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助我虐渣（穿书）》溜溜金雀

48、馊主意

　　裴依依坐下窗下，剪刀在软布上比比划划，面目平静：“阿芙这些日子长得结实，衣服都小了，给她裁几件里衣。”她难得漏出一个笑颜，打趣裴悠悠：“你要不要，我也给你做几件？”

　　阿芙听到她的名字，疑惑的抬起了头，见娘亲和小姨笑眯眯看着她，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又低下头，专心解手中的九连环。

　　裴悠悠在她养得光滑水溜的脸颊上摸了一下，羡慕至极：“是啊，你看这小脸，圆得像个面团子一样，真好。”

　　然后在自己脸颊上摸了一把，叹了口气，这段日子过得舒心，换着花样把阿姊院子里种的菜蔬，每日间做成吃食，什么桃花酥，茄盒，玉面团，人人都长了好几斤的肉。

　　阿芙人小可爱，多几斤肉只觉得更加喜庆，她已成年，肉全部长在肚子上，几乎成了水桶腰，吓得日日早间起来，跟着父亲请来的师父打拳、练功，每日间浑汗如雨，累得半死，称上的数字不减反增，快愁死个人。

　　她捂着肚子咬牙切齿：“不用，不用，虽然称重了许多，原来的衣服勉强够穿。”

　　日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子，平静而美好。

　　紫叶捧着一块布进了院子，站在廊下对碧荷抱怨：“这府里越发混乱！”

　　她气得脸上冒汗，哒哒哒说个不停：“自从娘子养病，深居简出，府中的中馈都是老夫人管，可老夫人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一切全凭喜好，弄得满府乌烟瘴气。

　　都到了发秋衣的日子，针线房还没送来，我便过去领，她们竟然还没做！
　　诺，把布料丢给我，还说有手有脚的人，让我们自己动手，没看见她们忙得团团转么。”

　　真是小人得势。

　　“你道她们在做什么？她们在给怜姨娘腹中的孩子做新衣。才两三个月，都不晓得男女，竟然做了满满一箱子，说是做好了老太太有赏呢。
　　那小衣裳上绣金描银，也不怕折了小娃的寿。”

　　碧荷咳嗽了一声，紫叶猛地反应过来，小心翼翼觑了一眼屋内，吐了吐舌头，屏声静气去了偏房。

　　裴悠悠觑着裴依依的面色：“阿姐，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总不能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罢？”

　　“要舍不得苏俊杰，便把之前那些糟污的事，当成一个屁放掉，捂着鼻子过就是。
　　至于怜姨娘之流，我出面替你清理，一个个弄到外面庄子上，眼不见心不烦，谅他苏俊杰不敢说什么。”

　　“要是恶心受不了，快刀斩乱麻，乘早和离，远离这摊污泥，我们一块回北疆去，逍遥自在！”

　　裴依依叹了口气，面上现出忧虑来：“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容易。”

　　“自从知道他背着我给我吃药，我再也不想搭理他，已经对他死了心。
　　至于他和姜琴美有染，还是和怜姨娘房中作乐，我是一点也不关心。我心中只有阿芙，我要走了，孩子怎么办呢？

　　你不晓得，自从姜琴美没了，旗帜那孩子，被糟践得瘦骨嶙峋，浑身脏兮兮的，人也变得呆呆的，见个人只会说他娘没死，过几日便来接他回老家。”

　　哪里是呆，都说变成小疯子了。
　　裴悠悠正色：“阿姊，你可不要又心软自找麻烦！”

　　“哪能啊，我这不是有感而发么！我要走了，就那……性子，阿芙不也得变成这样！估计还不如呢。”
　　她心里不愿尊称那人老太太，又说不出难听的话，只是对着前院的方向努努嘴。

　　裴悠悠诧异：“你想哪里去了，和离自然是带着阿芙啊！”

　　裴依依郁闷极了：“长安城中和离，女子最多带走自己的嫁妆，从来没有把孩子能一起带走的。

　　即便闹到圣人面前，都是一样的世情，阿芙已经上了苏家族谱，只要苏家一日不把她除去，她便一日是苏家人。

　　我们现在能和苏俊杰翻脸，把她强行养在身边，可是将来长大，婚事也得苏俊杰点头。
　　我只希望阿芙能和苏俊杰多相处，培养些感情，等她长大了，苏俊杰能多心疼她些，给她配一门好的婚事。

　　所以，就这样吧，短短十多年，眼一闭就过去，我替阿芙守住嫡长女的名头，在后院住的好好的，不缺吃，不缺穿，不用去管前院的乌烟瘴气。”

　　裴悠悠：“……”
　　本来是她劝解阿姊的，倒把自己弄得一股子郁气无处发，她领着小阿芙去到院子中，一大一小一起，有模有样打了套拳，才觉得心里舒坦些。

　　洗完澡出来，那讨人厌的苏俊杰又来了，今日手里抱着一堆竹篾。

　　这些日子，苏俊杰总是怪怪的，一下值用过晚饭便往后院奔，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每日给阿芙带些玩意，什么九连环，彩泥猴，风筝，好似看不见她的冷脸，自在陪着阿芙玩耍，不赖到熄灯不会走。

　　今日抱着这么多竹篾彩纸，看样子是要做灯笼。
　　算了，只要不把阿芙带出这道门，由着他去吧，毕竟阿芙也玩得很开心。

　　她交代了紫叶一声，要她看好苏俊杰一举一动晚间报告她，便撇撇嘴溜走，这些日子勤学苦练，颇有成效。

　　翻墙越房，简直手到擒来。不如趁着月色好，出去浪一圈，别有滋味。
　　裴悠悠微微提气，跳上房顶，顺着屋脊飞奔起来。

　　不一会，拐到熟悉的小院，只见那盏窗户里还亮着灯。她翻进窗户，自在如家里，坐到桌前，提起茶壶就着茶壶嘴，灌了一大口水。

　　桌前的人咳嗽了一声，叹了口气搁下笔，没好气道：“裴悠悠，不是给你准备了杯子么，你可不可不要那么邋遢！你这样，我还怎么喝？”

　　此人正是卫菁！

　　他挟救命之恩，要求裴悠悠假装和他亲近，以此来引起卫善娘的重视。
　　这段时日，阿姊看他看得紧了许多，日日念叨他，让他多花心思在功课上，不要在其他地方浪费精力。

　　呵！

　　其他地方，不就是裴悠悠身上么，阿姊果然开始嫉妒了。

　　计划初有成效，卫菁对裴悠悠不请自来，露出了好颜色，他微微勾唇，捡起个杯子帮她倒了杯水，自己倒了一杯，些微表示关心：“今晚怎么会过来？不是说好，五日你来一趟露露脸就行！”

　　裴悠悠没有形象趴在桌子上：“我要疯了！阿姊不肯和离，不肯离开苏家那沼泽，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胡乱在头发上抓拉几下，灵机一动，一把抓住卫菁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看着他：“你熟悉例律，又喜欢剑走偏锋，你可有什么馊主意，呸呸，我说有没有什么好计谋，让阿姐能带着阿芙和离？”

　　卫菁：“……”
　　你可以解释一下，什么叫馊主意么！

　　他若无其事扯回自己被裴悠悠拉扯的袖子，坐到另一边，垂眸喝了一杯水，才开口：“这事吧，得男方同意，难。不如直接和苏俊杰挑明了说，破财消灾。”

　　裴悠悠柳眉倒竖，啪一掌拍在桌上：“凭什么，他苏俊杰伪君子一个，背信弃义，不养孩子就算了，还要我裴家倒贴钱，我可没这么宽阔心胸，做不来送钱给仇人使的事。”

　　想是气坏了，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大口大口喘着气，卫菁不自觉扫过她起伏的胸口，脑海中回想起之前的梦，暗道，好像有些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呢，好似鼓了些？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女子怒气冲冲推了他一把，卫菁骤然清醒，连忙背过身去，面向窗外的月亮，作出一副戚眉深思的模样，只是，耳尖的红出卖了他此刻的冷静。

　　他强行删除脑海中那些画面，等心绪平静得差不多，才转过身，不动声色坐在离裴悠悠最远的椅上，心不在焉：“要不，找几个人，演一场戏，对外称阿芙被拐走了，然后再和离，过几年再把阿芙接回来。”

　　裴悠悠一听：“不妥，这样子阿芙名声有损，我不想她有一丁点伤害。”

　　“再说，苏俊杰虽然虚伪，但脑子不蠢，万一被他发现，得不偿失。”

　　“那我们查一查苏俊杰有没有贪污受贿，渎职失察等罪状，想办法，把他弄进大牢里，苏家自然会把他们除族，再把你阿姊她们捞出来！”

　　“这更不行，阿姊成了犯官家眷，阿芙成了罪臣之女，以后怎么嫁人，你这什么搜主意！”

　　裴悠悠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嘟起嘴：“你就不能想好些的主意么？既能把阿姊阿芙摘出来，又能把苏俊杰变得一无所有，打入泥坑那种！”

　　卫菁摸摸鼻子，还真没有！他又不是神仙。

　　裴悠悠抱怨：“你平时收拾我的时候，挺灵光的啊，那金针刷刷刷的扎，多利索啊。要你动手收拾个坏人，你就焉了，你行不行啊！”

　　卫菁：“……”
　　心内嘀咕：行不行，得试过才知道啊！
　　呸呸呸，他想的是什么？难道是新配的止咳药出了问题，思绪才会如此不受控制！不行，他得重新试验一遍。

　　他猛地起身，打开门：“裴悠悠，夜深露重，你先回去吧！”

　　裴悠悠愕然，能不能不要变脸变得这么快，刚才还好好的帮着出主意，一下子便翻脸，果然是卫菁。

　　真是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