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助我虐渣（穿书）》溜溜金雀

47、噩耗

　　苏贵脖子一缩，品度主子口气的语气，应该是怨恨罢？

　　难道两人生了嫌隙，大打出手不小心点燃了大火，否则怎么解释，苏俊杰被锁在屋子里，等他们听到呼喊声救出来，头发都被火舌燎了一半。

　　他暗暗心惊，所以偷晴要不得，既伤肝来又费房。

　　他斟酌语句：“昨夜失火，满府忙乱，今日在荷花池里发现一具浮尸，泡胀得看不清头脸，看打扮，和姑太太有几分相似！”
　　“死了？怎么可能？”

　　“池边还有条足痕血迹，想是夜黑路障，不小心摔倒磕到头，晕后滚下水中。”

　　苏俊杰嗯了一声，姜琴美昨晚惊慌逃跑，是有这个可能。但他还是觉得不信，瞬间做了决定：“把竹凳抬来，我要亲自去看！”

　　苏贵一惊，又深深垂下头，心里闪过迷惑，难道姑太太在老爷心中，是不一样的？

　　几人来到后院一排低矮的房屋前，最后面一间空着，里面停放了盖着白布的尸首。

　　苏贵连忙跑上去，掀开白布，露出一张恐怖的脸。

　　只见那张脸青紫交加，肿胀得像个皮球，眼睛鼻子嘴巴全部挤在一堆，实在看不清原来的面目。

　　但看头饰，观衣着，确实是姜琴美昨夜穿的那一身，连领口处滴落的血渍都还在，因泡了一夜，变成了脏兮兮的棕黑色。

　　苏俊杰有一瞬间的迷茫，都说祸害遗千年，姜琴美怎么可能会死？他不死心，命令苏贵：“你把她翻过来，看看背上可有什么标记？”

　　苏贵：“……”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变态？

　　顶着苏俊杰冷厉的目光，苏贵硬着头皮，先在心里念了一万句菩萨保佑，得罪得罪，抖着手解开了扣子，把尸身翻了过来。

　　扒拉衣服的时候，许是因为下手有些重，尸体背部扯破了些皮，顺着口子流出了些不明的液-体。

　　苏贵：“……”
　　好恶心。
　　姑太太，你要报仇就找上面的男人，名叫苏俊杰，小的也是听从吩咐，迫不得以伤了你的尸身，不是故意的，千万谨记。

　　苏俊杰无动于衷，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在看见背部正中露出豆子大小的红痣时，终于确定下来：这就是姜琴美。

　　曾经欢-好时，他便喜欢一边动作，一边抚摸这个红痣，那时，她便会软得像泥一样。

　　原来这颗可爱的红痣，如今面目全非，成了墙上的蚊子血，大静脉中的黑血栓，恶心又致命。

　　他嫌弃的撇过头，懒洋洋的挥了挥手，苏贵得了指示，连忙将尸身收敛整齐，心中默默念了一百句对不起。

　　他希望能为刚才的冒犯弥补一下，开口提醒：“老爷，姑太太后事如何料理？”

　　苏靖杰瞥他一眼：“丢到山上去喂狗！”

　　苏贵：“……”

　　他心脏抖了一下，为姜琴美不值，也为自己的将来可悲。即使现在反目，可曾经两人亲密过，这，老爷这样做，也太过绝情了些。
　　他腹诽不断，面上不敢漏出丝毫，恭敬的嗯了一声，深深垂下头。

　　等抬着苏俊杰的竹凳咯吱咯吱走远，他叹了口气，自认倒霉：“算了算了，我贴上些私房，给她一口薄皮棺材，也算解了我的得罪。”自去寻人置办不提。

　　老姜氏哼哼唧唧躺在榻上，让人给她揉心口子，实在疼得厉害。
　　要知道，前院那一大片屋子，是她一眼不错盯着盖起来的，如今付之一炬，好像烧的不是房子，烧的是她的五脏六府。

　　苏俊杰告诉她罪魁祸首是姜琴美时，她一下子从榻上跳下来，要将姜琴美逮来，剥皮拆骨，当晓得姜琴美落水身亡，她拍手称快，大骂老天长眼，恶有恶报。

　　转眼，她又哭起来，为自家哥哥哭泣：“我娘家就这么一个侄女，还被你媳妇的荷花池淹死了，我就说，好好的，挖什么池子，养什么鱼儿，看，果然不出我所料，给家里带来灾祸，淹死了人。
　　我苦命的侄女啊！”
　　一点都记不住，原是她嫌弃外面的活鱼太贵，要求在家里养一池的。

　　从始至终，也没提姜琴美身后事一句。

　　她扶着娇杏的手，命人扯着懵懂的苏旗帜，干嚎着去后院，哭骂声远远扩散开来：“造孽啊，裴依依你好狠毒的心，原来包藏祸心，还说挖池子养鱼儿给我儿子吃，结果，是拿来淹死我侄女。

　　我可怜的旗帜，小小年纪爹不管，娘又死，该怎么办哟……
　　不行，你得赔偿，至少要陪十万两银子，弥补旗帜缺失的母爱，要么，你把旗帜收到名下，认他做儿子。”

　　后院院子中，她一把把苏旗帜推了个跟头，小小的人儿摔倒在地上，手心磕破了皮，泌出殷红的血珠。

　　骤然听闻亲娘死了，他害怕得忘了疼，忘了站起来，张着嘴巴大嚎，嚷嚷着要找娘，模样又熊又可怜。

　　裴悠悠：见过碰瓷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碰瓷的。

　　裴依依惴惴：自己种莲藕的荷花池竟然淹死了人，一时不能接受，她彷徨不安，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扭头找悠悠讨主意：“悠悠，姜琴美这么没了，还是掉在我的荷花池里，我，我们去寺里给她点一住长明灯罢？”

　　见不得小孩受苦，她语气里有些摇摆：“仰或把旗帜收留下来，也算给阿芙做个伴。”

　　裴悠悠，这也能扣锅，老姜氏真是不讲理到家了。
　　她冷笑：“凭什么？”
　　语气里满满的恨铁不成抱怨，恨裴依依的脑子因心软不清楚：“旗帜近处有表舅，有外姨祖母，远处瓜州本家的祖母祖父健在，一溜的人数下来，也轮不到你出这个头。

　　你看他可怜，阿芙不可怜么。

　　你要把他留下来，他半大的孩子，懂什么。

　　万一有心人挑唆几句，他心里不会感激不说，还会怨怼，都是因为你的鱼池，她娘才会淹死，你心虚才收养他。
　　长此以往，这不是养了条毒蛇在身边么，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阿芙考虑，小娃天长地久呆在一起，万一我们有个看顾不周，被他伤害了去怎么办？”

　　不要看小孩小，就不会作恶。前世新闻里那些变态的小孩多了，亲兄妹把弟妹从高楼推下去的都听过不少，姐姐人美心善，看谁都是好的，但她不，不惮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人，不愿意冒这个险。

　　裴依依面上闪过惊悸，她缓了缓语气：“再说，荷花池才多深呀，最多到大人腰间，只要是正常人，哪个掉下去爬不上来。

　　姜琴美竟然淹死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杀人后抛尸，把锅扣在我们头上。

　　前院新来了两个俊俏的丫头，每日间又是唱曲，又是对诗的，热闹极了，难说不是姜琴美嫉妒人家，昏头跳水博取可怜的。

　　紫叶，去大理寺报官！”

　　这当头，苏俊杰也来了，他止住要去报官的紫叶，狠狠瞪一眼干嚎的老姜氏，躬身对着裴依依赔不是，面上浮现出一丝伤感：“娘子，表妹突然意外过世，旗帜是舅舅在这世间唯一的念想了，阿娘骤闻噩耗，悲伤之下胡言乱语，你多多包涵。

　　下人们已经查清楚，是她自己夜里胡乱走动，绊倒摔晕后滚到池子里，与你们无关，你不要害怕。”

　　裴悠悠挤兑：“这话说得，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害怕的。
　　倒是可惜了那一池子的莲藕和鲜鱼，想想都晦气。
　　不要了不要了，紫叶，告诉裴衷清理干净，然后填平，免得下次哪个不长眼的又掉下去做了淹死鬼。”

　　她一面说一面瞄着苏俊杰，不放过他面上的一丝变化，只见他面上有尴尬，有赔笑，唯独没有心虚。

　　裴悠悠心道，不应该啊，难道怀疑错了，姜琴美真的是自己失足掉水里的？

　　不，绝对不可能，祸害遗千年，姜琴美怎么可能自己掉到水里淹死，里头必有隐情。

　　联系前院的大火，再看看苏俊杰苍白的脸，走路一步三摇的痛苦模样，这里头没有猫腻，她敢把头扭下来。

　　苏俊杰不是老姜氏，嘴巴极其牢靠，站这里也套不出有用的消息，不如私下里再查验。

　　理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裴悠悠指着地上的苏旗帜，讥讽赶人：“诺，你家侄子受了伤，快些带着去看看大夫，人现在是孤儿一个，可别让瓜州的老亲，闲话说你们虐待孩子。”

　　苏俊杰：“……”
　　他其实想留下来和裴依依沟通沟通感情的，他已经没有以后，裴依依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深深晓得裴依依心软的性子，舔着脸开口：“依依，我有个不情之请。前院忙着表妹的身后事，这孩子在前面多有不便，不如，你帮我照看几天，等过了这断日子，我便派人把他送回瓜州，交还给他祖父母？”

　　“不行！”

　　裴依依还没开口，就被裴悠悠一口回绝。
　　“我阿姊小月子没坐好，每日间头昏眼花，大夫交代了要卧床歇息，如何帮你看孩子，赶紧领走。”
　　她皮笑肉不笑：“再说，阿芙都是我带着，你这亲爹一点力使不上，还要再给我添麻烦，你，是不是太不见外了？”

　　苏俊杰涨红了脸，隐秘的瞪了她一眼，这裴悠悠尖酸泼辣，不把她弄走，他和裴依依就难破镜重圆。

　　心思转了好几圈，他作出委屈的样子，对裴依依亲密抱怨：“我想亲近阿芙，来接她好几次出去玩，是你们不让的！
　　现在又埋怨我不尽父亲的职责，依依，你这妹子可真是无礼取闹。”

　　裴依依：“……”
　　我头好晕，我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