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弹壳里的玫瑰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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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伊压低身体趴在屋顶上，从狙击枪的瞄准镜里看过去，能看到提姆·德雷克正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她微微蹙眉，附近有太多地方能看到他的客厅了，但往好处想这也方便她观察他的情况。
杰森不需要她帮忙，可克洛伊也没想到他会把她调过来保护这个柔柔弱弱的小总裁。尽管杰森不承认，但他很看重她。
克洛伊抬起头，把眼睛从瞄准镜上移开。比起近身搏斗，她更擅长在百米之外一枪狙杀敌人，但情况不容出错，她需要换到一个能在提姆遇袭之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地点蹲守。
就在她把自己撑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绑在大腿外侧的通讯器开始震动。克洛伊一手持
枪，一手将它从支架上解下来，她扫了一眼，是未知号码。
夜色逼近城市，天空沉沉地压下来，没有星子点缀夜空，灰黑色云幕上没有映着蝙蝠灯孤零零的印记。提姆站到窗前，将随着夜风轻拂的窗帘绑起来拉到一边。
白天的温度随着时间溜走，凉意如细若牛毛的小针扎在他身上，提姆从阳台上看出去，叹了口气。他拿着手机，一边点开消磨时间的小游戏，一边玩一边朝屋子里走。
一双眼睛在黑暗里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在提姆一步步远离阳台的同时，一个穿着奇怪盔甲的男人悄无声息地翻过阳台，轻盈得像是一缕影子。在小游戏富有节奏的背景音乐里，男人抽出绑在腰上的短剑，锐利的锋芒朝一无所知的提姆逼近！
就在他掷出短剑的一刹那，提姆猛地往地上一倒，就地打滚藏进了转角处。闪着寒光的短剑堪堪钉在他身侧的墙上。男人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他从胸前的装备带里取下新的武器追上去。没等他冲进拐角，手持长棍的提姆从墙后面扑了过去。
提姆终于正面对上了男人的脸，那不是一张人类的脸，猫头鹰的头被安在男人的脖子上方，这幅面容远比哥谭的黑暗骑士要更加惊悚。
提姆瞬间就想起来，“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寻来。”谁能想到传说是真的？
男人的力气与速度远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长棍架住匕首，力道打得发麻。提姆稳住下盘，一改之前的攻势转为防守。
他的心脏不停跳动，为身体的各个部位输送血液。慌乱让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但更多的负面情绪都被剥离出去。提姆冷静地思考着，他在杀手身上见到了熟悉的影子。
他侧过躲过匕首，被男人一脚蹬在墙上，疼痛从受击的背部蔓延至全身。匕首划破他的右臂，留下一道一寸深的刀伤。提姆握紧了长棍，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今天第一次和别人硬碰硬对战，他本来这会儿应该已经被杀手掐着喉咙拧断脖子，或者被匕首捅穿心脏，血喷洒在墙上淌下来。
但他没有，杀手的路数他太熟悉了。有人曾经打着陪练的名义，用相同的出拳挥击、劈砍挑刺把他打到在训练室软厚的垫子上。提姆一点点将战场转移回客厅。他的茶几被杀手的腿鞭劈开，玻璃渣子飞溅，提姆抓住机会将长棍抵在男人柔软的腹部，拧转手边的机关。
强大的电流贯穿男人的身体，在他的嘶吼中将脚边的玻璃渣统统炸开，其中一个划破了提姆的脸。提姆没有贸然上前，还不够。他观察着男人的动作，判断接下来的招式。
在这场不长的战斗力，提姆身上已经是小伤不断，他更倾向于把保护自己，没让自己受到什么会进医院的大伤。杀手因为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平民手中的高压电流武器僵硬了一会儿，转眼就恢复了动力。提姆往后退上一步，冷静地站在朝他扑来的男人面前。
一颗子弹穿过了男人的头颅，爆开的血花溅在了提姆的小半张脸上。提姆的眼珠跟随倒地的男人转动，湛蓝双眼如同一对漂亮的玻璃珠子，紧紧锁定在倒地的杀手身上。他的表情是毫无情感的冷酷，他没有抹掉下巴上的血，手腕微微一动，冰冷长棍抵住了男人柔软的脖子。
杰森喘着粗气，战术靴还踩在脚下人的背上。他检查了一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把脚移到地上，语气硬邦邦地道，“真希望你能对救命恩人友好一点，不考虑哪天请我吃个饭？”
闻名哥谭的布鲁西宝贝靠在墙上，几乎要往下滑。他面色苍白，眼里盛满惊恐，“谢谢，谢谢，如果你哪天有时间的话......我想蝙蝠侠要来了。”
杰森听懂了他的话外音。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人格分裂的一种，在只有他们和倒地杀手的韦恩塔也要尽职尽责扮演好自己无能草包的人设。
可能这就是草包前辈的职业素养，杰森恶意地揣测。他踢了踢脚下的杀手，用眼神向布鲁斯确认，“我想你的黑暗骑士就要开着蝙蝠车来接你了，甜心。”
他无视了对方眼底的不赞同，吹了声口哨从被撞碎的玻璃窗中一跃而下，在坠空途中用钩锁将自己拉到了附近的屋顶。
刚刚帮助哥谭老蝙蝠捂好马甲的杰森面色一沉，短短几个小时，他的明面身份杰森·陶德和蝙蝠侠的明面身份布鲁斯·韦恩都遭遇了猫头鹰法庭的袭击。那群面具爱好者一定也不会放过提姆。
他打开通讯器，第一眼就看到了克洛伊发来的消息，“问题已经解决，但建议你过来瞧瞧。”杰森感到一丝担忧，克洛伊说没事，那杀手一定是解决了。但他要怎么和提姆解释克洛伊的存在，又怎么安抚被异.装.癖利爪吓到的小总裁呢？
杰森头疼。他自暴自弃地想，反正红头罩和杰森又不是同一个人，□□硬汉冷酷嗜血不是应该的吗，派人监视平明百姓不符合人设吗？他一想到小总裁苍白的脸和不信任的眼神就从心底里烧得慌。
黑暗里的生活没那么好，他每天晚上都和恶心的人渣、多管闲事的义警以及杀人如麻的雇佣兵打交道。提姆来自白天，和他成为朋友的人不是冰山餐厅的傀儡，也不是红头罩，仅仅只是杰森·陶德而已。杰森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说出来，他享受和提姆一起度过的时间。
他一路忧心忡忡地赶过去，从阳台翻进提姆的公寓，迎接他的是一地狼藉的客厅和蹲成一小团坐在仅剩一半完好沙发上的提姆。
提姆紧抿住嘴唇，脸色发白。他面前摆着医药箱，已经给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上好了药。杰森没看见克洛伊和杀手，后者应该是被前者带去处理掉了。
按照红头罩的惯例，他应该来几句冷嘲热讽。杰森干巴巴地说不出来，只能小声谨慎地打招呼，“我想你应该没事。”
提姆的目光毫无波澜地移过来，看上去并不惊讶，“除了我的公寓应该是不能住人了，一切都好。”
“你可能听说过我，红头罩。”杰森解释道，他围绕着客厅检查了一圈现场痕迹，他看着墙上的枪眼，克洛伊只开了一枪，她可能一枪爆了那个杀手的脑袋。
杰森稍微有些放下心来，利爪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如果是近身搏斗，想扳倒他，克洛伊也要付出不少代价。他大步跨到提姆身边，犹豫了一下，没跟他抢沙发，“你以前练过？”
“现在也在练。”提姆说，他的神色慢慢缓和下来。杰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提姆一直是个守法公民，哥谭排名前几的好人，不应该被卷进这些烂摊子里面。就算平时再怎么可靠冷静，这会儿心里也不平静。
提姆察觉到了杰森的担忧，他没解释，大脑仍在疯狂运转。伊莲恩以前是法庭的杀手，很可能和法庭派来的男人一样，经过了身体强化和改造。法庭不会放过她，她没能赶过来帮助自己，一定也被杀手缠上了。
法庭想阻碍东区建设计划执行。被触及到利益的人里一定有法庭成员——或许，他们大部分都是。
提姆怔愣住了，一旦接受猫头鹰法庭是真实存在的组织，就能透过传言与流闻推测出是怎样的庞然大物一直盘踞在哥谭的黑暗里。他想起倒在自己面前的杀手，当时被抽离的情感纷纷冒出头，让他控制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男人笨拙地安慰，“你做得很不错。你是个好人，我们都喜欢好人，以后不会有事了。”
杰森。提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抬起头对着杰森露出一个安抚的浅淡笑容，“我只是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我没那么脆弱。”
“我相信你是一个坚强的男人。”杰森说，他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客厅，“你的公寓今晚应该不能住了，你还有其他可以住的地方吗？”
提姆想了想，“我在钻石区有一套房子，但那里的安保系统不够。”主要是没有提姆自己乱七八糟的改造。
如果法庭再次派杀手过来就不好办了。杰森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提姆的肩膀，“德雷克庄园？我记得那旁边就是韦恩庄园吧。”
“事实上那里已经接近废弃了。”提姆在杰森惊讶的眼神中耸耸肩，“我父母不在，我也懒得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不管是打理还是上下班都很麻烦。”
或许......杰森心里的小人纠结着，自己和自己打架。最后他做出决定，“我把你送去杰森那里，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这样你们住着也安心......没问题？”
提姆强按住心里的惊喜，不让自己的眼睛像氪星人一样发出热视线把眼前的人烤焦，“可以，我现在去收拾衣服？”
杰森装模做样地道，“他也遭受了袭击，应该还在处理伤口。我把你送过去的时候他应该还不在家，你不用担心。”
克洛伊处理好杀手，翻进提姆家的阳台，她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太长时间凝视着瞄准镜出了问题。
她看了看杰森，不知道那个每天叫嚣着双重身份要保密的人是谁，不知道现在这个站在提姆身前保护性姿势的人是谁。
她看了看提姆，不知道那个胆大包天黑进她的通讯器里说服她执行计划再看情况把杀手一枪爆头的人是谁，不知道现在这个头靠在杰森的手臂上满眼都是小星星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弹壳里的玫瑰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