被封印，则再无法控制，法术自然并无作用……不过并不会消失。”

　　“不会消失，但是也无法生效？”

　　“正是如此。若施术者破开封印，法术依旧可受到他的控制。”

　　长老叹气，甚是惋惜。

　　“只是能成功将这等功力的魔族封印，七天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青灯拜谢过长老，从堂中出来，刚走出去不远，便被翎圣门的徒弟拦住，徒弟将五千银元归还，说既不能帮她，便不能收下。青灯推脱不了，只能带走银钱。

　　翎圣门外一百台阶，青灯走在上面，心中复杂。

　　先前奉霖所言，东南圣域中封印之地法阵已布好，只待将箜芜引入，不过这却是个麻烦事。

　　青灯所剩时间不过七天，若她不想被最后的法术殃及，则必要在在七天之内想办法让箜芜涉足东南圣域，再成功促成封印。

　　她一介渺小人类，如何与那样非自然的魔尊相斗？

　　只是，青灯已挣扎一路，苦苦求生，若现在一味等死，实属无趣，也实在不会甘心。

　　罢了，她尽力想办法便是……

　　当晚，青灯没有被箜芜接回雪山。

　　她在武湖镇上的客栈中歇下，她做了一场噩梦，那是无比真实的梦境。

　　雾蒙蒙中，青灯有了些许意识。

　　视线中出现许多人影，只是一旦她向前靠近，人影便会消失……四周都是人影，显得拥挤万分，可是她却觉得，这条街上没有一个活人存在。

　　脚下街道是青色的砖铺成，砖与砖的接缝中长上绿色的青苔。泛着油光的青苔繁茂，在缝隙中肆意生长，如同要将砖地挤碎后再爆裂而出。

　　从天空洒下青色的光，空荡荡的静谧街道之上，隐约有诡异的尖叫与哭声萦绕。

　　道路两旁应该是人家，可是她放眼放眼望去，竟看不见一扇大门，而全部都是堆砌的砖墙。她仔细往那墙上看去，更觉青色光芒诡异可怕。

　　这里不像人间，倒像是地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