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死的人都爱上我了［快穿］》龙共虎

14、修真炮灰少主×天命之子神尊

　　帘幔重重，如云雾缥缈，随着不知何处而来的风轻轻拂动，带出一分朦胧神秘。

　　穿过云雾往深处去，一方白玉围成的汤池，在明珠的柔辉下，漫出了白烟袅袅。

　　一道修长身影站在池边，身上只剩了件薄薄的白色里衣，黑发散下来，遮住了挺直的脊背，在动作间，偶尔流泄出一抹系着玉带的细韧腰身。

　　包裹在薄薄的里衣下，隐隐透透，冰雪般白，如一截笼着薄雾的美玉。

　　一只指节纤长的手捏住垂落的玉带，微微用力，腰带被抽出，随手递给了候立一旁的人。

　　那人立刻接住，将之与其他衣物收在了一起。

　　将长发都拢到一侧，虞恪转过身，摘下了面具，这才顺着层层阶梯，下到了水中。

　　随着他一步步往下，白色的里衣也慢慢从身上剥落，露出了修长的肩颈，腰背……白衣如烟云堆叠在了池边。

　　削薄的肌肉恰到好处的分布在每一处，显出流畅优美的线条，肢体修长而有力，衬着玉石般冷白的皮肤，不显孱弱，反透出了极致的美感。

　　只是这美一闪而逝，很快湮没在烟雾渺渺的池水中。

　　池壁镶嵌了火灵石，池水始终保持在一个使人感到微烫，又不会产生不适的温度。

　　虞恪一沉入进去，便感觉周身肌肉放松了下来，神魂契约发作后留下的种种不适，都仿佛瞬间减轻了许多。

　　他轻声一叹，放松身体靠在了池边。

　　半张侧颜朦胧在袅袅的雾气里，眉眼懒倦，长睫低垂，唇色微红。只是此刻那冷淡寂寥的眉宇，仿佛也浸入了一分放松，显得缱绻而多情了起来。

　　秦无戈进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他一时愣在了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虞恪转过头来，看向了他，“怎么了？有事？”

　　雾气在睫毛上凝成了水珠，轻轻一颤，便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为整张面容平添了一分脆弱。

　　秦无戈心间猛地一颤，踏前一步，道：“你别……”

　　“嗯？”虞恪疑惑的看他一眼，抬起指尖拂去了那滴滑下的水珠。

　　侧头看人实在费力，他索性完全转过了身，整个人趴伏在暖融的池面上，下颌枕着手臂，微微抬眼看向秦无戈，“你这个时辰过来，是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十分懒散，仿佛当真十分倦乏，只淡淡扫了前方人一眼，便又垂下了眼眸，因此显得态度有些许冷淡。

　　秦无戈不知为何，心底莫名一窒，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时，他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一道人影，转头去看，才发现虞七笔直的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叠折好的衣物。

　　看情形，应当是虞恪之后换洗的衣衫，旁边的软榻上，则是凌乱堆叠的一团，最上面是一件轻薄雪白的里衣，像一捧柔软的云，底下露出一截同色的腰带。

　　秦无戈眸色蓦地沉了沉，看着虞七，“你在这里做什么？”

　　虞七一脸冷漠，面无表情的道：“我的职责之一，便是服侍少主的一切日常起居，自然也包括沐浴。”

　　秦无戈声音冷了下来，“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家少主说。”

　　虞七不为所动，像是没有听到，仍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秦无戈眼神越来越冷，手搭上了剑柄——

　　“你要是在我的地方对我的人动手，以后就不要上来了。”

　　虞恪突然开口，声音淡淡。秦无戈周身暴涨的气势猛地一滞，僵持片刻，半晌才缓缓退去。

　　虞恪又转头朝虞七道：“你先退下吧。”

　　虞七身形微不可查的一僵，随即低声应是，将衣物在软榻上放好，沉默的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秦无戈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抬脚走到池边，在虞恪身旁不远处盘腿坐下。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将对卫廷的交代一一道来，其间视线一直望向别处，没有看虞恪一眼。

　　虞恪也沉默的听着，上身懒懒的趴在池边，眉眼微阖，仿佛昏昏欲睡。湿透的长发贴在肩背上，顺着雪白的皮肤蜿蜒入水中，透出一种黑白分明，却惊心动魄的视觉冲击。

　　直到秦无戈说完，沉默下来，他才像是反应过来，动了动手臂，微微侧头，“我知道了，多谢。”

　　嗓音慵懒，透着一丝漫不经心，显然并不如何在意。

　　秦无戈沉默了片刻，道：“你放心，此次去了我宗门，我定会护你周全。”

　　虞恪淡淡一笑，“这倒不必，我也是修行之人，自然不惧这些风险。”

　　秦无戈停了片刻，又道：“你想入藏书楼，我如今没有记忆，不知门派的规矩如何。不过到时若是不行，我一定帮你从师尊那求个特令。”

　　虞恪这才侧头看向他，唇边笑容深了些，“那便提前多谢了。”

　　他说这话时，身体稍稍往前倾了些，一手支颐称在池边。

　　秦无戈目光一个不经意间，扫过了一片白皙，他飞快的收回眼神，垂下了眸子，耳根后后知后觉的一片滚烫，反应了过来这是在哪里。

　　一时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为什么非要选择在对方沐浴时说这些，等人回去了再说不行吗？

　　这么想着，他突然从地上站起身，背转身对着虞恪，语速飞快的道：“这些事不急，我们之后再说，你先好好沐浴，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不待回答，就脚步匆匆往外走。

　　虞恪微一扬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就走，倒也不在意。赶在秦无戈踏出殿门前，他提醒道：“烦请帮我将虞七叫回来。”

　　秦无戈迈出的脚顿在了那里，僵立片刻，他语气不明的问道：“叫他做什么？”

　　虞恪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嗓音慵懒微沙，穿透水雾直接落进人心底，“你说呢？自然是服侍我沐浴。”

　　秦无戈背脊僵直的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收回脚，转身走了回来，顶着虞恪的目光，他努力控制住声音，平静的道：“我帮你。”

　　虞恪看他一眼，出乎秦无戈意料的什么也没说，而是又趴回了池边，随意道：“可以，那你将衣服脱了下来吧。”

　　秦无戈解剑的手一顿，“下来？”

　　“自然，不下来怎么擦背？还是你准备跪在岸上给我擦，你不是挺讨厌这个姿势的吗？”

　　虞恪微微眯起眼眸，想起当初刚将对方抓进虞家地牢时，秦无戈被护卫压着，跪倒在他面前，当时那双黑沉的眼睛里，透出的狼一般的凶狠、愤怒，还有浓浓的屈辱和仇恨。

　　那是如同狼王般的，哪怕被打断全身骨头，也绝不低下头颅，弯下脊背臣服的高傲。

　　秦无戈沉默了一瞬，果然没再说什么，将衣袍鞋袜一一脱下，在一旁摆放整齐，着了件里衣便端着提前备好的洗浴之物下了水。

　　虞恪早就调整好了一个适合擦背的姿势，埋在臂间的声音有些迷离不清，“你动作快点。”

　　他又有些犯困了。

　　说来奇怪，修真者神识强大，根本无需睡眠，打坐修炼便可保持连日精力充沛，虞恪却像普通人一样，需要每日保持充足的睡眠，否则便会感到困乏，精神不济。

　　这毛病是自从他做了那个梦，或者说“重生”之后才有的，也不知道是怎样古怪的后遗症。

　　秦无戈一手举着托盘，在水中缓缓走来，池水刚刚抵达他胸膛下，波纹随着走动向两侧退开，一直到虞恪背后二尺处才停下。

　　然后一片雪白直直撞入他眼中。

　　黑发被拨到了一侧，露出整个修长笔直的腰背，此刻便如玉山倾倒，安静而顺从的趴伏在他面前。

　　脊骨微凹，线条流畅，优美而柔韧，颈部一点微微的凸起，半隐在黑发里，随着侧头的姿势暴露，诱得人想要上前去舔咬啃噬。

　　秦无戈蓦地一僵。

　　“怎么了？你若是不会……”虞恪等了好一会儿，身后还是没动静，动了动手臂正要起身。背上蓦地贴上来一块温热的布巾，落在后颈上，停了片刻，缓缓往下滑去。

　　虞恪微微撑起的手臂瞬间卸去力道，又趴了回去。

　　秦无戈见他没有再说下去，抿紧的唇才放松下来，手下的布巾一下一下，轻柔的在面前雪白的脊背上缓缓擦拭，动作生疏却小心翼翼。

　　“力道再大一些。”虞恪含糊的道，双眸已然微微阖起。

　　秦无戈依言稍稍加重了些力道，却依旧轻柔，只堪堪能够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些许颜色。

　　虞恪虽觉不是很满意，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左右不过就这一次，勉强将就吧。

　　这般想着，他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入了黑暗之中，这船上的两个人，一个不会伤害他，一个不能伤害他，不需他刻意防备。

　　又过了片刻，当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秦无戈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放下握着的布巾，站在虞恪身边静静凝视了片刻。

　　突然俯身，将睡熟了的人扶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轻柔，没有惊动到他分毫，随着他一步步迈出浴池，两人身上的残留的水迹渐渐挥发，直至重归一片干爽。

　　只见他探手一抓，榻上摆放着的干净衣衫被他抓进手里，随劲风震荡开来，将怀里的人包裹了进去。然后他半步不停留，抱着人径直出了这偏殿。

　　一踏出殿门，视线便与门外的虞七直直对上。无视了对方骤然变幻的脸色，秦无戈抱着虞恪转身，一路将人送回了休憩的主殿。

　　……

　　虞恪是被一条在手掌上舔舐的湿热舌头叫醒的。他睁开眼，撑着冰榻坐起身，一眼看见那只蹲坐在身边的白色毛绒球。

　　这毛球长相似猫似虎，一身白色带金色条纹皮毛，背上左右对称生着两颗小肉球，仿佛某种畸形。此刻见他醒来，那双金色的兽瞳猛的亮了亮，身后细长的尾巴也跟着摇了起来。

　　虞恪抬起左手，果然在手背上看到一片濡湿的痕迹。他沉默片刻，直接一道灵力将这只毛团子裹起扔出了殿外。

　　它的反应也很灵敏，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四肢轻巧的稳稳落了地，然后冲着虞恪开始嗷嗷呜叫。

　　没有理会闹脾气的小兽，虞恪起身下了榻，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沐浴时仿佛睡了过去。至于后来怎么回的寝殿，总归不是秦无戈便是虞七将他送回的。

　　打理好出去，刚一踏上甲板，迎面便是几座起伏相连的孤峰破开云霄，直直的撞进他的眼中，以无可抵挡之势飞速靠近。

　　那是一种强悍而凛冽，无惧天地，仿佛要劈开一切阻挡，谁与争锋的强大气势。

　　骤然迎面而来，叫虞恪眼神一冷，周身一向平和的气势也开始跟着节节攀升。

　　不远处的卫廷脸色陡变，惊叫道：“不好！虞少主被剑峰的气势影响了！还开始对抗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剑峰是问苍门开山祖师封九重，以渡劫大圆满的修为平地而起的几座孤峰，蕴含了他对天道以及剑道的所有感悟。

　　平常修士若只是随意一瞥还好，不会受多少影响；若是直面对上，只要收拢心神避其锋芒，也能相安无事；但要是直直对上，不但心神波动了，还生出对抗之意，那就大大的危险了。

　　试问一名普通修士的气势，如何能与渡劫大圆满、半步飞升的大能相抗衡？强行相抗的结果，要么是神魂震荡，身受重伤；要么是被气势所慑，心生畏惧，自此留下心魔。

　　避剑锋锋芒，对一众问苍门弟子来说已经是基本常识，虞七也在一开始被特意交代过了，秦无戈则仿佛潜意识中仍留有本能，自行避开了。

　　只有虞恪，谁也没料到他会恰好在这个时候醒来，还突然出现，与剑峰的气势直直撞上。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少主！”虞七抬脚就要上前，被秦无戈一把拉住，冷声喝道：“此时谁也不能靠近，否则非但会被他当做敌人攻击，更会令他心神不稳产生破绽。所以你最好老实的呆在这儿，不要动。”

　　说完他看也不看虞七，抬脚走到另一边，目光牢牢的锁在虞恪身上，静默不动了。

　　灵舟外，卫廷等问苍门弟子踩着飞剑，虽面露焦急，却也不敢发出声音，唯恐打扰到虞恪。虞七被一通训斥，再不敢贸然上前一步，只能满脸焦急的站在原地。

　　虞恪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全部心神已经都放在与面前孤峰开山裂海的气势较量上。

　　无形的劲风将他的衣袍长发吹的疯狂乱舞，周围十丈内，除他之外再无一人，灵舟也已停在了空中，而不知何时，他闭上了眼睛。节节攀登的气势仿佛遇到了压制，不再往上升。

　　所有人都神情凝重，却不敢有丝毫打扰。

　　虞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他身处在一片虚空中，周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这黑暗极为纯粹，没有声音，没有风，也没有温度，只有一下一下、规律而缓慢的、无声的震荡。

　　他不停的往前走，不知自己走了多久，黑暗仿佛没有尽头，而他也像是不知疲累饥饿，随着他每往外走上一分，黑暗中的震荡也跟着急促一分。

　　仿佛是催促，又仿佛是挽留。

　　虞恪不为所动，直到他碰到一层薄薄的膜，光明在前方出现，触手可及。这层膜成了拦住他唯一的阻碍，无形无体，却仿佛坚不可摧。

　　虞恪用尽了一切办法，他没有锋利的武器，于是用手撕，用脚踹，用牙齿咬，拳打脚踢，连不知疲倦的身体，也开始感受到精疲力竭的滋味。

　　汗水流进了眼眶，带来一阵轻微刺痛后又顺着眼角划出，仿佛落下的泪水。黑暗中猛地响起一声重重的震颤，如同妥协的叹息般，带着心脏碎裂的颤抖。薄膜缓缓裂开，开出了一道仅可供一人通过的口子，吝啬得仿佛再多上一分，便会失去什么无比珍贵的宝物。

　　虞恪没有丝毫犹豫，毫不停留的，头也不回，笔直的朝着黑暗外的光明跑去，黑暗仿佛活了过来，在他身后疯狂涌动，沸腾的仿佛垂死挣扎时的嘶吼。

　　他的脚步坚定不移，直直的扎进了光明里，尽管光明里也暗藏了无数带血的尖刀。