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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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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伏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觉得今晚一切的展开都有点奇怪，甚至都有点偏魔幻性质了。
只能怪他自己缺乏经验，考虑不周全，太过顺着她，导致战斗地点不对，从而引发了一连串无法预计的可怕后果。
不过，遇到难应付的家伙，放弃思考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就像小时候被五条老师逼着穿上小裙子后，面对罪魁祸首的大声嘲笑的时候。以及钻研术式失败后满身狼狈，被五条老师拍下黑历史照片的时候。
这样想着的伏黑，注意着身侧少女的步速，放慢了脚步走在路上，决定不再去想情况特殊时带女孩子回家这种事的性质到底算不算轻浮，心情也逐渐变得平静起来。
然而，神明大概是不想看到他今晚顺利地平静下去。
“惠君，我有重要的话想告诉你。”
重要的话？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藤井。
少女盯着他的眼瞳，缓缓弯起笑容来：“和惠君待在一起，心里总是很有安全感，因为惠君一定会保护我……所以我一直觉得，能遇到惠君真是太好了。”
伏黑一时失语。
沉默片刻后，他揉了揉后脑，语气烦恼地说道：“算我拜托你了，以后不要再随便说这种话……”
这是什么可爱的反应啊。
望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尖，少女失笑。
“不是随便哦，我从来没有对别的男孩子说过这样的话，惠君是特别的。”她认真地说道。
“……”
“所以，我想和惠君一起活下去。”
是再明确不过的告白。女孩子的心意，认真且格外沉重。无法逃避，也不应该逃避。
伏黑不是迟钝的人，其实他早就能感觉到了，无论是她的特殊关注，还是两个人之间渐渐失控的距离和氛围。
柔和的灯光下，身侧的少女如同灵异故事里的雪女，绮丽的容颜上是蛊惑人心的笑容。
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宝石一般闪着期盼的光，让他下意识就不忍心拒绝。
其实，认真回忆一下，他就会发现自己其实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和拜托。
哪怕她的要求再任性，哪怕再有悖于自己的一贯作风，也不忍心拒绝。
走神的一瞬，她已经抬起手，托起他的脸颊，凑近过来，轻声问了一句：“惠君……喜欢我吗？”
呼吸清浅，温暖的指尖触碰在他的脸颊。
恍惚间，记忆中的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他曾经因为不放心，担心那些不良继续纠缠她，于是假装顺路默默地送她回家。夕阳的余晖下，她在家门口忽然回过头，与他视线相接的刹那，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曾经在情人节收到过她分发的巧克力。看包装以为是普通的义理巧克力，结果第二天听到别人的讨论，才发现只有他的这份是有夹心的。而出于自己都不明白、也不敢细究的原因，他没有把这份巧克力的事告诉任何人，只是默默地全都吃完了。
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在危险的时候要挡在他面前。“因为伏黑同学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伏黑同学死了，我会非常非常难过的。”说到后半句，她用了两个“非常”来强调，神色认真又执着，让他心神震动，从此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想到她的话。
…………
“……喜欢。”就像被催眠了一样，不受控制地吐露心声。
如果不是喜欢的话，就不会这样操心她，纵容她耍赖了。
如果不是喜欢的话，就不会任由她随意进入自己的范围了。
只是……顾虑太多，总是不敢细想罢了。
话音刚落，他就毫无防备地被她按住肩膀，向后仰去，整个人失去重心跌倒在床上。
“！”
狼狈地抬起头，还来不及恼怒，视线便对上了少女的眼眸。
她的眼中倒映着他的脸，却又顷刻间弥漫开一层雾气，像是忍住不掉的眼泪。
她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长发披散下来，顺着她的肩头滑落到他胸前。
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
这一刻，伏黑听到了自己胸腔里狂乱的心跳。
（16）
忍不住。
心里的躁动完全忍耐不住。
头顶的灯光打下来，他的表情依旧和往常一样冷淡、不爽，带着几分忧郁。可偏偏那长长的弯翘的睫毛破坏了这份酷劲，每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就会在眼睛下方投下一层阴影，看起来精致又乖巧。
想……亲吻。
胸腔中的心脏不停地鼓动着。
我看到他黑色的发丝被一路上的夜风吹得略显凌乱，鼻梁下的嘴唇抿了抿，看起来有些紧张。
“所以，我想和惠君一起活下去。”
我抬起手，托起他的脸颊，凑近轻声问他：“惠君……喜欢我吗？”
这是一个知道却无法确定的答案。
很早之前就能察觉到他特别的关注，感觉到他不着痕迹的在意和体贴，试探不到他容忍的底线。
但依然无法预料他的回答。
一声不吭地离开琦玉，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去往东京生活，并且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从事着高风险的职业。
他大概是没有想过，或者直接放弃了和我之间这份青涩朦胧的羁绊所能预想的所有未来。
但我不想放弃，不想止步。十几年短暂的人生中，我拥有的东西太少，想要的东西也不多，所以比常人更加执着。
而曾经差点失去过的后怕，让我决定这次重逢不再沉默。
近距离对视，我看到他眼中有无尽的黑夜，有美丽的星辰，以及，我。
指尖传来他脸颊的热度。
“……喜欢。”他的回答很轻，却无比清晰。
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了，真正真诚善良的人不擅长撒谎，也不会敷衍对待别人的心意。哪怕麻烦的是自己，也不愿辜负别人。
喜欢。
跳动的心，流动的血液，每一秒的呼吸都在诉说着我的心情。
想拥抱他，亲吻他，这份强烈的喜欢根本忍不住。
“！”
对上他惊讶和懵然的眼神，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付诸了行动。
躺在下方的少年，腰很纤瘦，但肩膀和胸膛的感觉依然是匀称有力的。这让我不合时宜地走神了一瞬。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呼吸一下子顿住了。
因为我捧着他的脸颊，低下头亲吻了他的眼睫。
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唇边挨到了他的眼睫，轻微的触碰，就像羽毛般轻盈。我感觉到他忽然绷紧的手臂和急促的呼吸声。
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我喃喃说道：“从很久之前就觉得，惠君总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一定有很多烦恼。”
他睁开眼睛，看向我。
“我呢，其实是有些笨拙的，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但总是期待着有一天能看到你的笑容……”
第一次看见那个独自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男孩，我就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无论是上课时、课余时间，还是放学后，我的余光里永远都有他的身影。
所以很早之前我就发现，这个别人眼中孤僻不好惹的古怪男孩，其实善良又温柔。他在独自和看不见的东西战斗，默默地保护着所有人。
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他经历过动荡和抛弃，品尝过不被周围人理解的孤独。
可是，他依然长成了让我心动的美好少年。
“喜欢一个人，心情就会被他的喜怒哀乐所牵动。会为他的悲伤而难过，为他的受伤而心疼，也为他的强大而骄傲……”
“对我来说，惠君就是这个人。”
背后忽然传来一股力量将我揽住，导致我埋进了他的颈窝。
下意识闭上眼睛，视野里一片黑暗，温暖的感觉包围了我，耳边传来他放轻的声音：“藤井……谢谢你。”
语气充满了诚意和感激。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谢什么？谢谢我喜欢你吗？感觉像是被拒绝了一样。”
“不是……”
“那就是答应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