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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决战(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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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剑劈在地上,直接将地面砸凹了进去,吊着这棋盘的铁链被震得发抖,整个棋盘都开始晃动起来。
段锐誉的进攻很猛,加上有法器噬魂剑的加持,更加无能能敌。
谢景流知段锐誉的弱点,在他被众人吸引住视线时,笛子打在他的膝盖,直让对方被抽的曲了下腿。
两人自幼便一起习武修习,段锐誉能力比自己强,比试时也从未曾赢过自己。就算此刻他已经强到可以一敌百,也还是没能防住谢景流的突然袭击。
段锐誉哈哈一笑:“师弟,还是如从前一般阴毒啊!”
“你这又是何必?”谢景流能感觉出来他此刻有多强,若不能短时间内击倒他,到时候伤亡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段锐誉挥动着噬魂剑,将扑来的两位灵使打伤,连岁星都被伤到了。
池生有些紧张,忙通过血契给岁星传输魂识,保证他没有危险。
段锐誉能力实在太强,纠缠许久都不显疲惫,他们虽人多,但毕竟能力不敌,且已经有两位灵使受伤无法出战。
褚玉和苗沅衣的魂识也因为一直传送快要供应不上了,两人脸色都有些苍白。场上其他几人也都有些支撑不住。
池生不敢过度消耗魂识,他需要留一些供应给岁星,只稍稍的为几人输送。
谢景流见段锐誉这副模样,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两人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又是几十年的师兄弟。
他心中不忍:“师兄,当年的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
“师兄,当初你听见的话,并非完整的。师父疼你如亲子,知你心性,为了不让你被人诟病,才没有将掌权一位传给你。”他知道段锐誉战斗时不会分心,但是还是想将当年的真相告诉这位师兄。
“当年你忽然心性大变,师父比谁都伤心。掌权一位也并非你想得那般好,不给你也不是因为你能力不足。”谢景流被剑划伤,他手上出现一道血痕:“师父让我做掌权,可从不曾让我亏待你,还嘱我对你好一些,你是个道痴,也是个强者,师父想让你我一同——”
“闭嘴!”段锐誉将他震出去,闭了闭眼大吼:“我不需要别人来认可我!我的强与否,我自己知道便足够了!”
“师——”
忽然段锐誉嘶吼了一声,手中的噬魂剑发出阵阵鸣叫剑身剧烈地抖动了起来,而操纵者直接跪在地上,他杵着剑低着头,浑身如过电一样颤动。
“反噬。”岁星冷冷的一剑刺到段锐誉的肩头上。
谢景流往后退了一步,大喊:“师兄,你支撑不了噬魂剑,快停下!”
“闭嘴!”段锐誉抬起头,他如同地狱回来的鬼神,满脸布满青筋,猩红的双目显得狰狞,比他那张鬼面还要恐怖上一些。
“没有我操控不了的,呃——”段锐誉握着剑柄的手抖得无法操控,他不敢置信的用另一只手去抓,两只手一起抖了起来。
“师兄!”谢景流又尝试呼唤了两声。
“别喊了。”岁星手里的剑泛着白影银光,看起来美丽极了,挥动时候还会留下雪花的痕迹。
他一剑刺过去被抵挡,便加快速度反复循环这个动作,雪花布满了两人战斗的周围,如同下了雪一般。
“噬魂剑可吞噬人心魂,操纵者执念越强越容易被反噬。”岁星淡淡地说:“他执念太深,且这噬魂剑吞噬了很多能力,本就不是他能操控的,吞噬心智是早晚之事。”
岁星话音未落,段锐誉整个人都暴走了,他挥动着噬魂剑,没有神志一般的嘶吼着。
“他已没了神志,你如何呼唤,都没有用了。”岁星道。
猛攻持续未停,段锐誉下手狠极,一剑下去便将人打出内伤。他挥斥着重剑,步履也变得沉重了不少。
岁星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恶念直击虚相,只是对比众人,他没有那么惨罢了。
见他行动缓慢,岁星绕到背后一剑刺穿他的腹部,剑光炸出,雪花痕从伤口处蔓延开。
段锐誉跪倒在地,他双眼恢复了清明,瞪大眼地看着自己潺潺流血的腹部低喃:“我,居然被伤了?”
岁星将剑从他体内拔出来:“为何你只用了六成之力?你身体出了问题?”
池生一惊,这么强劲的能力才六成?若全力恐怕今日死的就是他们了!
段锐誉像是没听见这话一般,他咳嗽了几声,用剑撑着自己,嘴里不停地说:“我不够强吗?我不够强吗!”
岁星眉头轻皱,带着探究的目光认真打量了段锐誉一番。
“哈哈哈哈哈。”段锐誉跟疯了一般的大笑,他眼神狠了起来,猛地站起来朝谢景流的方向冲过去。
岁星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一眼瞟到谢景流附近的池生,他眼睛微睁,毫不犹豫闪过去接下攻击,却被这狠厉的一击震得吐出了一口血。
血契传来危机的提醒,池生顿时如雷劈一般错愕,即便是之前如何虚弱,血契都没有这样不安过。
池生脑海变得空白,他顾不上其他了,只能朝那人不断输送魂识,不停流逝不安都抵不过他现在害怕岁星消失的恐惧。
他急得快要哭出来了,那种心慌,害怕,是从不曾体会到的。
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他对岁星情感是不同的,他太难接受这个人、或者妖,离开自己了。那些从未体会过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部涌现出来。
难道这种情感就是所谓的喜欢吗?
还未等反应过来,段锐誉周身便爆发出一股极强的恶念,众人躲闪不及被击倒在地。
岁星只分神一瞬,便将池生护在怀里,没有让他受到伤害,反而还没恢复多少的身体,直接被击得难以保持人形。
池生眼泪哗的流了下来,他嘴中重复着“不要。”魂识还在输送,他感觉到体内的魂识越来越少,直至没有,彻底在他的体内消失。
他怔住了,不敢相信的又反复试了几次,还是没有感觉到魂识。
大幅度消耗魂识绘让人身体无法承受,池生还没回过神来,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岁星显然没想到怀中人会突然晕倒,拍了拍他的脸:“池生?”
没有应答。
岁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将人抱起来,艰难地挪动安全的地方。
段锐誉身体在爆发这次后,逐渐变得透明,他跪在地上,神情颓废,拼着最后一口气大喊了一句:“我没有对不起师父,我才是最强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谢景流捂着心口看了两眼池生的状态,有点担忧,又转头看向他那位师兄,心中一瞬间竟然有些同情。他喃喃道:“师兄,你如此执念,何必呢?当真是偏执入了魔,害惨了自己。”
随着段锐誉身体的消散,噬魂剑也如同粉末一般跟着他消失在这空中。
其他几人缓过来后都撑着口气站了起来,他们看到岁星和他怀里的池生,蜂拥而上,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询问池生的情况。
岁星现在虚弱地寸步难行,他声音低微:“昏迷。”
钟黍离能力比池生还不如,此时也只是脸色不太好,不至于昏迷,他有些惊讶:“阿池怎么会昏迷?受伤了吗!”
谢景流罕见地沉默了,且没有关心。他只看了那边两眼,才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离开这里,回门中。”
苗沅衣总感觉眼前这男子身体好像变得有些虚,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冷硬的开口问:“主人昏迷,你无事吧?”
“多谢关心。”岁星缓缓站起身,将人稳稳地抱在怀里:“无事。”
“先离开这里。”岁星行动变得缓慢,他脸色太过苍白,导致周围的人总是回头看他两眼。
钟黍离放慢了脚步,他凑到岁星旁边问:“要不我替你抱一会?”
岁星声音虽小,却十分冷淡:“不必。”
“......”钟黍离被拒绝了有点无语,他扭头凑到阮晏身边愤恨道:“他都这样了,我帮帮他,他竟然那我对我!!”
岁星一直跟在最后面,若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他抱着人的手在微微颤抖,时不时还会低头看看怀中之人。
此处通往外界的机关正是那张红床,床上的玉枕头移动床便会向左侧移动,露离开的出口。
这棋盘分明被吊在半空中,床下的密道却是通往底下的,也不知是如何链接的。密道内灼热极了,似乎在岩浆之下,整条道又长又难行,最窄的地方甚至要弯着腰前行。
密道之外的对方是一座宫殿,内部装潢华丽,只是空旷又冷清,即便燃着烛火都让人鸡皮疙瘩直跳。
出了密道,岁星的身体更加难以支撑,像是随时要倒下一般。他看了两眼这个地方,没有奇特的。
封闭的空间内忽然卷起一阵微风,岁星惊讶的瞳孔颤动。潭主已死,为何还会有如此熟悉的妖气,且还不是残留的。
他手不由地捏紧,也不顾身体状况追着那妖气传来的方向而去,许是有人发现他走了,出大殿时还听见了两声呼喊。
桥梁已塌,他脚下一顿,转身轻功从大殿上飞去后山。但那妖气速度太快,不过片刻就已经消失。
他找到一棵树,体力不支得靠在树上,低声呼喊:“霜影。”
白光乍现,霜影现出形,神色焦急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待主人吩咐。
岁星看着远处:“去,追查妖气,务必找到。”
霜影点了点头,他看了两眼主人神色:“主人,你——”
“快去。”
霜影抖了抖唇,但是主人之命令无法违抗,只好转身离开。
见霜影离去,岁星再也无法坚持,他闷哼一声,身体顺着树干滑下,池生的身体也因为手松而往下坠,他快速将人捞回来紧紧抱在怀里。
从前活泼闹腾的人现在没有脸上血色地躺在自己怀里,他感到心中发闷,低喃出声:“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